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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来了新同学的手机号,田酒又得寸进尺般跟他讨来手机,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互加了几个常用的社交软件。
新同学颇有些纵容的意思,没有阻拦,更没有像对待旁人那般把她当空气。眼神虽疏离,但视线始终停驻在她身上,由着她在自己跟前摆弄他的手机。
奇怪,跟预想的不太一样。
俞蓁盯着他们看了会儿,心底起了股无名火。视线转向一旁只顾傻呵呵看戏的蔡包过,越看越来气。把人一脚踹下课桌,躁道:“桌要塌了。”
蔡包过没留神,“哎呦”一声摔了下去。
扶住被踹疼的腰从地上爬起,拍了拍裤腿上的尘垢。盯着明显在闹脾气的俞蓁瞧了一眼,犯了嘀咕:“又发什么神经。”
田酒这会儿心情极佳,就算房塌了也丝毫不会影响她。见一旁看戏的二位起了内讧,不忘给蔡包过鼓鼓劲:“上啊菜头,别惯着他。”
俞蓁闻言直起身,朝蔡包过勾了勾手。
蔡包过把脸转向另一侧,装看不见他的挑衅。转而煞有其事地整了整校服领口,一摆手,道:“算了算了,我气量大,不跟他一般见识。”
田酒被蔡包过假模假式的样子逗笑。在屏幕上点下回关,手机递回,愉快道:“好了。保持联系。”
瑞旸默不作声地看着她。稍迟疑,朝她伸出手,拿回手机。
两人指尖搭着手机边沿短暂触碰,各自回缩。
心情很微妙。只是这么轻轻碰一下手指,竟也觉得窃喜。
田酒看着他握着手机的那只手,想起在他手机里窥见的小惊喜,嘴角不自抑地上扬。
俞蓁“嘁”了一声。动作幅度挺大地拿起课本掸了掸桌,故意隔开田酒看向身边那位的视线,不爽道:“你跟人家很熟吗?谁要跟你保持联系?”
“一回生二回熟,你懂个……”田酒抿唇止了话音,下意识看了眼瑞旸的反应。“屁”字可不能出口,太粗鲁。
见瑞旸仍在看着她,田酒微微一笑。挺自然地跳过了之前的话题,道:“我发现你的微博之前就关注过我,是有看过我的漫画吗?”
漫画?
果然是她,那个坑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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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旸曾无意间看过她从书页间飘出的那幅素描画,在那画的右下角看到了个眼熟的标识。
当时他就有猜疑。
第一次见那歪歪扭扭的“9”,约小半年前。
那时刚入秋。连绵的雨下了数十天,枝叶零落,愈显萧条。
雨不算大,淅淅沥沥,没有要停的意思。
他站在黑漆漆的屋檐下等了会儿,仅存的一点耐心逐渐消磨干净。
从黯无光影的天台角落走了出去,攀着栏杆往上爬,站在了吴梦绫跳下去的那栋高楼之上。
已经不记得那是他第几次站在那个位置了。
那会儿他在想什么?
好像也没想什么特别的,只是隐隐有些期待。期待来阵风,抑或是他的惊恐症能恰在这时发作。也好让他有个相对合适的理由,把不想活,造成一场突发的意外。
消极避世,在旁人口中好似常与“窝囊”一词挂钩。
他虽从不在意世人怎么看他,却也不想死了以后,万一真存有灵魂,耳根还不能得个清净。
他在高楼上伫立良久。雨声灌耳,却始终都没什么风。
俯瞰脚下,整座城市被雨水润透。大楼外墙灯带发出的微光浮在水汽里,灰蒙湿潮,杳无生气。心情与往日无异,平静表象下心绪早已拧成了结。
有些沮丧。比这恼人的天气还让他觉得厌烦的,是口袋里的手机在频繁震动。
他把手揣进兜,指尖触到屏,那阵震动声消了。
片刻后,他揣兜的手指蜷起。拿出手机,划开屏幕。
未接来电显示有5个,都是瑞泽忠打来的。
关心?虚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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