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肥 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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斗兽场把观众入口和选手入口分开了, 苏鹤亭是第一次走这边，跟着隐士过门口信息检测。等他们进场，场内已经预热完了。

隐士注意力都在手机上, 把自己赌局页面反复打开欣赏，时不时还要跟苏鹤亭评价几句。等他们俩人入座，隐士忽然开始用狐疑眼神打量苏鹤亭。

场内温度调得正好，让人觉得十分舒适。苏鹤亭觉没补够，坐下就犯困。他感受到隐士打量：“你有事？”

隐士说：“不对劲, 你今天很不对劲。让我猜猜，这衬衫不是你吧？”

苏鹤亭无精打采：“你家住海边, 管这么宽？”

隐士“欸”了一声，想问苏鹤亭这几天在干吗, 转念又想到自己发此类短信苏鹤亭都没回，便猜测这里面肯定有秘密。他看左右观众都没注意，自作聪明，小声说：“你不会处对象了吧？”

苏鹤亭正向后倒，闻言险些磕到后脑勺。

隐士原本是猜测，见状一拍腿，越发笃定：“你果然！好啊, 你都没跟我们提，难怪这几天你都不在筒子楼！”

恰逢现场欢呼，浓妆小丑正在介绍“隐士”, 特写给到了谢枕书。苏鹤亭一见到屏幕上人, 忽然抬手把隐士摁下去：“别扯淡！我……”他说到这里, 又觉得自己可笑, 不自觉地挺胸抬头, 理直气壮地说, “我有事，以后再说！”

惩罚区事情早晚要跟隐士和佳丽通个气，但现在满场都是监控，两个人对话会被座位记录在档，不是个细谈好时机。

隐士也觉得可笑，顺着苏鹤亭话说：“也是！哪有女孩子会喜欢你这样小霸王。”

他比苏鹤亭大几岁，又比佳丽小，把自己看作是三人间老二，对苏鹤亭像对待弟弟。可惜他平时不能打，胆子又小，没什么机会表现。

隐士理了理大袍袖，一本正经：“等你想恋爱了，来找我，我私下也经常组织旧世界同乡联谊。噢，兄弟我得提醒你一句，别找幸存者，”他看了眼座位两侧调控装置，把声音压得极低，“会惹麻烦。”

幸存者和拼接人在黑市泾渭分明，拼接人出入幸存者住宅区也需要信息登记和信息审核。普通幸存者除了上网，很少跟拼接人打交道，即便在路上遇到了，也会尽可能避开。如果一个拼接人被幸存者投诉，会面对无休止地刑天审判，甚至有可能被铐上感应锁。

苏鹤亭听他说得离谱，马虎应付，点了几下头，摁下了格挡键。一段特殊材质挡板缓缓升起，把隐士隔在了另一边。

隐士气道：“好心当成驴肝肺！”

隐士贿赂裁判办事专业，提前把隐士资料信息都换掉了。他还伪造了战绩，让人一眼看去觉察不到猫腻。不过毕竟是替打，要隐藏选手过往录像，很容易被看出来，但大家对此都心照不宣——斗兽场原本就不是什么公平正义地方。

现场有立体投影和环绕音效，座位电极是为了让观众更加身临其境，毕竟如果只是看，在家看直播也可以。但苏鹤亭没有躺倒，他不喜欢这种电极。

这种电极没有任何痛感，只有一波接一波刺激，比连接脑机接口更容易让人上瘾，被幸存者戏称为拼接高潮。其实这个词最早是形容拼接人和拼接人之间意识交流，他们可以连接对方脑机接口，完成一种类似我中有你你中有我玄妙体验。

更具体苏鹤亭也不知道，他没跟人尝试过，也不想尝试。还有比开放意识供人参观更可怕事情吗？苏鹤亭自觉还没有人能让他信赖到那种地步。

主持人今夜精神十足：“肥遗①选手是我们老朋友，还记得他和泰坦那场追逐战吗？当时整个赛场都在颤抖，我心也在颤抖！肥遗是久经沙场老将，一直以稳健著称……”

苏鹤亭用目光寻找谢枕书身影，从他位置只能看到等候区一角，那里排坐着其他选手，没有谢枕书。

主持人滔滔不绝：“肥遗擅长调动他六足来稳住战局，可折叠四翼是他必杀绝技。他不是那种喜好见血热门选手，但在必要时刻，他对对手从不手软。”

屏幕镜头给了肥遗，苏鹤亭看清了他长相。肥遗是个下巴带青茬高瘦型选手，年纪跟隐士相仿，气质却要差许多。那消瘦两腮下凹，眼下乌青，像是连续数日没有睡过觉。他穿着过大背心，两臂做过不同程度机械改造。当主持人提到他名字时，他表情局促，抬起了手，动作僵硬地向镜头问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