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九 血红左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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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兹伍德的头号包厢中仅坐了两位老人，夏布兹敲了敲椅扶手，淡然道：“阿诺，这件事你做得滴水不漏，可我还是感觉不太舒服。”

老管家仍是一身黑燕尾服，和夏布兹并坐在落地窗前。他如是说：“一切都是为了夏兹伍德。”

夏布兹重重哼了声，转而老脸上带了一丝笑意，“这样好了，我替范小林做主赌三百金币，就赌你的那个小女仆。”

“你说的是晏绮？也罢，愿赌服输。”老管家很干脆的应了赌约。

“难得见你输一次。”夏布兹笑了一下。

老管家却是说：“一旦你出手相救，仍算他输。”目光从死斗场中移向夏布兹，接着说，“你这把老骨头身手不胜当年，有多大把握救下他？”

夏布兹眉头微皱，手指敲停，“只能保他不死。”

“他左手隐藏的力量连你我都看不穿，但愿那药效能将其逼出。”老管家眼中有了担忧，回望场下死斗二人。

范小林渐感体力不支，从一开始他就拼着全力打算速杀凯西，每每觉得对手就要死在这一记斩切下。可凯西总能寻隙而逃，只守不攻，绝不硬拼，消耗上自然远少于他。

或是因为这里不同森林，那些倒刺和骷髅头似乎开始蠢蠢欲动，喷吐烈焰的眼嘴仿佛在大笑，嘲笑他无能为力，终被倒刺林穿身挂到死！

范小林骤感眼睛一花，不再去追凯西，这是开战以来他首次止步。

不料凯西霎时间杀了个回马枪，长短双枪碧光大放。他竟在这最要命的时刻，回身暴发了最强一击！

范小林临危不惧，右持月刃，将所剩魔力全都聚入，冲着双枪迎面斩去！然而右手蓦然失去了所有力气，攥握不住的月刃脱手飞出，月刃上的白光方现即逝，被短枪挡下，轻易挑开。

另一支长枪直指范小林的心脏，窝囊许久的凯西脸露残忍笑意，闪着幽寒碧光的锋锐枪头直刺而袭！

快动！

范小林心底呐喊着，不止是右手，麻痹感遍及全身。明明是他的身体他的手脚，却犹如死物一般无情软下，没有任何反应。

快动啊！！

强烈迸发的生念终于有了回应，然而只有身体一处，是他的左手！锋锐枪头陡然停在范小林胸膛前不到二公分的位置，生生止于他紧绞枪头的左手，五指指缝鲜血溅溢。

被惊到的凯西有一秒钟晃神，随即短枪飞快挥舞，手攥末端，紧接再刺！

那一刻，范小林像是根本不在乎自身死活，深黑双目凝住，落在了凯西身体心脏处。四尊铁骷髅头喷出的火焰不知何时黯淡下来，临场观战者全都闭了嘴。

那一刻，血红左手恍若拖着一个人类皮囊的木偶，持过长枪，以逆反物理规则的动作先行将凯西击飞，震上空中。活过来的幽碧长枪自行滑动，枪体中端滑移到血掌之中。

“不！”惊惧到极处的凯西一声尖叫！挟着碧色电光的黑影，映照在他瞪圆的瞳孔中，一瞬间放大！随着血红左手的暴掷，飙射飞出的长枪透过凯西心脏，强带着他的身体，轰然撞到铁骷髅头。

静无人声的死斗场内，血与肉交织成的雨粒倾洒而下。

叮咚一声，扭曲得不成样子的枪物坠落，摔在钢铁地面。

枪物上方的金属壁好像被小孩子用黑色、红色的颜料水随意泼抹，乱成一遭。

被抽空力量的范小林意识涣散，身体倒下前，模糊视野里出现了两个身影。一老一少，他们各自持有细剑和圆剑，正往他这里走过来....

“您老怎么也下来了？”弗里曼察觉范小林异状后，第一时间与列蒂西雅同契，直接破窗下来，没料到夏布兹居然亲自下场。他又不好意思掉头回去，于是有了现在一幕。

夏布兹望着一动不动的范小林，“夏丽的事情我不追究，你可以上去了，弗尔吉亚家的小子。”

弗里曼心神微动，还是应道：“既然他没事，那我就走了。”说完近距离看了看那沾着血肉的折曲枪物，眼皮一跳。

带着不枉此行的好心情，弗里曼几道纵移飞上，通过落地窗破裂处回到包厢。夏布兹则收起细剑，视线盯在范小林那血红左手，眉头紧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