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第三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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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人传言,沧澜极西有一把天魔刀，吞噬人的魂魄，吸收人的怨气、戾气,以人之恶温养。”李漾娓娓道?来,看?了虞若素一眼,见她听得认真,又道?：“这话没错,天魔刀一直镇压在西域天明宗的清明台上，以法阵封印,每隔几百年便会暴动一次,每次都需要修士去镇压。”

“多??年暴动一次？上一次暴动是什么时候？”虞若素问道，她身负先天圣体,而姑姑却对此讳莫如深，不许她询问打探一切关于先天圣体之事,自然也关于那柄天魔刀的事情。

李漾带着她翻过了一座山，站在巅峰回望，白云飘飘,和风习习，繁华的城池都丢在了背后,颇有一种繁华落尽的萧条寂寥。

“三?百年前暴动过一次,是你叔叔虞西洲以仁善之气镇压，让它安分了一段时间。后来，一百年前暴动了一次,是阴姽婳以元神生祭,让它又安分了百年，这应该是最近的一次。”

这么说来，不同的人去镇压它,可镇压的时间不等。

虞若素想到李漾用的不同的词叙述的，问道：“这先天圣体和阴家人的血脉镇压天魔刀，不是同一种方式吗？”

一个是仁善之气，一个是元神生祭，听起来似乎有分别。

“当然不是。”李漾见她感兴趣，便来了兴致，替她细细解释道?：“先天圣体之人并不能表示一定能够镇压天魔刀，就像那日在密室遇到的那一缕魂魄，他也?是先天圣体，却少了天地清正之气，镇压不了天魔刀。唯有你?叔父那种至仁至善之人，身上的正气能够与之相争，以正胜邪。”

“原来如此。那阴家人的血脉又是怎么回事？”虞若素追问道。

李漾眼眸微暗，脸上闪过一丝忧郁，低声道?：“天魔刀最初就是阴家祖先所铸，认阴氏血脉为主，只是天魔刀历经千年，所吸收的魔气、怨气太多，而阴家人实力不够，不能操纵它。你?可以理解为，这把天魔刀反噬主人，阴家人掌控不了它，只能以献祭的方式，让它暂时安稳。”

虞若素一下明白了，这把天魔刀已经成为了祖宗了，先天圣体身怀仁善正气，与其说是镇压它，不如?说是绊住它继续增长的脚步，而阴家的人就是祭品，像哄孩子一样哄住它。

两者都不是长久之道?。

那么……

虞若素想起了郑文彦的话，她道：“那郑家主所言，又是什么意思？难道还有第三种镇压方式？”

似乎先天圣体和阴氏血脉的结合，生出的孩子，能够镇压天魔刀。

李漾背着手，一转身，道?：“你?数错了，天明宗历代前辈手札里有记载，这天魔刀镇压方式有三?。这其一，就是以先天圣体或者阴家后人去镇压，代价就是牺牲性命，元神不得入轮回；其二，就是以先天圣体和阴家后人结合而生的孩子的一滴鲜血，化去天魔刀上面的戾气，让它重新变成普通的利器。其三，便是高阶修士修炼成仙，以极强的实力，毁掉这把天魔刀。”

这第一种方法，是有人亲自试验过了的，算不上成功，只能是暂时的压制天魔刀。这第三种方法，想来没有人能够尝试，毕竟整个位面，已经有多??年没有人飞升了。

至于第二种办法，虞若素蹙了蹙眉，心底有几分抵触。更何况，说不准郑润临将来会是她妹夫，难道要让她半路和亲妹妹抢道侣去吗？

她道：“这第二种办法，可有人尝试？应该没有吧？”

若是有人尝试了，这天魔刀还会存于世吗？或者这第二种办法还会记载在典籍之中吗？

李漾略微沉吟了一下，别看他和郑文彦真的面红耳赤，但是他心里很清楚，他在迁怒郑文彦。他方才道?：“自然没有。此行我?本来就是为了郑润临寻找先天圣体，让他们二人结道?，尝试一番看看?。”

虞若素：……

这让她怎么说？

告诉他，你?眼前这个人就是先天圣体？

算了，还是婉转一点，别把人吓到了。

她略微舔了舔嘴唇，沉吟了片刻，问道：“若是那位先天圣体心有所属，不愿意呢？或者，郑二公子已经有了心悦之人，不愿意呢？难道要强迫他们拆散各自的道?侣不成？”

虽然这么说，虞若素心里却有一种奇怪的笃定感，以李伯伯洒脱的性子，必定不会做出强人所难之事。

果然如她所料，李漾挑眉笑道?：“纵然此事事关重大，但是我从不做强迫他人之事。”之前，和郑文彦针锋相对，也?是想气气他。

听到承诺保证，虞若素露出一丝笑意，道?：“这才是我认识的李伯伯。”

李漾无奈摇头，道?：“这本身就是我天明宗自己的责任，旁人愿意相助，自然是万分感谢。若是不愿意，也?不能强求。”

他察觉到虞若素前后神色的变化，心里又出现了微妙的紧张，一瞥眼，笑道?：“刚刚你?那么紧张，似乎我?一回答错误，就会撇下我?离去一般。你?不会就是先天圣体之人吧？”

“如?果我?说，我?是呢？”虞若素心里猛地一跳，眼里满满的紧张感，她故作轻松，似是而非地问道。

空气一下凝结了，还是那个蓝天白云，却少了和风拂动，仿佛一下静止了一般。

李漾神色一僵，沉默不言，久久方才故作轻松地勾唇一笑，道?：“笨丫头，这样的玩笑话可别乱开。”

他上下扫视了虞若素一眼，略带嫌弃地挑眉，道?：“不是我故意惹你生气，恕我?直言，你?这修为太差了，先天圣体是这个模样，我?觉得我?可以打道?回府了。”

虞若素也?故作恼怒地皱了皱眉，道?：“实不相瞒，我?就是先天圣体之人。你?能奈我?何？”

李漾摇头笑道?：“我?不信。宁愿相信那位东海玉、紫龙女是先天圣体，也?无法想像你这样的人是先天圣体。”

他对于虞若素提起的这话题，嘴里说着不信，心里有一股烦躁的感觉。郑文彦的话犹言在耳，若是素素当真是先天圣体，他当真能够洒脱释然吗？能够让她离自己而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