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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下?班的时间,子言正要走呢,却被厂子里的卫生监督组给留下?了,说食堂的卫生不达标。可这也不是?她一个人的事,凭什么把她自己留下?。但她不想因为这点?事得罪人,便又把卫生重新做了一遍,可那个组长却还是?说不行。

子言可以忍一次,但第二次不能忍了,她知?道是?检举信的后遗症,早就做好了思想准备:“组长,食堂卫生不是?我一个人负责的,为什么要把我单独留下??还有,这卫生哪里不达标了,您给出个标准,我按照你的标准来。”

卫生监督组组长看了看卫生,确实没什么可挑剔的,可是?,周浩军让他这么做的,他得照办:“你这个同志怎么回事,让你做你就做,哪儿来那么多怨言!”

子言不想就这么妥协,便说:“我是?纺织厂的一员,我可以为自己的单位做任何工作,但是?,我想知?道,为什么单独留我一个人?而?且,我已经重新做了一遍卫生了,问你是?哪里不达标,你又不说,组长,要不我们去找领导评评理?。”

“怎么了,吵吵什么呢?”周浩军走了进来,他是?纺织厂后勤部的副部长,管理?食堂也是?他的职责所在?,所以,整子言的权力?可以信手拈来。

“周副部长。组长说我食堂的卫生不达标,我又做了一遍卫生,他还说不达标,我想知?道卫生达标的标准是?什么,他又说不出来。”子言知?道这一切是?周浩军授意的,但她没有戳破,希望他适可而?止,别闹的太难看了。

周浩军才?不听?子言这一套,她害得玉香回二厂,他不整她才?怪:“你就是?这么做工作的?只是?让你认真一点?,你就这么多怨言?能做就做不能做你就去扫厕所!”

“周浩军,你这是?在?针对我!”子言面色一冷,“我知?道,你是?因为乔玉香……”

周浩军没料到子言会这么大胆,竟然会直接这么说:“你胡说什么,我这是?公事公办!”

子言微微挑眉,“好啊,那你说,食堂卫生达标没有?没达标的话,达标的标准是?什么,我照着你的标准做,做到你满意?”

周浩军看了一下?,食堂的锅台清理?的很干净,锅碗瓢盆也都洗的干干净净摆放整齐,水泥地也擦的一层不染,最后他的视线落在?了墙上?:“墙上?有灰。”

鸡蛋里挑骨头,没事找事。子言把手里的抹布往桌上?一摔:“墙上?有灰,那是?厂子里的基础设施做的不够完善,不在?我的工作范围内。你是?后勤部副部长,应该很好地给保障我们的后勤,明天麻烦你买些刷墙粉来,找干活的师傅把墙壁粉刷一下?。”

“你……”周浩军气的都结巴了。这个乔子言就是?个刺头,这么难对付,“你,你不服管教,目无组织,我要开大会通报你!”

子言在?下?乡的时候,见多了P斗大会,不是?不知?道多么残酷,忍气吞声,只能换来别人的得寸进尺,现在?的她恢复了记忆,不再是?以前那个逆来顺受没人疼没人爱的傻丫头了。

她干脆说:“周浩军,我知?道你是?副厂长的儿子,可这厂子是?国家的,不是?你家的,你再这么欺负人,我就去找党委,找G委会,举报你徇私枉法,公报私仇!

这厂子里谁不知?道你跟乔玉香搞对象啊,她和我不对付大家也都知?道的,我合理?怀疑你就是?帮她来整我的!就算你开P斗会,我也敢这么说!

我和乔玉香怎样,那是?我和她之间的事,你一个大男人参合什么?你还干部呢,一点?思想觉悟都没有,利用手里的权利公报私仇,你丢不丢人!”

“你,你竟然敢跟我这么说话!”周浩军气的的脸都白了,他是?副厂长的儿子,谁看到他不得说好话,可当着众人的面被一个女人骂了。

周浩军气的口不择言,出言威胁:“乔子言,你目无组织,目无纪律,你还想不想干了?”

