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烧烤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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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子帆的双眼充血，拳头握得死死的，杨灿脸色也很差，将酒杯“啪”的一声放在桌子上，站起来就准备揍他们一顿。

焦尚云及时出来救场，对着那群人就大骂：“你们他妈的哔哔赖赖什么呢？！要吃就给我闭嘴，不吃就滚蛋！”

几个人顿时就不吭声了。

杨灿却怒气未平，刚想好好教训他们一顿，一只手就伸过来拦住了她，何初低声说：“别冲动。”

她的声音温柔动听，随着夏日习习凉风轻拂，竟平息了杨灿心中熊熊燃烧的怒火。

等那群人走了以后，杨灿看到杨子帆还在不停的往嘴里灌酒，脸憋得通红。

焦磊将他手里的酒抢过来，却被一拳打中，吃痛得弯下了腰。

杨子帆站起来，恶狠狠的看着他，那样子就像是一只会咬人的疯狗，任谁也不敢惹。

杨灿“啧”了一声，何初以为她要动手，却没想到她只是冷冷的说了句：“给我坐下。”

然后这只疯狗就被驯服了。

几秒过后，杨子帆还是听话的坐下，又继续不要命的灌酒。

杨灿也没再看他一眼，只是对何初说：“等下你先回去，我送他回家。”

何初有些不放心，但看到她脸色很差，只好点点头。

等杨灿背着喝得烂醉的杨子帆离开，身影消失在拐角处再也看不见，何初才收回了视线，刚才还笑着的脸上此刻毫无表情，就跟换了一个人似的。

焦磊还是第一次见有人变脸能变得这么快，感到心悸。

这样一个善于伪装的人，简直不要太可怕。

眼见何初起身要离开，他忍不住开口：“喂。”

“干嘛？”

焦磊对上她不耐烦的目光，少年的声音在夜色里显得低沉且没有温度，就和那双漆黑的眸子一样。

“我们聊聊？”

“聊什么？”何初饶有兴趣的看着他，唇角勾起一抹明显的讥笑。

“我和你有什么好聊的啊，情敌之间的对话？”

焦磊瞪大了眼睛，有些被震惊到了，但是又没有特别的震惊，好像她说的话都在意料之中。

“你果然......喜欢阿灿。”

何初听到那句“阿灿”，轻微皱了皱眉，毫不掩饰的厌恶，“别叫的这么恶心，你还不配。”

焦磊冷笑一声，“那你配？性别上你就不配。”

他是在挑衅她。

何初挑了挑眉，琉璃珠子般浅淡的瞳孔在夜晚显得流光溢彩，冰冷而诡谲。倒映着焦磊那张讨人厌的面孔，阴暗的情绪在体内躁动不安。

离开了杨灿的身边，她变得极为暴躁，也极为真实。

“你说这话，考虑过后果吗？”

“喂，我说你啊，”杨灿背着杨子帆一步步艰难缓慢的走着，忍不住骂道：“他妈的怎么又变胖了？我都快背不动了。”

同时她也想起了昨天晚上自己被何初背回家的事情。

这么重的自己，何初那瘦弱的小身板儿是怎么背得动的。

杨子帆睡得很沉，时不时会说一两句梦话，带着点哽咽。

“妈妈......”

“妈妈，你为什么，为什么要丢下我......”

“妈妈，我想你了......”

杨灿听着这些，沉默不语。

她只感觉到自己的肩膀湿了一大片，那是杨子帆的眼泪。

“傻弟弟，你哭什么啊，有什么好哭的。”

她深深叹了口气，低声说：“你还有我啊，姐姐永远陪着你呢。”

今晚的月色很迷人，天空星星时不时闪烁，甚至能看到广袤的银河。

街道上空无一人，杨灿背着杨子帆走在这寂静的黑夜中，路灯照在他们身上，就好像一切都回到了小时候，姐姐背着年幼的弟弟回家。

两个人同样孤独，同样浑身都是伤口，都有一段痛苦的经历。

他们是彼此唯一的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