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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多停留,庄沉香要白浩南烧了这里,这纵火的活儿他也不擅长啊,白浩南很是琢磨寻找了一阵,才利用这地方里加热器皿的气罐拧开放气,再把发电机组用的油料桶到处洒满。
这个时候庄沉香拿钥匙到旁边的一间屋里叫女儿进去帮忙,纵火犯忙碌着搬送油料的时候,依稀看见她们在没开灯的房间里开保险柜,反正最后上车的时候提了两个大旅行包,还是让白浩南当棒棒搬上车的。
有点好笑的是白浩南本来想当然的把油料在地上淋了条线,以为远远的点燃就跟导火索一样,结果磨蹭一阵点火那油料早就被地面吸收,火苗是有点但根本没有一溜顺烧过去,出去就断,白浩南只好撅着屁股凑近些再点,又断,再近些,特么就像个小心翼翼要点大炮仗的孩子,看得等在后座上的庄沉香都不耐烦了,过来大马金刀的一脚踹白浩南的屁股上,把之前一直潇洒倜傥的高大帅哥摔个狗吃屎,然后这女人随手抓着一叠钞票,用打火机点燃走到那还油淋淋的门框边一撒,轰的一下,铺天盖地的火焰就起来了!
好些钞票被热浪卷上天!
这纸钱烧得真阔气!
这边搭建房屋本来就喜欢用植物做屋顶,框架也是木料,再加上气体和油料,连白浩南都感觉到热辣的气浪迎面袭来!
可好像站在火海里面被吞噬了的女人没有半点惊慌失措,施施然的走出来正好把刚起身有点看呆的白浩南又踹一脚:“假和尚!去给念个经超度他们,免得化成鬼魂来找你!”
白浩南嘟哝又不是老子杀的,但还是学着她的派头,走到火海前双掌合十念了遍回向文,他也就会这一篇,转身的时候还过去解了俩大黑狗的铁链,再凶悍的狗,面对这样冲天大火都还是有点夹尾巴,放生自生自灭吧。
再开车,少女米儿就坐在后面跟母亲一起了,庄沉香的兴致比来的时候也好了很多:“你知道粟米儿的姓名来历么?”
这少女姓粟?白浩南还看了下后视镜才确认是对自己说话:“嗯?肯定不知道啊。”
庄沉香对女儿伸手:“粟米就是罂粟,是本地人的叫法,美丽但又充满致命的诱惑,很容易让人飘飘欲仙,但吸过之后就什么都不想做,因为再多的快乐都在那虚幻的烟雾中,所以这就是鸦片,以前这支抗战军里面很多都是带着鸦片烟土上战场的,流落在这里当然也就把这门手艺给流传开来,现在这部分地区的鸦片产量和阿富汗一起占据百分之九十多的全球市场,虽然阿富汗的产量是这里的三倍,但因为水土的原因,成色最好的永远都在这里,所以金三角出品是最好的,这些年养活了这几个邦也养活了跟政府军的对抗,没钱的话,这片生存的地方轻而易举就能被打垮,所以曾经这里的话事人都得种,不种就要被赶出去,这些连国土国籍身份都没有的人能到哪里去?这就是我的上一代必须这么干的做法。”
光凭这段话,庄沉香就比陆老头有高下之分了,白浩南点点头,回看米儿也终于没暴躁反抗之类的不适,静静的睁大眼倾听,她本来就有点眼窝深邃,这时候显得超乎年龄的成熟,当然这是白浩南惊鸿一瞥的结果,他还是得主要注意力放在开车上,顺便从后视镜也能看见后面的冲天大火跟浓浓黑烟,不知道这把火烧了多少钱的货。
庄沉香不回头看:“到了我这一代,我就想改变这种状况,一个到处都有人吸毒的地方就像鸦片战争时候的清朝一样迟早要完蛋,所以才给米儿取这个名字,也为了一直提醒我自己,但是有多难呢?”终于伸手揽住了女儿摘下她的棒球帽,轻轻抚摸马尾长发:“所有邦的话事人老一辈的绝对不想断掉这个财路,他们还妄想能够做土皇帝,只要能保得自己的地位,干什么都行,但他们不知道这个世界已经变了,毒品起码明面上是人人喊打,一枚巡航导弹只要知道坐标就能从天而降的把这个小镇都炸掉,再这么干下去所有人都得给鸦片陪葬,所以我才怂恿父亲跟政府军联手,只有抢下这个地盘,才能改变这种状况。”
