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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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付看着领导留下这句话后转身周敬村委会的背影愣了半天，这叫什么事儿啊！从村委会出来，叶七七一路小跑赶回家。

老太太和江大路已经准备要睡觉了，见叶七七气喘吁吁的进门，又披着棉袄出来了。

“怎么你自己一个人回来了？我孙子呢？”老太太不停眨巴眼睛，推开门朝院子里看。

“就知道找你的宝贝孙子，怎么不问问那孩子怎么样了？”叶七七只要一听老太太说话就满腔怨气。

“那是我孙子，我不问谁问？那孩子皮实的很，能有什么事？”老太太白了叶七七一眼。

“死了。”叶七七压低了声音，说完还特意朝着那扇关着疯女人的破门瞧了瞧。

那女人虽说是疯子，可还知道平日里护着自己的傻儿子，吃的送到嘴边会急着往儿子嘴里塞，儿子死了要告诉她吗？

江大路和老太太面面相觑，都不说话了，好像嘴巴被拉上了拉锁。

“死了也好，活着没劲。”过了半晌，老太太的语气里竟听出一丝庆幸。

叶七七实在懒得跟这两个讲不通道理的老顽固起争执，办孩子的后事要紧。

三个人在厨房火堆边上最终定下了丧事的办法，火化，偷偷的。

回来之前叶七七特意问过了医院，医院只说明天不管怎么处理都要把咽气了的孩子弄走，不能耽搁。

可没人知道火葬场怎么和医院衔接啊！

叶七七之前连一只蚂蚁都没踩死过，更别提要亲替人办丧事了。

而且她也是刚刚从老太太口中得知，在这个年代，农村人根本没有火化的，每个村的村民都有自家祖宗传下来的风水宝地，祖祖辈辈去世的先人都要葬在一起。

这孩子跟老江家一毛钱关系都没有，自然不可能入葬江家墓地。

最重要的是，这件事情要悄无声息的办，就像那孩子出生时一样悄无声息，没有任何人知道。

商议好这件压在心头上的大事，叶七七回屋睡觉，翻来覆去竟然失眠了。

她和那孩子谈不上有感情，就是觉得心里堵得慌。

突然，她听到一墙之隔的房间有动静。

是疯女人的房间传出来的动静，那女人也没睡着吗？

会不会儿子跟妈妈之间有心灵感应啊？儿子殒命，疯妈妈这边抓心挠肝的痛……

“吱……吱……”门被推开的声音突然在深夜里响起，叶七七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

她第一反应就是闹鬼了！

那儿子回来看妈妈了？

叶七七吓得一头扎进被窝里，瑟瑟发抖，竖着耳朵继续听动静。

就在她从头到脚都抖成筛子的时候，她的被子突然被掀开，一股凉气飕飕的钻进她张开的毛孔里，“啊——”叶七七失声尖叫。

可惜，她的房间在半地下室，就算喊破喉咙外面也不会听到。

一个女人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我儿子死了？”

这几个叶七七听得真真切切，她确定自己不是幻觉，猛的抬头就看到疯女人那张忧心憔悴的脸，那么正常，一点找不到疯癫的迹象。

这女人平日里都是从喉咙里发出怪异的叫声，想不到说话声居然这么字正腔圆。

叶七七这回彻底不怕了，脑子里只有一个声音在不停的告诉她，这疯女人根本就不疯！

叶七七从炕上爬下来点了灯，又回到炕沿坐下来面对那疯女人，这是两个人第一次对话。

“你一直在装疯？”

女人点点头，眼泪扑簌簌的落下，“我儿子是不是真的死了？”

叶七七沉重的点点头，“送到医院的时候人就已经不行了，长期营养不良和先天癫痫，她能活到今天已经是奇迹。”

女人听完后一直沉默，无声的悲伤在两人之间蔓延。

叶七七真是又悲又窝心，她实在有太多的问题想从女人这里得到答案了，这可是从她一来就缠在她心头的大疑惑！

可眼下也只能等这个女人完全接受儿子已经不在的事实再探个究竟。

“明天我要跟你一起去城里，见我儿子最后一面。”女人说这话的时候，冷静认真，是深思熟虑后的决定。

“你不打算装下去了？”如果她想跟着去县城，那她肯定是要自曝的。

虽然还不知道她为什么装疯，可一个女人宁愿七八年被人像牲口一样养着，过着猪狗不如的生活，都不愿意屈服。

可见她在努力守护多么重要的秘密。

叶七七温柔的牵起她的手，“李红，我会帮你的。”

可具体怎么帮，真是难倒英雄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