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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光停止了。
木屋仍旧如同曾经的一样,只不过从魔导师罗伊纳家中复制的光影幻术魔法消失了。
洛维安摔在地上,昏迷不醒,马斯特玛精神衰竭,趴在洛维安脑袋上虚弱地喘着气。
马斯特玛倔强地支起脑袋,雪沫惊叫一声,扑过去——
“爸爸!——”
“他没事的。”隐藏在阴影和蓝光之中的幻影的脸颊仍旧掩盖在他饰以羽毛的帽檐里,他的声音清澈悦耳,年轻的声音中却有着老者的沧桑与无奈,“世界需要他这柄利刃。”
雪沫才听不懂这些,她只知道面前的那个家伙伤到了他的父亲,她愤怒地把棒棒糖棍扔向了面前的幻影,小木棍撞在了幻影华丽的披风上,粘住了。
躺在地上的洛维安面色惨白,紧紧地抿着嘴,但是还在呼吸。
一条条细细的紫色血线从他裸露的苍白皮肤上缓缓浮现,雪沫吓得哭了起来——“别哭了。”
雪沫一愣,看见了自己父亲肩膀上那只可爱的带着蓝色翅膀的小猫用一只小爪子按在了她的眉心,毛茸茸的。
“你你你……”雪沫抹了抹脸上的泪珠,“你是谁……”
马斯特玛温柔地拍拍雪沫深蓝色的头发,看着面前的幻影,用精神波动说道。
“你来此有何目的。”
一直沉默不语的幻影动了动衣衫:“我一直仰慕布拉迪缪恩军团长的刚烈,今日有得一睹,了了我的夙愿。”
“你真是一个有着奇怪逻辑的人类,幻影。”马斯特玛虚弱地嘲讽道,“你知道我和他的关系,还要当着我的面这样做。”
幻影没有回答,过了半晌,他缓缓说道,对着面前的马斯特玛和坐在地上抹着眼睛的雪沫。昏迷的洛维安身上细微的血口已经凝固了。
“既然我们都有着一个目标,那么我们虽然不是朋友,但也不是敌人。也许希纳斯只是想用阻止黑魔法师复活的那面旗帜联合奥西利亚,延迟那人类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注定发生的战争,但是我希望她知道,她不要忘记黑魔法师曾经给奥西利亚带来的巨大灾难。事实比我们想象得严重得多——也许一百年、二百年,也许仅仅是十年、三年,这个世界的巨大变动就会到来。未来已经被掩盖,被无尽的黑暗所遮蔽。在等待这个时间的到来之前,我们需要做好准备。”
幻影缓缓的声音响起,空灵玄妙,如同从史书中的古老符号中传出的声音,雪沫呆呆地听着幻影,马斯特玛眉头紧锁,思考着幻影的话。
“这把这些话带给天空中的那个女孩吧。”
“等一下!”马斯特玛突然传出一阵精神波动,叫住了正要离开的幻影,“这些是谁告诉你的?”
空气中荡漾起一圈幽幽的哀伤,“你知道的,第三军副长官阁下。”
幻影转过身,就在这一刹那,看似脆弱实则被幻影的魔法强化的木屋轰然炸碎。
马斯特玛闪电般掠到雪沫的头顶,虚弱的精神力在她四周部下一层结界。
十名身着亮银色铠甲的骑士手持十字剑,围成一圈,指向他们。
灿烂的金光荡起汹涌的光元素,向他们所在涌去。但是就在光元素冲击黑暗体质的她和洛维安、雪沫之前,咆哮的光元素凭空消失了。
十名覆面的骑士收回十字剑,架起了马鞍上挂着的十字骑枪。
“停!”一个清朗的声音带着金属般的铿锵声响起。
骑士们如同被定格一般,冲锋的动作停了下来。他们身下的白马一声不嘶,如同骑士们一般定在了周围的空气中。
气氛有些微妙。
一阵策马上前的声音,一个骑士用手中的剑柄敲掉了覆面甲,露出了一张英武刚毅的面孔。
“请问可是幻影阁下?”金发飘扬的光骑士在沉默的部下之中朗声说道。
幻影帽檐下的目光定在了为首金发骑士的脸上。
“你是……莱德尼斯?”
金发骑士表情一凛,在马上行了一个无比标准的骑士礼。
“我是圣皇天鹅骑士光之骑士团团长米哈尔.莱德尼斯。我的先祖帕琳.莱德尼斯是您当年的战友。”
“那好,米哈尔。”幻影轻轻说道,“就承蒙你的先祖对我的一份托付吧——请把他们几个带到希纳斯陛下那里,她和卢比斯坦会知道如何对待他们。”
米哈尔一愣,刚要询问,幻影就已然化为无数卡牌,消失在了圣皇骑士们面前的空气中。洛维安是被光元素刺痛而醒来的。
他用力睁开眼睛,感觉到自己躺在一张柔软宽敞的床上,天花板是雕琢着金色雀鹰的大理石。
脖子酸痛得很,他没有立刻尝试向两边看去,手指触摸到的是细腻的丝绸床单,盖着的被子上用极细的金线绣出了天空所有星座的图案,缠绕着金色和水蓝色。
洛维安立刻确信,自己自从出生以来,从来都没有躺在这样华贵的床上,盖着如此富有艺术气息的被单。
他竭力忍住骨骼的酸痛,检查着自己被幻影蓝光连击击伤的创口。令他惊异的是,自己全身并没有明显的伤痕,经脉血管都保持着完美的运行状态,只不过黑暗精气仍旧空虚,两个晶核全力运转,为全身的肌肉骨骼提供着精气的支援。
大脑是精神力透支之后常见的头痛和恶心,自己压抑住这些负面的感觉,慢慢坐起身。
这是一间庞大的房间,门角摆放着充满着五百年前时期艺术风格的花瓶,房间墙壁上粘着紫金色饰以各种蔷薇花纹的墙纸,一盏明亮的水晶吊灯悬在他的头顶,魔法正在源源不断地让其发出柔和的白光。令洛维安感到惊讶的是,这一魔法吊灯上所刻画的发光魔法阵是如此精密,以至于所有的魔法能量几乎用化为了光能,只有极少的魔力以波动的方式浪费出来。
富丽却不奢华。这是洛维安对这房间的第一印象。
四柱床边是一个小小的写字台,沉重的紫檀木木料没有刻意的雕花,完全凭借其古老和典雅征服了这间华丽的空间。暗金色的地毯散发着清爽的薄荷气息,令他的头痛欲裂和反胃感觉迅速减轻。
他穿着一身一尘不染的白色长袍,他缓缓坐在床沿上,就在这时,那扇用一整块水晶磨砂雕琢的房门打开了,一个蓝影先冲了过来。
“洛维!”马斯特玛跳到了洛维安的肩上,惊异于他完美的恢复,“你……你没事了?”
“我还没这么好过呢。”洛维安看见马斯特玛,心中总算松了口气,“雪沫呢?这是哪里啊?”
“雪沫在外面等你呢,刚才哭的可伤心呢——你还猜不到吗,这里是皇宫!”
“皇宫?”洛维安的精神还有些恍惚,“谁的皇宫?”
“是我的。”
洛维安从未感受过如此轻柔舒缓,却透着无比纯净光明气息的声音,仿佛是朝阳撒给大地的第一缕光线所映在雪峰积雪之上洁白的反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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