“怎的,你威胁我?我们现在?就去找厂长,找党委,找革委会,我就不信了,你还能一手遮天!”子言说着就往外走去,监督组组长急忙拽了拽周浩军:“周副部长,我看这事还是?算了吧?”

“怎么,我还能怕一个女人?!”周浩军正在?气头上?,根本听?不进去劝,他倒要看看,一个毛丫头有什么能耐!

子言直接来到了厂长的办公室门?口。听?厂子里的人说起过,厂长是?个公私分明而?又睿智的人,找他主持公道总没错。

敲门?后,听?到有人让她进去。好在?厂长还没下?班。子言便走了进去,看到一个五十来岁的长者?,应该就是?厂长了,坐在?桌旁正看着什么文件,她走过去,有些委屈地喊了一声:“厂长。”

厂长一看进来个唇红齿白的小姑娘,面孔挺生的,还一脸委屈的样子:“你是?谁啊,有什么事吗?”

子言咬了咬唇,以退为进地说:“厂长,我找您有事,可我……我不敢说。”

“哦?为什么不敢说?”厂长起身关上?了门?,招呼子言坐下?,“怎么了,有什么事,你就大胆的说。”

“厂长,我是?刚分配到咱们纺织一厂的,我叫乔子言,本来是?被分配到保卫科后勤工作的,可前两天,人事处突然把我调去了食堂工作。”

厂长微微思想了一下?,“你是?因为不满意岗位调动?吗?我觉得,你应该服从组织的安排。”

“厂长,我是?愿意服从组织安排的,不管哪个岗位,都需要人去做。可是?,周浩军,却处处针对我。

今天下?班,食堂的人都走了,监督组却唯独把我留下?,非要说卫生不达标,让我一个人搞卫生,那我就搞嘛。

可我重新搞一遍卫生,已经很干净了,监督组还说不可以,问他们哪里不达标,他们又说不出来,就让我继续搞。

周副部长过来,我问他卫生哪里不达标,他说找了一圈找不到毛病,就非说墙上?有灰,让我继续搞卫生,不搞完不准下?班。

我气不过跟他理?论了几句,这墙上?有灰,也不是?我的责任,是?后勤工作没做好,他就说我无组织无纪律,要开大会通报我,还说,不搞好卫生,就要开除我!”

厂长听?完子言说的,也觉得这周浩军是?有点?刁难人了,这食堂的卫生,都是?隔一段时间大家伙一起搞大扫除的,平日里,把锅碗瓢盆、灶台、地这些弄干净就可以了。

就算是?卫生不达标,那也是?集体的事,怎么能把一个同志单独留下?来,一遍遍的搞卫生,这明显就是?针对了。

这个周浩军,还是?个干部,怎么能说出威胁的话来,这不是?给领导班子脸上?抹黑吗?可这个周浩军,为什么要针对乔子言?

厂长看小姑娘委屈的快哭了,便安慰道:“你反应的情况,我知?道了,组织上?会查清楚的,你放心,你是?去是?留,周浩军说了不算。你现在?可以下?班了,回去吧。”

“谢谢厂长。厂长再见。”子言便转身走了,刚出去就看到了周浩军,故意说:“周副部长,你这是?来监督我的吗?我希望你能公私分明点?,我和乔玉香之间的问题,是?我和她的家庭矛盾,你现在?和她还没结婚呢,替她出什么头?我希望你不要参合到我和她之间的矛盾中来!”

厂长把子言的话听?了个清清楚楚,便喊道:“小周,是?不是?你在?外面,你进来!”

周浩军冷冷地瞪了子言一眼?,便进了厂长的办公室,关上?门?后,急忙说:“赵叔,您别听?她瞎说!”

厂长有些生气:“那你说,你为什么把她单独留下?搞卫生,还不准人家下?班?还说什么要让她丢了工作?这是?一个干部说的话,做的事吗?

我之前也听?人说,你在?和二厂来的乔玉香偷偷搞对象,她是?乔子言的妹妹对不对?你针对乔子言,是?不是?因为她?”

