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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睁开一只眼睛,忐忑不安的瞄准手里捏着的这个棒棒儿——
簌地一下子,心里就凉到了脚底板……慢慢睁开双眼……两条红彤彤的杠杠,深刻清楚地告诉我一个事实。
我的心里咯噔了一下,浑身打了个寒颤。孩子……我把手放在小腹,这里真的有一个孩子吗?
郑寒云……我若生下他,这辈子我们就会纠缠不清的……若不生下——小腹一阵绞痛,竟然感觉到太阳穴冒着冷汗……心里很不畅快的难受着,难道孩子是有感应的吗……我的心里动了不要他的念头,他会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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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我看着厨房里一直不肯转身的老妈,心里愧疚了很多,哪个母亲不希望自己的孩子拥有完整幸福的家庭,如果我已经嫁人,她或许比谁都开心这个孩子这时候到来……可是,未婚先孕,虽然很现实的存在着,但是,她肯定不希望……
因为没有人比她更清楚独自带着孩子生活的苦楚酸涩……
“妈……”我好想走到里面去拥抱她一下,可是满地的菜真的让我无从落脚……
老妈依旧不语,鬓角和后背却透出涔涔汗渍,她一晃神切着辣椒的刀一下子划在手指上——她的身子颤栗了一下,赶紧把刀丢在一边,打开水龙头拼命冲着——那是辣椒啊……那种痛楚应该如椒盐般灼着伤口吧……我咬了咬唇,痛感也一直蔓延到我的心底。
回里屋取了一片创可贴,又回到厨房门口。
“妈妈……”我深深地吸了口气,“孩子……不是我所希望现在到来的,但是我很爱孩子的爸爸……”
“真的?”老妈抽着嘴角转过来,脸上的神情缓和了一下,由着我把创可贴贴到她的手上,“你很喜欢孩子的爸爸?”
“嗯……”岂止是喜欢……简直就是很爱很爱……
“那好吧,正好你爸爸明天就回来了,你叫他一起来家里吃饭吧,”老妈快我一步到客厅拿起电话,“当着我的面打电话给他,我和他说……是不是常打电话给你的那个小蓝?人长得还不错,就是不知道家是哪里的?和你在一起可不能住的远了,我还得抱着外孙在小区炫耀……”
“……”我默默地看着抱着电话就陷入幻想的老妈……“妈……”我接过电话放下来,“我爸他明个儿才回来,咱们一心为欢迎他回来准备,那个……等老爸休息好了,咱们再说这个事情,不好吗?”
“也是……”老妈点点头,“不行!这要是肚子显出来,穿婚纱就不好看了……奉子成婚,让人家知道还是不太好的……”
“妈——”我跺了一下脚,“哪能提到结婚上啊!”
“不结婚你敢怀孕?”老妈的脸立马冷了下来,“别给我整出幺蛾子,我不允许你自己一个人顶着大肚子,如果你和孩子的爸爸根本就不相爱,去把孩子打掉!”
“妈……”我撇了撇嘴,怎么同人不同命,“琪琪姐她……你也没说什么……”
“你这个死丫头,”老妈一把把我摁在沙发上,摁完之后突然意识到了孕妇的娇贵,马上抚了抚我的肚子,“你能和琪琪一样吗?”边说着她拿起手边的水果刀,挑了一个看起来水灵的苹果,削起皮,“琪琪毕竟不是我的孩子,她住在这里把我当妈看,我却不能打不能骂,她是你姐姐的寄托……而你就不一样了,你是妈妈唯一的孩子了,我怎么会允许你不幸福……”
老妈把苹果削好,切了一块给我,“你要按照普通的人生活那样下去才行,结婚生子,相夫教子……偶尔有时间就带着爱人和孩子回家看看,我给你做好吃的,孩子就开心的叫着我‘外婆’……如果生两个,有一个跟着咱家姓,叫我‘奶奶’……那就更好了……我和你爸,两个人就含饴弄孙……”
“妈……”忽然觉得自己的心里酸酸的,这个世界上最无私爱你的人,肯定是母亲……“我知道了……”看着老妈噙着泪的眼睛,于心不忍的感觉袭来,“我保证尽快结婚……唔唔……啊呀……”咬到舌头了……
“哈哈哈!好好好!”老妈高兴的拍了拍巴掌,“行行行!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那我赶紧去准备明天的饭菜,老家一些亲戚可能都会来……”
呃……我呼呼舌头,脑袋瞬间就短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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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我挠了挠头发,一晚上都不知道怎么睡的,大清早的鸡也叫,人也吵,“怎么这么吵……”
“嘘——”老妈端着水果小步跑过来,“我知道你这肚子里有个小祖宗,你的脾气就不好,但是,你必须给我闭紧嘴巴……快点洗脸去,咱家司机这几天回老家了,你的姨奶奶老姑姑表舅表姨大侄子小外甥都自己搭车来了……他们在客厅等着呢……”
三四个孩子在院子里跑来跑去,把三只鸡吓得满院子飞,就差一只狗,就可以鸡飞狗跳了……
我穿着拖鞋闷闷的从楼上下来,一屋子七八年没怎么见过的亲戚朋友,看起来有些脸生的感觉……
“昕昕啊,过来姨奶奶这里坐啊……昕昕真的长大了……”客厅里,父亲的姨妈也就是我的姨奶奶,语气温和得让我有些受宠若惊。
“昕昕这么大了,大学毕业了吧?快工作了吗?”姨奶奶拉着老姑姑泪水就出来了,“你说说,以前在家里的时候,那还是俩孩子,这就一个了……唉……”旁边年轻点儿的一个妇女,看到老妈端着水果走过来,拽了拽她的衣袖,她才打住自己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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