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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宝诚恳道:“多谢爹,我都记下来了。”
“那你对爹说句实话,你想开辟个辽南出来,是想在关外割据称王?”张维贤直接问道。
韦宝没有想到张维贤会问的这么直接,不过也难怪张维贤有这种想法,毛文龙,辽东将门,都有一些军阀属性了,尤其是不在大明管辖范围内的毛文龙,想干什么事情,大明根本管不了,所以才经常有人借毛文龙想谋反参劾毛文龙。
如果韦宝把辽南发展起来,辽南的情况和东江军的地盘的情况是一样的。
甚至,辽南的优势是东江军所无法比拟的。
因为东江军的地盘毕竟在朝鲜范围,就算是在朝鲜与大明之间,也不行啊,地盘面积不够大,岛上能种几块田地、周边都是山地,又没有坚固的防御工事抵御建奴突击,有点风吹草动就得往岛上逃跑。
所以,毛文龙的基础老百姓顶多养活十万人左右。
兵力顶多三万就封顶了。
这还得有外部条件支持,又得靠人养,自己还得忙着抢东西,才能勉力支撑。
而辽南要是起来了,那就不是十万百姓三万兵士这种规模了。
几百万辽民足可以发展出上百万的纯冷兵器部队啊。
韦宝明白张维贤的想法,微微一笑:“爹,我没有这个想法,若是有不忠于朝廷的打算,我就不用来做这个官了,我相信,凭我的能力,建奴攻不破辽南,十年,二十年,我的发展规模不会低于建奴,完全可以在北方与朝廷分庭抗礼,甚至说的不好听,现在我就有实力攻打京城。”
话说到这个份上,韦宝懒得藏着掖着了,有点犯规的事情,他不想在张之极面前谈,怕张之极大嘴巴管不住他自己。
但是一旦说到了天下存亡,说到了比较离谱的事情,韦宝反而懒得避讳张之极,因为张之极说出去别人也不太会相信。
攻打京城?
张之极和张维贤显然都有点被韦宝吓到了。
“小宝啊,我没有太听明白你到底什么意思?”张维贤摇头道:“你既然忠于大明,怎么敢有如此胆大妄为的想法?这种话是决不能说的啊。”
“爹,我这不是给你打个比方吗?”韦宝笑道:“这里也没有外人。”
“对,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小宝,你放心,我嘴巴严实着呢,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我是有分寸的。”张之极道:“那你既然忠于大明朝廷,没有想过在关外割据,你图什么啊?养活那么多老百姓,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找罪受吗?你要等到哪年才能收上地租?”
韦宝微微一笑,暗忖老子做这么多,就是为了收地租?你们这些地主阶层啊,就算是做到了顶级,做到了英国公府这种最最顶层的大地主阶级,也还是地主的想法,就想着收一点地租,格局真的太小。
“人命比什么都珍贵!我虽然有时候迫不得已要杀人,但我一个人,是为了保护十个人!”韦宝说出一句自己都有点感动了自己的话:“君为轻,民为重!”
韦宝尊崇的是历史进化的规律,致力于在这个时代,用资本主义替代封建主义和还没有完全退化干净的奴隶制度。
但是韦宝并不排斥孔孟儒家思想,尤其推崇仁义。
这是华夏的根,没有了仁义,人与畜生何异。
尽管合称“孔孟”,孟子与孔子还是有很大区别的,孔曰成仁,孟曰取义,“仁义”成为了一个词,但“仁”与“义”还是有很大不同的。
孔子思想体系的核心概念是“仁”。
“仁”最简单的表述就是“爱人”,即对人尊重和同情,它是统摄“义、礼、忠、恕”等德行的最高理想,也是个人修养的最高标准。
所以,与“仁”联想,我们想起宋襄公的故事、想起农夫与蛇,甚至想起懦弱。
义,仅仅是孟子的思想之一,与“义”联想,我们能想起文天祥、想起岳飞、想起“侠之大者、为国为民”、想起谭嗣同、想起“义学”武训等等。
孔子以“仁”爱天下,其博大胸襟,坚毅不动摇,始终如一,而荣登圣人之位,令世人尊崇;
而孟子以“义”藐视天下,甘当重任,付诸行动,身体力行,无惧无畏,大公无私,义薄云天,剑指帝王,说出:“君为轻,民为重”,其勇气,其置于生死于不顾的胆识,其忧国忧民之心,天地可鉴。
仁的含义多有温文尔雅、宽厚仁慈的意蕴,义的含义多有责任、义气、承担的含义,如“含义”、“讲义”、“意义”、“演义”、“侠义”,义,更多的渗透进了中国人的文化基因。
“仁道”、“道义”就有很大的区分。
孔子的仁需要善良的良心和道德为基础,来作为前提条件,否则这个仁就会培植出许许多多的伪君子,而有孟子的义,你就不要担心这些。
因此有仁不一定有义,不一定有良心和道德;而有义就一定有仁,有良心和道德。
从这个意义上说,孟子更不容易,他难就难在他必须取舍,必须奉献,必须为他人的利益和幸福牺牲,牺牲自己的利益甚至生命也在所不惜。
孟子的义,在现实社会中更实用,更有现实意义,社会更需要义举、需要责任、使命、担当、需要义不容辞、需要浩然正气,需要“富贵不能淫、威武不能屈”。
如果说仁是理想,那么义就是实践;如果仁是应该怎么做,那么义就是规则,就是必须这么做。
当身处风云激荡、风云际会的大时代,韦宝更喜欢孟子,于是在韦宝的眼中,孔子是一位温文敦厚的、向人作揖的长者,而孟子就是一位大义凛然不可侵犯的雕塑、榜样。
“君为轻,民为重。”张维贤不由的重复了一遍韦宝的话,然后凝视韦宝,自己的这个年轻女婿,比女儿还小一点,这么一个才十五岁的人,为什么能想这么多事情?为什么能想事情想的这么深远?