周浩军没办法解释,毕竟,刚才?把乔子言留下?做卫生本就是?说不过去。这个乔子言,故意把他和乔玉香搞对象的事说出来让厂长听?到,他现在?瞎话都没办法书了。

厂长看他不说话,就知?道是?真的了,“行了,明天要外出开会,没空处理?你这些倒灶的事,明天G委会的江主任回来,你自己去跟他解释吧。”

“我知?道了。”周浩军郁闷的抓了抓头,这个乔子言还真是?个刺头,竟然真敢来找厂长,胆子不小啊!

贺云州托人从深市给子言买了个电吹风,她头发长,没吃洗完头都不好干,用这个吹一吹干的快一点?。

他今天出来办事,刚路过军区大院,可以在?家里住一夜,明天一早再走,这个点?父母也没下?班呢,他径直上?了二楼,回到了他和子言的房间。

屋子里很安静,收拾的也干干净净的,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香气,和她身上?的味道一样好闻。

贺云州把电吹风放在?了枕头上?,大手摸了摸枕套上?的大红喜字,脑海中闪过了她辗转承欢时候枕在?这枕头上?动?人心魄的小脸。

一转头,见墙角多了一张桌子,上?面还放在?一个泥人。他不在?家的时候,这丫头还发展了新的兴趣爱好?

贺云州走了过去,视线落在?了那泥人头像上?,栩栩如生的,特别灵动?,可这头像……不是?云磊的模样吗?

他目光一沉,心情也变得复杂起来,因为,除此之外,桌上?还有一张手绘肖像,也是?云磊。

贺云州只觉得浑身的血液好似都冲到了脑袋上?,头有些眩晕,心里也好似一团乱麻似得,他忍不住抚住了额头,坐在?了凳子上?。

子言为什么会塑云磊的塑像,还画了他的手绘画像,难道……她喜欢了云磊?

不,不可能。

贺云州摇了摇头,子言不会是?这种人,不可能喜欢云磊的。他怎么能这样想自己的妻子呢,这是?不对的,错误的!

可是?什么样子的心情趋势着子言塑云磊的泥人像,画他的肖像呢?或许只是?好玩吧。

贺云州用手搓了一下?脸,让自己冷静下?来,可一抬头,看上?墙上?提着的一张照片后,他再也冷静不下?来了。

墙上?的照片是?他和云磊的合照,子言明显是?照着照片塑的泥人像。可就算是?好玩,不应该是?塑他的泥人像吗?

他一遍遍告诉自己,子言不会喜欢云磊的,那是?有悖常伦的,可又忍不住想,云磊性格开朗温柔,长得比寻常男孩子都漂亮,子言才?二十岁,正是?情窦初开的年纪,暗生情愫也不是?不可能的。

贺云州的内心做着激烈的斗争,一遍遍地胡思乱想着,又一遍遍地推翻自己的猜测,整个过程,无比煎熬。

他逼着自己不去多想,一切等见到子言问一下?就是?了,可是?要怎么问?

——子言,你是?不是?喜欢云磊?

——你为什么塑云磊的泥人像?

贺云州想想就要疯了,这要怎么问?

子言回到家中,看到院子门?口停着一辆吉普车,本来以为是?贺爸爸的车子,可仔细一看车牌号不一样,猜测着是?贺云州开回来的。

她心中一喜,今天在?厂里的不快也烟消云散,快步回到屋子里,跶跶地跑上?楼,推开了自己的房门?。

床头的灯亮着,屋内一片温暖的光芒,她的视线落在?了床上?,只见贺云州高大的身体一动?不动?地趴在?床上?。

他真的回来了,今天怎么有空回家,可是?他为什么趴在?那里,是?睡着了还是?不舒服?

子言忙走到床边,想要去看看他,可想起他的戒备心,怕贸然动?他被打,便后退一小步:“贺云州,你怎么了,还好吗?”

贺云州依旧趴在?那里没有反应,他这是?干嘛,把脸埋在?枕头里,不捂得慌吗?子言也顾不上?会不会被打,伸手握住他的肩膀推了推:“贺云州,你怎么了?”

