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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能力让朝廷众多势力都不吭声?有能力买通辽东本地将门?”孙承宗疑惑的看着韦宝,不觉得韦宝有这么大能力。
“当然,自始至终,只需要恩师默许我的做法,做个见证便可,绝不用恩师出头,一切都是我的商号与将军们之间的民间往来活动,就像我同毛文龙将军达成的契约一样。”韦宝道。
“你别忙,你先对我说说,你具体打算怎么做?怎么买通辽东将门?弄来这几百万人,你又打算干什么?”孙承宗不动声色道。并不急于答应韦宝什么,身为一品大员,内阁大学士,这点城府没有,被一个乡里少年玩的团团转还得了。
韦宝微微一笑:“恩师,你听我说。我打算,一个老百姓,按照一两银子给他们红利!至于他们怎么分,那就是他们的事情了。弄来这些人之后,留一小部分在韦家庄,其他都送到辽南去。辽南之所以在你们看来无法守住,就是因为没有人,要是有几百万辽民在我的指画下修路筑城,形成一座一座军事堡垒,建奴那点实力,用来攻城,战斗力等于0,别说攻打,远远看一眼就得走!我这也都是按照恩师的军事思想来的。”
孙承宗皱了皱眉头,有点认可韦宝的话了,因为他的思想的确是如此,以守为攻,通过连片的堡垒挤压建奴的势力范围,将建奴限制在可控制范围内。
“你这不可取,先不管可行不可行,我只当你有本事,各方面人都被你买通了!你真的将几百万辽民运到辽南去了,然后呢?建奴会眼睁睁的看着你筑城?到时候铁骑压下,你的几百万辽民和大片土地,大批物资,拱手送给建奴?”孙承宗有些激动的摇头摇手:“你这设想太危险,为师第一个不赞同。”
韦宝淡然一笑,孙承宗的反对态度,早已经在韦宝的意料之中,“恩师不要着急,实际上,这些事情,我现在已经在着手策划当中了。我不会正面与建奴为敌。我通过派出中间商团与建奴合作修路修城,已经派了很多人前往建奴控制地区!并且,我还不断的用银子施行反间计,策反建奴守将,杀掉许多汉奸武装。太子河以南地区没有多少建奴嫡系武装,大部分是汉奸武装,不足为虑。等到隆冬将至的时候,建奴铁骑调动不便,我手握几百万辽民,对建奴展开一场真正的大规模反击战,将建奴拖死在太子河沿线战场,只需要一个月功夫,我能在连云岛、盖州城,至岫岩、旋城、东江镇一线,筑城一道八米高的城池,与韦家庄的城池一样!届时,我看建奴还怎么攻打辽南?”
孙承宗闻言瞪大了眼睛,首先想到的不是这计划的可行性,孙承宗早已经被韦宝异想天开,胆大妄为的计划给吓着了。而孙承宗最先想到的是,若是韦宝的计划成功,他的实力足以匹敌建奴,甚至在整个大明,都将成为最有实力的人物!
“小宝,你到底想干什么?你莫不是想称霸一方?”孙承宗倏地站起身来瞪着韦宝。
“恩师在上,韦宝绝不敢有这等想法,届时失败,陪的是我一个人,对大明和恩师没有任何损失!届时事成,功劳都是恩师的,都是朝廷的!”韦宝急忙发誓保证。
孙承宗听韦宝这么说,脸色表情稍微缓和了一点,又再次陷入沉思当中。
“你真的是一心为公?当到你真的坐稳了辽南,朝廷可能一道公文就能给辽南派出一大堆官员,到时候,你出了再多银子,做了再多的事情,也没有你什么事情了啊!”孙承宗疑惑的看着韦宝。
“没我什么事就没我什么事,我本来也没有想将辽南据为己有,能有一个韦家庄,我已经满意。”韦宝淡然一笑,心里想的却是,等到那时再说吧!想从我手里夺走辽南?大明还没有这个能力。别说这么腐败的官僚体系,就说当权的魏忠贤,他会在乎海外的辽南?在魏忠贤眼中,辽南仍然是毛文龙的,与东江有何区别?魏忠贤只认银子!
孙承宗倒是有点被韦宝感动了,哪里知道韦宝背着他,一肚子的‘坏水’?“小宝,为师首先感谢你为大明,为辽东百姓下这么大的决心,但是你要知道,这得多少银子?得多少粮食?几百万人,不是几百万蚂蚁啊,几百万蚂蚁都能将一屋子粮食吃空。大明连年天灾人祸,入冬更是完全断了粮食来源,届时你怎么办?”
