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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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州清光当然能感觉到自家主人现在不爽的心情，他们两个都察觉到现在见面一定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了。“事情是这样的……”最终加州清光还是硬着头皮开口了。

继国严胜在继国缘一的指导下很快学会了呼吸法，并且和其他所有人一样，他使用的是从日之呼吸演变而来的呼吸法。虽说继国缘一将这称之为“改良”，但在继国严胜的心中却认为，这是“劣化”——所有人都无法追上缘一，即使学习相同的战斗方式也无法出其左右，更何况他们其实都无法和缘一使用同样的战斗方式：他们的身体无法支撑，他们无法支撑缘一如太阳般炙热的光辉，过度靠近只会落得灰飞烟灭的下场。

日照寺可可果然是曾经身为“大小姐”又与继国严胜极其相似的女人，她对于继国严胜心理的揣测半点都没有出错：他因长子身份与出身大家的不自由导致的多思多虑让他变得自卑又自负、敏感又执着。

这样的性格让他最后将自己的呼吸法命名为“月之呼吸”，永远无法与太阳争辉，只能靠着太阳的光亮才能有米粒光华的，月亮。

“啊，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日照寺可可听到一半就不耐烦地打断他。

“简单来说就是这家伙原本觉得学会呼吸法之后就能在剑道上拥有超越继国缘一的希望，结果学了呼吸法之后才发现两人的差距比之前想的更大。是这样吧？”

加州清光点点头：“如您所说，继国严胜现在的心理状态比之前更加不稳定了。而且他还拿到了日轮刀，已经陆续开始参与斩鬼的工作，这样他暴露在鬼舞辻无惨面前的概率也跟着上升了。”

“……我没听错吧，你说他开始斩鬼了？”日照寺可可满脸不可置信，她来这里不就是为了防止继国严胜变成鬼吗，现在他居然还自己上赶着往鬼舞辻无惨面前凑？！

“啊……这个……是我没看住他。抱歉。”

日照寺可可本像像之前在平安京一样锤墙泄愤，拳头挥到一半想起这是租的房子只得悻悻地收回手，她烦躁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只觉得自从参与审神者的工作以来抓头发的频率比以前思考甜品配方的时候还高。

“我知道了，我会想办法的。现在，你回鬼杀队睡觉。我，也进屋去睡觉。在明天我到鬼杀队之前你都给我看住继国兄弟，这次要是再失败我的拳头就要落到你身上来了。”

加州清光忙不迭点头，生怕自家缺乏糖分又缺乏睡眠的主人把自己一拳打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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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清早，继国缘一自从起床右眼皮就一直在跳，存在感强烈到无法忽视。

“缘一，你的眼睛没事吧？”继国严胜坐在他对面忍不住问道。缘一的右眼皮从起床开始就不停在跳，跳动之剧烈、持续时间之久他思索半天只能用“热水烧开一直没人关火”来形容。

“没事的，哥哥。”继国缘一喝了口味噌汤回答。心里却想到“左眼跳财，右眼跳灾”这句话，心里不祥的预感也愈发强烈。

这种不详感在兄弟二人吃完早饭在廊下见到日照寺可可的时候达到了最高峰。

穿着黑白二色袴服的少女手提一柄长矛站在离他们几米开外的空地上，看样子等候已久。见到他们出来，她毫不客气地说明来意：“喂，继国严胜，听清光说你最近开始斩鬼了啊？”

继国严胜想起他们当初在继国家激烈的争吵，不由得心虚地别开目光。

“还听说你学会呼吸法之后心理更加不平衡了啊？”

继国严胜身体一僵。

日照寺可可继续说下去，半点不顾及周围看见他们后驻足的队员们：“你这家伙，是在自卑吧？觉得自己一辈子都无法超过继国缘一了，还伤春悲秋地给自己的呼吸法起名叫‘月之呼吸’，真是有够想当然的啊！”

继国严胜听到自己内心最隐秘的想法在大庭广众之下被这样大声说出来，而且还是当着自己的嫉妒对象面前，不由得羞愤交加到浑身发抖。他一边在心里大骂日照寺可可半点不顾他的面子，一边又在心里感到一种几欲落泪的轻松感——他终于不用再在面对缘一时唾骂自己的卑劣了。

“日照寺！”继国缘一是先看不下去的那个，“这样说哥哥太过分了！”

