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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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寰辰和妖王姬媚其实有过一面之缘。

那时，他和夜天临各自修炼，也不约而同，没有过问对方的身份来历，但夜天临每次出关都会吹响嗟嗟骨，约巫寰辰相见。

那一次，他们约在万妖之林，夜天临要取妖族圣物伽耶树之果，一天之内就要回去。

“我还以为你是特意来见我的，没想到你是有事要办，顺便拿我当个添头。”

巫寰辰有些失望，转头就要走。

夜天临急了，上前两步拉住巫寰辰的手腕，巫寰辰转身，脸上赫然挂着笑。

夜天临这才松了口气，道：“我还以为你真的生气了，我知道我只有一天时间，还有要事在身，不该找你，但我太想见你了，你生气也没关系。”

巫寰辰笑盈盈地道：“我不生气。”

他确实不生气，他可以和夜天临喝酒吃肉，逛赌坊打马球，自然也能和他一起去取伽耶树之果。

夜天临让巫寰辰在万妖之林外等他，他取了伽耶树之果就出来和他会合。

巫寰辰自然不肯，他说：“我给你两个选择，第一，我和你一起硬闯万妖之林。”

夜天临打断他，要说什么，巫寰辰强硬地反问：“还是你觉得我修为不如你，不配跟你并肩作战？”

夜天临叹了口气，道：“我不想让你得罪妖王。”

巫寰辰微笑道：“英雄所见略同。”

夜天临：“嗯？”

巫寰辰说：“这就是我说的第二个选择，我们去找妖王，跟她谈判，她把伽耶树之果给我们，我们欠她一个人情。”

夜天临疑惑：“她会同意吗？”

巫寰辰也不是很有信心，但他更不好意思明抢，夜天临与他相识日久，也受他影响，如果是以前，他会说，他要的东西抢回来不就行了。

但现在，他点点头说：“且试试。”

万妖之林终日妖气弥漫，行走其间，不辨日夜，无数妖物在雾气间穿梭，拖行出或深或浅的鬼影，自四面八方发出怪声。

巫寰辰觉得渗得慌，手臂爬满了鸡皮疙瘩。

夜天临倒是泰然自若，仰头对着怪声傲然道：“别装神弄鬼的了，去跟你们主子说，夜天临求见。”

那些怪声越发大了，巫寰辰怀疑他们在说“夜天临是哪个”，说实话，若不是他与夜天临相识，他也不知道夜天临是哪个。

果然，没过多久，一只猴妖从远处荡了过来。高高地从雾气间探出一个脑袋，说的话与巫寰辰所想一字不差。

“我王问，夜天临是哪个。”

夜天临丝毫不觉丢人，理直气壮地道：“是她打不过的人。”

巫寰辰本以为妖王听了此等妄语，会把他们丢出万妖之林，没想到妖王竟真的见了他们，且同意给出一枚伽耶树之果，条件是夜天临和巫寰辰二人各供她驱策一次。

夜天临想要拒绝，巫寰辰一膝盖踢到他膝窝，抢先道：“自然，只要不违背道义，我二人当效犬马之劳。”

妖王姬媚将他二人的亲密言行收入眼底，笑而不语，她盘坐在高高的王座上，下半身化为蛇尾，肆意摇曳。

后来，狐妖领夜天临去取伽耶树之果的时候，姬媚旁若无人地卧倒在王座上，伸指拈了个葡萄吃进嘴里，偏头看向巫寰辰：“你不是仙门近期小有声名的君子剑？怎会跟赫……夜天临混在一处？”

巫寰辰那时尚且天真，反问道：“那又怎样，人族和魔族就不能做朋友了？”

姬媚笑得花枝乱颤，她掩着嘴，葡萄也不吃了，道：“不如何，那我就祝你们白首同归吧。”

现在想来，姬媚当初的笑，是“看好戏”的笑。

只是她当初没想到她自己也陷入和人族的恩怨情仇，狼狈不堪。

凌天一刻也坐不住，巫寰辰为了让他在席上至少安分一顿饭的时间，不得不扔给他一张定身符，于是凌天身体动不了，只有一双眼睛咕噜噜转着四处乱看。

青云宗不愧是仙门大派，席面上的食物都不是凡物，哪怕只是简单的五谷杂粮，也蕴含着丰沛的灵力，对修炼大有裨益。

凌天个子小，挟菜挟不到，巫寰辰就在他的碗碟里挟了许多菜。

凌天突然一叠声地喊巫寰辰。

他身体动不了，眼睛一个劲地往端木京和妖王那个方向斜——他们身着大红喜袍，刚拜过天地，正像人族的新婚夫妇那样四处敬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