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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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早，程思换了军装就和室友们一起到操场上去了。

九月的天正是最热的时候，即使天空因为雾霾没有灼人的阳光透进来，但这丝毫没有妨碍气温的骤升。

“我的个老天，这是什么鬼天气，我都快被煮熟了。”丁欢欢用她的两只手不停地给自己扇风，埋怨道。

因为到的时间还早，操场上只有三三两两的人。施佳一屁股坐在地上，慵懒的翘了个兰花指道：“欢欢你快别扇了，就你那人工扇子，功率太低，还不如去操场上跑两圈，好歹能感觉到风的。”

程思倚在一边的篮球架子上，环顾四周，低头看着表说：“嘿，这可都7点50分了，怎么才到了这么点人？”

王诺把腰上的赭色皮带抽出来，重新把它系紧了点，笑道：“这还用说，大家都想在第一天看看情况，如果军训管的不严刚好可以翘掉，毕竟天那么热，谁想来操场找罪受。”

话音刚落，远处就传来一阵嘹亮的口号，伴随着“1-2-3-4”的大吼，两队排列整齐、身着绿色军装的人在操场大门口显出身形。

没过一会儿，两队军人就跑到操场正中央。

“立正”跟在一边的军官发出一声大喝。

军人们立即停下来，脚踝在地上利索一扭，两只脚“啪”一下靠在一起。

“报数！”

“1，2，3……”

丁欢欢从地上爬起来，拿军帽拍了拍程思的肩膀，小声道：“看这情况不对啊，这次的军训感觉很正式。”

程思眯着眼瞅着教官们的肩章，她笑了一声，指着他们道：“何止正式，你们看那肩章，至少两条杆，这说明来训咱们的至少是服役满一年的上等兵，而且那肩章版面都是红色的，那可是武警的标志。”

王诺在旁边盯着场中央一会儿，突然一拍大腿，回头对班里的人吼道：“姐妹们都速度点，把班里没来的人都叫过来，看这阵势要出大事啊。”

那边站着的同学们赶紧去通风报信，这边施佳拍着手对班里嚷道：“来来来，大家排队了啊，矮个在前面，高个在后面，咱们排四行十列。”

程思估摸下自己和班里大多数人的身高，默默跑到最后一排站好。丁欢欢和她的个子差不多，所以排在她边上。

过了没几分钟，操场门口又涌来一大批人，她们奔跑向不同的班级，进去站好。

程思看着这幅画面，诧异地啧了一声，问欢欢，“她们的速度怎么这么快？这消息才刚发出去啊。”

丁欢欢白了她一眼，露出一个大惊小怪的表情，嫌弃道：“一看你就是个没经验的，我告诉你，虽然她们刚刚没有来，但人还是在外头等着，万一有什么状况，她们也能及时赶到，这叫防患于未然。”

程思闻言抽了抽嘴角，无语道：“这…还真是聪明。”

有个女的在她身边笑了一声，她下意识回头，却一下子楞了神。

那女的倒是熟稔地朝她一笑，“你好又见面了，我叫柳辛，无情最是台城柳的柳，辛凉的辛。”

熟悉的梨涡，这不就是昨天她在体育馆遇见的人么，程思注意到她自我介绍时，说的词语是辛凉，辛凉这个词是个治疗性的词汇，通常被用在中医里面，难道她家还是个医学世家？

她摇了摇头，暗笑自己想太多，可能是这段时间在医院里呆久了，所以现在一听见和医学有关的东西就容易胡思乱想，程思抛开心中的思绪，微笑着看着柳辛，道：“我是程思，你好。”

呵，真有意思，明明是在不卑不亢的打招呼，可给人的感觉却像是带着面具的木偶人。柳辛吸了吸鼻子，眸子里的趣味渐浓，她撅起嘴，瞪着水汪汪的眸子不满道：“我们明明昨天才见过，你是不是忘记了？”

对方有意提起在体育馆边上的那些事，程思眼神一暗，她不知道对方当时听到多少，虽然她不怕两个人的关系曝光，但韵儿不希望这样，这个班级里还有原先高中升上来的同学，要是被他们知道她有女朋友，那凭借高中她和韵儿之间的热乎劲，很容易被猜出她们之间的关系。

程思不希望这样，于是望向柳辛的目光一片坦然，声音清冷：“我们见过吗？我怎么没有映像。”

柳辛一双黑溜溜的大眼睛眨了眨，语气有些俏皮，道：“咦，不是吗？可我昨天遇见的那个人和你长得好像，她貌似有个女朋友呢！”

丁欢欢在旁边听得两眼直冒八卦之光，她把程思往后挤了挤，小声道：“喂喂，真的假的，两个女的怎么在一起？我还是第一次知道自己的身边存在这种人呢，咦，想想都起鸡皮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