“过分？”日照寺可可反问他，“如果从结果来说你才是让你哥哥感到痛苦的根源吧？你的强大、你的高洁、你的善良、你的无私，这一切无时不刻都在刺痛你哥哥的内心。我们两个对继国严胜所做的比起来，到底谁更过分呢？”

“……”继国缘一被她问住了。

“天才是无法理解凡人的。”日照寺可可定论般说道，“你不这样认为吗？周围的队员即使传授呼吸法也不能学会，一母同胞比自己弱小不知多少，觉醒了斑纹的剑士只有你活过了25岁……看着这一切，你还觉得自己能理解你的哥哥吗？”

“……哥哥的话，”继国缘一似乎用了很大的力气才从嘴里挤出声音，“就算不能理解其他人，我也一定能够理解哥哥的……”

“看样子你并不认同我的观点啊。”她耸了耸肩，“但我可不会改变想法，还是说你想通过什么手段让我闭嘴？比如决斗之类的。”

“……我不会和你战斗的。我不会对人挥刀的。”

日照寺可可瞪着他，大吼道：“自己敬爱的兄长被我这样不顾脸面地羞辱，面对这样的情景你都不感到愤怒吗！我都说出这样的话了你都不敢像个武士一样要求与我决斗，击败我，然后令我收回之前说的话吗！！继国缘一，你难道是个懦夫吗？！”

继国缘一深呼吸几口后抬眼看向她：“……一刻钟后我们在训练场见面。我会带上日轮刀应战。”

“喂，缘一……”继国严胜抓住他的肩膀。

继国缘一生平第一次违背自己的哥哥，他说：“请不要拦着我，兄长大人。我一定要让她收回之前说的话，然后向您道歉。”

继国缘一与日照寺可可要真刀真枪地决斗的事在队员内迅速传开了。一个是鬼杀队创始以来最强大的剑士，一个是突然出现还接替日柱大人完成一段时间任务的神秘少女，两人的决斗霎时间引来一大批观众，他们将训练场里三层外三层地围起来，热闹地讨论这件事。

五十岚莲刚起来就看见一个队员风风火火地朝训练场跑却连刀都不带，他拦下那个队员问：“出什么事了，你这样急着去训练场？”

“听说日照寺和日柱大人要决斗！”

“什么？！”五十岚莲闻言大惊，连外套都来不及披便冲向训练场。

五十岚莲赶到训练场的时候日照寺可可已经准备上场了，他连忙拦住她，着急又心疼地说：“你怎么突然要和缘一决斗？！你会受伤的！”

日照寺可可轻轻推开他说：“不要拦着我，今天这场战斗注定不可避免。”

五十岚莲见劝不动她，转而攻向继国缘一：“缘一，可可不知道你的实力你自己还不知道吗？你会让她受重伤的！”

继国缘一一向好脾气又好说话，今天却一反常态：“日照寺说得没错，这场战斗不可避免。时间到了，让开吧，莲。”

“我不让开！一个男人，但凡有点担当就不会看着心爱的女人在自己面前受伤！”

日照寺可可叹了口气，她扯着对方的袖子把五十岚莲转过来，好声好气地哄道：“相信我，我不会受伤的。所以让开吧，莲？”

这声“莲”把五十岚莲叫得晕晕乎乎的，几乎就想听她的话让开了。但到底是做到柱的男人，五十岚莲很快清醒过来，坚持地说：“不行！你从来没见过缘一战斗所以不清楚他的实力，我不管你们因为什么要决斗，但是我希望你知道：他和你以往见过的那些剑士不可相提并论。你真的会在他手下受伤的，我不希望你疼，可可。所以看在我的份上吧，放弃这次决斗。”说到最后他的语气里都带上哀求了。

日照寺可可因为他情真意切的话大为动摇，却还是说：“谢谢你……谢谢你，莲。你是第一个对我说‘我不希望你疼’的人，真的谢谢你……这句话我也许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但我这次必须战斗。”

“我明白了，”五十岚莲叹了口气，“如果这是你的愿望，我不会再阻止。但是一定要答应我，不要受伤。”你受伤的话，我可能会控制不住自己去介入这场决斗的。

“我不会受伤的。我们拉钩作证。”她伸出自己的小指。

五十岚莲听话地递上自己的手指，两人的小指勾在一起。

“勾手指，勾手指，骗人的人要吞千针，切掉小手指。”

“好了，我答应莲了哦。接下来一定不会受伤了。”

五十岚莲这才走到一边满脸不放心地围观他们间的战斗。

“那么，”日照寺可可正了正神色，握紧了手里的天沼矛，“开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