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惟愿今生心永世,少年武墨仗朱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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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穹之下，中州之空，红尘乱世，酒肆之中。

残破的红尘酒肆后院之内，一位女子一身朱衣红甲亭亭玉立，空中一名少年一柄红霞战剑潇洒翩翩，这二人正是唤醒了《听心》画卷中那‘武墨’之力的七音和玫红。在空中，与七音隔空对立的，正是一身紫气的中州邪少苏柳烟，虽然如今他们二人并没有大打出手，但从二人翻涌的灵气来看，片刻之前定是已经进行过生死的较量。

七音如今平伸着铠甲包裹的右臂，手中握着那泛着红光的弈剑派掌门人佩剑——神兵·朱曦，身上的布袍的衣角袖口向外弥散着烟霞，好似朱墨在水中晕开一般，经历了方才的搏杀，七音的右脸上被划开了一道伤口，可除此之外，他整个人却是纤尘不染，非但没有沙场武将那种周身浴血尘土满面，反而倒是像那万卷阁中的布衣书生，仗剑挺立的同时更是有着几分温文尔雅，头顶那朱红色龙舞啸天冠整整齐齐，飘舞的鬓发让他又多了份弈剑派剑侠的豪气云天。

“苏柳烟，”七音嗖嗖舞了一下佩剑，“拿出点真本事来吧。”

“哦？！哈哈！真是让我没想到，你怎么这么干脆了？？”苏柳烟也是舞了一下佩剑，重新恢复了架势，“怎么不像和暮云青山过招时那样废话连篇了？！”

“因为你和他不同，暮云青山成为‘明者’是由于他心中的善念被妖王蛊惑，而你，纯粹是为了给你那奢靡的生活找点特殊的刺激。”七音语气平静波澜不惊。

“哼！就你？区区一个什么狗屁弈剑派真传弟子？有什么资格对我们贵族的生活指手画脚！你们都是群吃食堂挤马车的杂碎，让你们活着就是用来看门护院或者伺候我们享乐，养你们就像是养了群牛羊猪狗，”苏柳烟面色轻蔑话语嚣张，但也是他们这群极致贵族后代的真实想法，在他们眼里，百姓就是一种资源，是用来为他们生产服务的工具，在这些极端的贵族眼里，从不会把百姓和他们同等看待，甚至就像人看动物一样，从不认为对方的躯体里的灵魂配的上当人。

“…………”秦七音沉默不语，因为他心里虽不像苏柳烟这样极端，但也有着那种‘不把人当人看’的念头，在七音眼里，那些只懂得掠食和交配的下等人类，配不上当人，可这毕竟不是多数，大部分人七音还是很尊重的。

“你们这群下人，就算是修炼者也不过是为了将来能够找份工作，而找份工作的目的也不过就是为了能够吃上饱饭饭和娶妻生子，你们的生命就只是为了活着和交配繁殖，下人们来这世间一遭，盲从着其他下人的脚步庸庸碌碌，忙的忘了自己是谁到头来竟然是为了几句别人口中的赞美，你们这一生除了滋养愉悦过我们贵族，自己没有任何创造没有任何追求，战战兢兢地苟活在人群中，疲惫的筑巢繁殖过后就是老去等待腐朽，岁月都不屑去记住你来过或者离开，你们这样的一生跟那些牛羊猪狗有什么区别？”苏烟柳一摊手，带着邪笑继续说道：“即便是你，秦七音，你修炼到如此高的境界，究竟是为了行侠仗义，还是为了娶妻生子养家糊口呢？这普天之下，怕是来之前天下无你，走之后人间更没有你的位置吧！”

“你堂而皇之的对人间和天下大方厥词，自认为对这天下和人间了如指掌了么？”七音收剑，不卑不亢耸然而立，“你从未了解过这天下之大，大到即便是你这样的贵族也是多如牛毛，比这中州百姓还要多上几分，你更从未了解过这天下之小，小到情至深处世间只能容下两人，相拥在一起便可以不畏生死微笑面对，你所说的天下，不过是你的家内房中，不过是父母亲属和几多下人而已，比起这天下之广，沧海一粟都较之不足，而你方才那些狂言，也不过只能证明自己是只井底之蛙罢了！”七音说着一翻手，温柔地遥指身后的玫红姑娘，玫红姑娘被这突然的一指吓得呆萌一愣，“我仗剑为红颜，不求与玫红姑娘她终成眷属，只求她心中有我一分位置，这天下，一沙一世界，一人一人间，玫红心中的世界，也是一片天下，是一片温柔的与世间隔离的，只属于她的天下，我秦七音自认如今不能功参造化，也许今日战死这红尘酒肆之中也不会让天下人铭记在心，但我想即便是再过去十年甚至几十年，玫红姑娘的心中的世界也会有我一份位置，我在这个世界中即便再卑微，也会在另一片天下里创造出那云光万里，每一个人的生命也都是如此，也许他们卑微到只能为了衣食住行奔波劳碌一声，但这人间亿万中，总会有人会把他铭记在心，总会有一个世界，是这个人用看似卑微的自己，为那个地方，创造了一片灿烂晴空！”秦七音说着，反手握剑张开双臂——

“苏柳烟，你，太不懂这天下！”

此刻七音心想：跟我玩嘴炮？！找死！我秦七音打不过的人多了去，但是说不过的还没出生呢！！！

地面上的玫红姑娘听了，微笑着脸上微微泛红，娇小的双手不自觉地拨弄着指尖。

“轰……！”在玫红身后的后院西门传来了一声轰塌声，玫红急忙回头一看，只见中州杰少娄子杰不知道为什么，一身是土的倒在了木屑和废墟里，一只脚还伸在外边，好不狼狈。

虽然玫红听不清，但还是看到娄子杰似乎是骂骂咧咧的在从废墟中慢慢爬起。

“恩……？他是怎么过去的？刚才不还在南门么……”玫红有些不知所以，“不过看起来他没什么事，”随后转过身，继续目不转睛的盯着天空中的七音背影，心里喃喃的想：还是他，让我感觉更暖！

而天空中的二人似乎根本没有觉察到地面的变化，秦七音收剑而立，苏烟柳一时语塞，但对方刚刚摆了自己一道又沉默不语，若是自己也沉默，岂不是默认自己输了么！于是，他硬着头皮也开始反击。

“秦七音，你还真是巧舌如簧！我还是低估你了！”苏柳烟被驳的一时无言。

“…………”秦七音默不作声。

“但你纵然能说得天花乱坠，也只是你红口白牙，也无法改变你只是草民，而我身为贵族的事实！”苏柳烟有些急躁。

“…………”秦七音继续沉默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