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 忏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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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什么？你？”陶佩玖刚含了一口粥，还没来得及咽下，就被伊冷安的话呛得一下子咳嗽起来。

伊冷安忙放下粥碗，给陶佩玖轻轻捶着背，眼睛注视着陶佩玖被汗水打湿的鬓角，目光柔和地说道：“是的。那是我们的记忆，不是吗？我从胡胡族受伤回来，在意识模糊时，总感觉身边有记忆中，熟悉又遥远的气息在环绕，我渴望睁开眼睛看一看，那一缕在我记忆深处蔓延开的，让我割舍不下的到底是什么？”

伊冷安见陶佩玖停止了咳嗽，便坐在床边，继续说道：“我努力要好起来。只是我伤得重，中毒又深，我的身体完全不受我的控制。慢慢地我有了意识，鼻翼间满满都是你的气息。我很疑惑。你还是以前的那个你，为什么我却有不一样的感受，我努力想要闹明白。你日夜悉心照料，有一次你给我讲我们以前的事，我脑中突然灵光一闪，无数的场景碎片在我脑海涌现。我费了很大的力气，花了好长时间梳理这些碎片。最后了解到的事实让我震惊。我才知道我到底犯下了多么大的错误。我是多么有眼无珠。”

伊冷安恼恨地抱紧了头，闷声问道：“阿玖，你能原谅我吗？”

陶佩玖：“……”

“阿玖，还记得我们一起栽下的绒花树吗？我本打算在它的第一个花期，向你坦白，求得你谅解。让满树的繁花见证我们的重聚。可是，没想到我的犹豫，再次让我们失之交臂。自从你失踪后，我就天天在树下徘徊。我不相信你不在了。我们亲手栽下的树都开出了烟霞般绚烂的花云，我相信我们还有重聚的一天。”伊冷安握紧陶佩玖的手，说道。

陶佩玖咽了咽口水，艰难地组织着措辞，这跟她想象的不一样，她现在还有些云里雾里的搞不清状况。她另一只手揉搓着被子，试探地问出她关心的问题：“那个，你是怎么发现我还活着的？”

“哼！”伊冷安加重了手上的力道，重重哼了一声，道，“落水是你设计好的局，对吧？”

“那个，那个……”因为紧张，陶佩玖有些口干舌燥，她舔了舔干裂的嘴唇，一时想不出反驳的话。

“我哪儿知道你突然恢复记忆，突然开窍了呢？那时你还跟你的瑶儿天天腻歪在一块儿呢？”陶佩玖小声嘟囔道。

“什么？”伊冷安陡然提高了声调。

“没什么，没什么。”陶佩玖抬起自己能控制的，仅有的一只手，快速在面前摇了摇，辩解道，“反正那时你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我要不这么做，你能放我一条活路吗？我不过想在有生之年，出来走走，欣赏一下美景罢了。”

伊冷安难过地说道：“可是，你为我想过吗？你第一次寒症发作后，我就感觉你对我偶尔会流露出审视和愤怒的目光，还有深深的失望。我想靠近你，探究这目光背后隐藏着什么。可是你从那时起，对我却是越发的疏离，我很痛苦，时不时拿李瑶刺激你，我想看你愤怒的表情，我想听你酸溜溜的挖苦，我只想证明我在你心里的存在。”

陶佩玖露出思索的神情。

伊冷安继续说道：“可是我错了，你用鄙夷和陌生的眼光打量着我，我总感觉你看着我，却又不是看我，总是要透过我看向另一个人。这样的认知深深伤害了我，所以我误以为郭威是你的意中人，将他远远的支开。现在想来，我真傻。那时你就记起了我们曾经的过往，而我还在不停地伤害你。原谅我，你不知道我有多恨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