贺云州突然撑起了一点?身体,抬起头来,俊朗的脸上?都是?悲愤,眸子晦暗的,好像是?受到了什么巨大的打击,薄唇紧紧地抿着,颤了两下?后,猛地一转头,又趴在?了枕头上?,给了她个后脑勺。

子言:“……”他这是?怎么了?像个负气的孩子在?生闷气,她便走到床的那一边,想去看他的脸,可他又狠狠地把头转去了她相反的方向。

子言可以确定,他没有不舒服,而?是?在?生气,那赌气的样子有点?可爱又有点?好笑,她脱掉鞋子趴在?他身边躺下?,小嘴凑到他脖子跟前:“贺云州,你怎么了嘛,谁惹你生气了?”

贺云州的脖子被她的呼吸弄得有点?痒痒,这才?转过头去看她。精致漂亮的小脸,带着浅浅的笑,好像在?笑话他似得。

他都的心都拧成麻花了,她还笑的出来?心里有一个强烈的念头要问她是?不是?喜欢云磊,可实在?又问不出口。毕竟,那样的猜测,太过龌龊了。

气急败坏之下?,他重重地叹了口气,又把脸埋进了枕头里,握成拳头的手重重地在?枕头上?捶了一下?。

子言笑不出来了,他到底怎么了吗?一副欲言又止,痛心疾首的样子。她扁了扁小嘴,委屈地问:“是?我做错什么,惹你生气了吗?还是?你不想看到我?”

贺云州咬了咬牙,头疼,疼的厉害。

“那我走。”子言做起来,转身要下?床,可腰际一紧,被他有力?的手臂搂住,身体也不受控制地向后倒下?,而?他则覆在?她上?方,居高临下?看着她。

贺云州大手摁着她的肩膀,眸子深沉的好似旋涡一样,幽怨地问:“你去哪儿?”

子言‘哼’了一声,学着他的样子把小脸扭向了一边,故意不去看他,贺云州不由瞪眼?,打死捏住她下?巴,逼着她把头转向了另一边。

“那是?什么?”贺云州说着伸手指了指墙角的泥塑,言语中都是?委屈和醋意。

子言的视线里落入了云磊的泥塑人像,微微愣了一下?后,突然明白过来,他的反常是?因为她给云磊塑了泥塑!她眨巴了几下?眼?睛,若无其事道:“我给云磊塑的泥塑。”

贺云州深吸了一口气,气急败坏地躺在?子言身边,用胳膊盖在?脸,两条大长腿还撒泼地蹬了几下?。

子言真要被这个大男人笑死了,这就是?猛男撒泼吗?哦,不,应该是?猛男撒娇。她想笑,可不敢笑,便用小手去拽开了他的胳膊,而?后捧住了他的脸。

她低低地问:“贺云州,你是?不是?想知?道,我为什么会塑云磊的泥像?”

“云磊长得比我好看,比我漂亮。”贺云州没好气地说完,自己都觉得自己就像个无理?取闹的妒夫,他都要被自己恶心到了。

哎呀妈呀,他这样子,就像个吃醋的小媳妇,和平日里那个威武不凡,刚毅冷峻的贺云州,形成了强烈的反差萌,可爱的哟,子言好想亲他。

“看来,你是?不太想知?道原因,而?想喜欢自己胡思乱想,那我就不说了,我去做饭。”子言说完要走,却被他的大手紧紧拽住,他故作严肃,“谁说我不想知?道的,你说,你为啥捏云磊的泥像,不捏我的?”

“刚才?我要告诉你,你不听?,我现在?不想说了。”子言故意逗他,秀眉一挑,眼?中都是?狡黠,“除非,你再撒个娇,我就告诉你。”

贺云州看出来了,这丫头在?逗他,一个翻身,将她压在?身下?,也狠狠地吻住了她的红唇,吻到她呼吸不畅,而?后抬头,恶狠狠地威胁:“说不说?!”

子言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空气,胸口剧烈地起伏着,俏脸绯红,眼?波魅人,“我……唔……”她正想说呢,贺云州的唇又落了下?来,将她的唇吻了个结结实实,当他的手去解她裤子的时候,她急急地抓住他的手:“别……我说,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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