“小宝,只要你忠于大明,不管你怎么做,爹都一定支持你!”虽然看不明白韦宝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人,想不明白韦宝到底对将来是怎么打算的。
张维贤也就不问了,反正只要韦宝忠于大明王朝就可以,这是张维贤的底线。
再说,韦宝已经是自己的女婿了,已经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关系,若是韦宝真的出了什么大事,张家也是要被牵连的。
韦宝点头道:“多谢爹,您放心吧,我绝不会对大明有什么不忠,不过,我不会不防着朝廷的。”
张维贤微笑道:“这没事,你别说防着朝廷,你就是防着陛下都没事,陛下也是人,是人就会有犯错的时候,难道明知道陛下犯了错,还要把头伸过去让砍吗?我没有这么迂腐。”
韦宝闻言很是高兴,生怕自己这老岳父是那种不管皇帝让做什么,就是让吃大便也义无反顾的人,懂得变通就好办了。
张维贤也是这么想的,就怕韦宝小小年纪,少年得志了会飘了,见韦宝办事说话,既沉稳,又有章法,也就放了大半的心了。
“小宝啊,其实你不在京中做官,爹是乐意的,你这个年纪,最好是到外地多历年几年再说,就说你年底就想升任二品总督这事,爹不说赞成,也不会说反对,但爹觉得有些快了,咱们家虽然是世袭的名爵,但是官场上的事情我看的多了,凡是根基不稳的官,一开始没有在地方上历练个十年以上,然后一步步升迁起来的官,没有哪个能得到善终,通常都是中年丧命,这点,你要切记。”张维贤郑重其事的道。
韦宝笑道:“爹,我记下了。”
“爹,我说你喝酒喝的正高兴,能不能不说这样的话?这不是触霉头吗?小宝升迁的快有什么不好?小宝要是今年就能升个正二品的话,以后我出门都不说是英国公府的人了,直接说小宝是我妹夫,就能到处大吃大喝。”张之极说罢,哈哈大笑。
张维贤皱了皱眉头,哼了一声,“没出息~!”然后忍不住也笑了。
韦宝笑道:“大哥,你现在报上我的名字,整个京城,整个北直隶的天地商号旗下的餐饮,客栈,你也随便消费吧?谁敢收你的银子?”
“那能一样吗?天地商号是你的产业,是做买卖的地方,我别说不花银子,就是别人硬不收我银子,我也必须花银子啊!我若是不在你天地商号花银子,我的朋友还不都学我的样子,动不动报我的名字或者报你小宝的名字?那咱们不就吃亏了吗?但你如果是正二品的海防总督大臣就不同了,不知道多少人要巴结我,要请我客呢,到时候我再带到天地商号去消费,咱们家不就赚便宜了吗?”
张维贤笑着点头:“之极这点还是弄的明白的,不错。”
韦宝呵呵一笑,暗忖张之极还什么都知道,还知道替天地商号着想,不错。
本来吴三辅离京,韦宝还在筹划让谁顶替吴三辅帮着联络北直隶官场呢,看样子,张之极是最合适的。
“小宝,现在咱们英国公府和几家交好的公侯府邸的采买,全都放在了你们天地商号,做大哥的可没有向你报功劳呢。”张之极笑道。
韦宝当即掏出一张万两银票:“这是谢谢大哥的,该拿的红利,大哥派人与天地商号总号柜上结算就是了。”
“这不能要!小宝,快收起来,你这是一家人说两家话了!”张维贤顿时不高兴,阻止韦宝。
其实韦宝也不是特意准备的,韦宝通常身上不装钱了,不过上万两的银票这么装逼的轻松物件,韦宝是喜欢随身带一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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