“现在先不考虑那时候的事情,我既然敢做这种设想,我手里的粮食勉强匀一匀,也能保证几百万人在这个冬天不会被饿死!”韦宝正色道。
“那来年呢?现在人都愁手里人多粮食少,还头回听说上杆子往手里买人口的。”孙承宗担心道。
“来年再想办法吧!恩师,您看,我这里有份名单,该打点的人,我都列好了,您看了再说。”韦宝说着从兜里掏出一份名单。
上面详细列出人名和预计给出的银两数目。
孙承宗接过来一看,上面是事前和事后银两进出计划几个大字。
首先便是魏忠贤,上面写着事前20万两纹银,事后20万两纹银。然后是王体乾、和他孙承宗的大名,他上面写着事前10000两黄金,事后10000两黄金!
一个一个看下去,足足有上百人之多,除了几个重要的官员,一般都是2000两纹银到5000两纹银之间,非常详细,几乎将所有东林党主要言官和阉党主要人物,以及一些威望高的中间派势力都包罗在里面了。
“恩师,我考虑您家在北直隶,您又爱惜名声,兑现银两麻烦,所以就不给银票,到时候,我全部弄成金子给您府里暗中送去。”韦宝笑道:“至于这上面的其他人,我都打点好了!”
韦宝说着,示意孙承宗将名单还给自己。
孙承宗怔怔的将银两‘计划单’交还给韦宝,他忽然想到,自己已经收了韦宝10000两黄金,和一座隐蔽的豪宅,等于已经上了韦宝的‘贼船’了啊。韦宝做这么多事,如果说还不怀疑韦宝是对辽南有私心,那才叫见了鬼了呢。
韦宝接过名单,拿出打火机,当场烧成灰烬:“这是给恩师看一看的,我什么事情也不敢瞒着恩师。我知道恩师不屑结交各派人物,我也不结交他们,只办具体的事情,这就是生意,明码实价,公平买卖。”
“可你这买的是大明的人口和土地啊!”孙承宗低声道:“小宝,你要辽南和几百万人口,到底想干什么?你能养活吗?辽南可都是荒山荒地。就算你能养活,站稳了脚跟之后,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恩师,在江南,有几十万人口的大商人多的很,咱们这么一点算什么啊?这就是一门生意!有了这个实力,我不管做什么生意都有好处,就是不往外做生意,光管好这些人,一年都得收上来多少地租啊?”韦宝一副小地主心态道。
孙承宗无话可说了,如果韦宝只是站在地主收地租的角度,倒也没有什么,顶多说韦宝想在辽西出人头地,想不被辽西辽东这些传统世家大户压制,这也无可厚非。
“你真的没有割据称雄的打算?”孙承宗不信。
“没有,真的没有。恩师,您看看我这样的人,像是带兵打仗的人吗?”韦宝说着起身转了一圈,一副秀才公打扮,真的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样子。
孙承宗见韦宝清清秀秀的样子,怎么看也不像毛文龙和祖大寿那般,暗忖也是,要是这样的韦宝也能割据称雄,岂不人人都要割据称雄了?“那你还要科考吗?”
“要啊,我这个月把事情办好,就要进京赶考来着,到顺天府考场乡试嘛。”韦宝笑道。
孙承宗嗯了一声,见韦宝还有科考的念头,又放心了不少,只要还想在大明当官,就不会有与大明朝廷为敌的想法。
韦宝其实一开始有考科举的念头,是很单纯的只想做官,靠官场发家来着。
但是自从韦宝与毛文龙谈成了合作的事情之后,韦宝的科举路线有点变化了,现在韦宝科考,还有一项很重要的作用,就是给怀疑他动机的人看看,我韦宝可不是要称雄格局与大明为敌,我真的只是想多弄点人和地盘,在乡里做买卖发财而已,我还是要当官的,而且我还是很看重大明的官位的。
在孙承宗看来,只要韦宝想当官,其实很好控制,因为自己是韦宝的授业恩师,随便给韦宝一个小位置,到时候都能控制韦宝。
你想在官场有所建树,怎么都离不开授业恩师嘛,否则别人会说你这个人不忠不义,大逆不道。
“刚才那个名单上,我好像看见有吴襄,那为什么没有祖大寿?”孙承宗话锋一转,忽然想起一件事,“你莫不是以为,你能绕过祖大寿,然后把几百万辽民弄进关内吧?”