这种战略层面,白浩南觉得庄沉香可以跟若温将军好好聊下:“我不是很懂这个,但确实认为你不是一般女人,我早就说了,漂亮的常见,但漂亮又胆大的很少,不是傻胆大那种,这位小姑娘,你就有点傻胆大,多跟你妈妈学习。”顺便还想起自己那个阿古拉,那白脸小狐狸胆子也大。
少女撇嘴,但动作很小。
庄沉香笑着看女儿:“我一直不敢多教导你,因为我知道我有点扭曲,从小我就是你外公三个女儿中另类的那个不听话,我不愿成为联姻的牺牲品,不愿像你大姨二姨那样嫁给一个自己都不喜欢的人,然后成天看男人在外面花天酒地,自己只能默默的变老变丑,我也是一朵粟米花,我要有自己的生命,美丽,有自己的特点和魄力,哪怕是能迷惑天下人,那也比灰暗无奇的过一辈子都好,我要轰轰烈烈的过一辈子,只为我自己活,米儿,我知道你怨恨我,或者害怕我,这是因为我不是一个为了当母亲就能放弃一切的人,我爱过你的父亲,所以生下你纪念他,仅此而已,你的生命是你自己的,你要疯狂要乱来,谁都管不了你,但如果你要上进,要出类拔萃,要征服天下,那也是你的命运,不是我的,我没有太多心思放在做母亲这件事情上,我有太多随时关系到生存的事情要操心……”
白浩南当然知道这个时候不需要自己搭腔了,连从后视镜看都没有,精心的把车挪出小路,开到河滩边停下:“你们慢慢聊,我再安排下……”
主要是给母女俩留点私人空间。
结果昂吞已经带着人在砍扫出来一片空地,面积不算很大,但几乎所有人都在动手,这点又有些出乎白浩南的意外,老陆不是说这里人很懒,懒得油瓶倒了都不会扶么。
这时候庄沉香也下来了,好像她真是个不太眷恋母女之情的人,对白浩南示意那边:“好像真有点不一样哦?”
白浩南点头分析:“根据我一路跑路的经历,带过从四十岁到十几岁的踢球爱好者来说,越年轻,可塑性就越好,特别是二十多岁以前的,因为他们还有任何可能,稍微煽动就容易跟随,足球是个集体运动,很容易就拉起一群集体,再把那些游离在外的家伙要么拉进来,要么赶远点,这个集体就有很强的凝聚性了。”
庄沉香的思路永远是高于足球的:“你知道我的军营有多难么?”
那边昂吞等人有回头张望,发现白浩南和三小姐站在一起,就更卖力了,阿哩和昂温属于一直埋头使劲不说话的,阿瑟又是最早发现靠过来请安的,但看见三小姐下车,又若无其事的闪开些,但没去做事,站在不远处瞄着白浩南的手势会不会叫他。
这家伙真的机灵。
白浩南观察着这些点点头:“老陆只说很懒,军队不是应该很严肃纪律么,我在溙国军营看到,起码我看到的那支军队据说是溙国最好的。”
庄沉香冷笑一声:“在工地上做活,一个月一千,到赌场做保镖一个月拿两千也不少见,但是他们就愿意拿着六百块的补贴躲在军营里偷懒,什么事情都不愿做,一个军营里能看懂地图的就两三个,背了十年的枪,对口径、弹道什么都不了解,教是不会听的,打仗虽然能按照命令不后退,但没用啊,拿着枪都是乱来,从来不考虑战场组织,作战预案,火力搭配,反正只能老子和少数几个人费心选择有地理优势的地方死守,要不就满山乱窜打游击,总之是别想谈什么军事训练提高,想的都是把子弹、配件甚至换洗的军装拿去换钱换鸦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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