韦宝笑道:“不会,辽东谁主事,我心里有数。不直接给祖大寿银子,是怕他看不上这么点银子,反而会成为他的话柄,我把银子给吴襄,透过吴襄跟祖大寿谈,这样的话,把握更大!我若是直接与祖大寿谈事情,身份年纪各方面都不对等,不方便谈的。”
孙承宗若有所思的看着韦宝点头:“你小小年纪,搞起这些事情来,倒是一把老手。”
“不敢,恩师啊,我这也是没办法,在这时候,随便想做点什么事情,方方面面的关系都得考虑到的,尤其咱们哪一边都不靠,说到底还是根基不稳,这就更要八面玲珑啊。”韦宝感叹道。
孙承宗也暗自感慨,他就不爱挂靠某一方面的势力,所以,韦宝的话,他是很有感触的。但是孙承宗并不反感自己底下的人这么做,尤其像韦宝这种,给别人钱,但是老师还是只认自己这个老师。
“小宝啊,你跟魏公公是什么时候结交上的?跟这些人来往,可千万得当心,你不要以为好容易,也是伴君如伴虎!”孙承宗没有明着说,意思是朝廷的风向变化的快,你别看魏忠贤暂时得势,那也只是因为皇帝宠信而已,一帮东林党大佬,也是跟皇帝关系不错的,谁知道皇帝哪天不宠信魏忠贤了?
韦宝微笑着点头:“恩师提点的是,我这也是学晋商,归根结底,我还是生意人,买卖人没有靠哪一方的说法,谁得势,谁在台上,就结交谁!除了恩师,我知道对谁都是利用关系。”
孙承宗暗忖,哼,你不会跟我也是利用关系吧?毕竟咱们才见过两次,不明不白的就成了师生。
“不光是防着官场的起起伏伏,还得防着人家翻脸不认人!你啊,好多东西没法跟你明说,你还太年轻,没有经历过,光说是不明白的。”孙承宗道。
韦宝陪笑道:“恩师说的是,我知道魏忠贤的胃口大,这点银子肯定不会满足!我会小心的。”
“嗯,到时候不是你想给多少就给多少,有的人一旦沾上,你就成了傀儡,人家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所以很多时候,我不想与朝廷的各派势力搅和的太近了。”孙承宗很难得的对韦宝说出来了一点心里话。
韦宝笑道:“恩师说的是,我会小心。得势的人再厉害,也不是为所欲为的,也有怕的东西,我不但弄银子送上去,也会办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事与事抗衡,人与人抗衡,自古华夏就是人情社会,人再大,上面还有事压着,事再大,上面还有情压着。”
孙承宗眯着眼睛笑,被韦宝逗乐了:“道理虽然不错,你小心玩火自焚。小宝啊,我一生收的弟子也不多,也就十来个,也不算少。但是你这样的,是独一份,为师也不知道,你这个弟子,为师是收对了,还是收错了。不知道你算人才,还是鬼才!”
“鬼才,鬼才。恩师说的是。我自己都不觉得自己是人才,反正我知道,凡事莫出头,以弄到好处为优先,只要不出头,就不容易被当成出头鸟打啰。反正恩师不管是哪方面要用得着小宝,小宝便像亲儿子一般为恩师办事。”韦宝一副听话模样。
孙承宗被哄得高兴了,转眼间,一万两黄金落入口袋,若是韦宝的事情办的顺利,还会有10000两后续黄金!而且,这肯定不是结束,将来韦宝真的做大,对于他这个老师来说,有何坏处?的确像是韦宝所说,哪个地主不希望自己的手里人多一些,田产地产多一些?不算什么。
“喝茶吧,等下茶凉了。”孙承宗对韦宝道。
“多谢恩师。”韦宝见孙承宗默许了,心情格外好,他主要担心的便是孙承宗这头,只要孙承宗答应,至少说明官方认可这种做法。
尝了一口茶,虽然味道赶不上自己高价买来的南方茶,韦宝还是点头道:“恩师,好茶啊。”
孙承宗呵呵一笑,知道韦宝不是因为茶好而称赞,而是因为自己答应了他的事情:“那你这几天就待在锦州忙乎这事吗?”
“嗯,过两天,我听说不是还要在锦州开一次议事吗?正好人会聚集的比较齐整,我正好办事。等这事有眉目了,我便准备启程回辽西,然后入京赶考。”韦宝答道。
“看样子,你是对这事很有把握?”孙承宗轻描淡写道。
韦宝笑道:“恩师,辽东的事情,你比谁都清楚,我之所以这次广撒银子办事,不是这事有多难办,只是为了各方面不对这事过多评价而已。事实上在我看来,若是我这次不大量弄走辽民,损失最大的就是辽东本地将门。不是我要诟病边军的就地屯田政策!屯田可以,但那是建立在我强敌弱,敌人到处流窜,屯田是为了长期限制敌人的基础上,才有必要。而现在呢?敌强我弱,辽东军根本没有办法远离城池,只要远离城池,一定被建奴吃掉。换句话说,长期被人堵在城池中出不来,谈何保护屯田?建奴一来,全都退缩城中,老百姓全部成为被宰杀,被掳掠的对象,这种情况,屯田的意义何在?为建奴提供粮食,提供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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