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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跨天了。正好,十二辰已经完事了,我们回去吧。”说罢,伯益起身往外走。
屋外的雨已经停了,空气中弥漫着泥土的味道。我们提着大包小包进了家门,客厅里一片狼藉…
“这…”我一下傻眼,屋子里乱的比进贼了还可怕,到处都是烂掉的家具,墙上还掉了好多墙皮。
“无碍,不是来了一人吗,让他收拾。”伯益看向客厅中间,我打开灯,整个房间瞬间亮堂起来。在屋中间有一张还没打的太烂的沙发,上坐一人,白发披肩背对我们。
“哈哈哈哈,道君总算回家了,让我好等。”那人说话,整个房间都在回荡他的声音。
“才过眨眼功夫你便觉得等久了,难道说无相的元气已尽?”伯益将东西放下,松开头发,伸个懒腰。
“我只是开个玩笑而已,道君何必在意那些细节。”那阎王起身过来,这时我才发现他和这伯益好配啊,穿了一身黑袍子…其实他们两个就是黑白无常吧?!
“把屋子收拾了,乱的跟什么一样。”伯益交代到,转身给我一颗丹丸。“吃药吃药,都过了时间了。”
我憋着嘴把药吃了,这屋里乱得无处落脚,我只好到院子里转悠。伯益也跟着出来,外面空气好,他伸手接了些雨露滴在我刚擦干的头上。
“哎呀,我刚弄干的,你干什么呀?”我责怪的看着伯益。
“哈哈哈哈,这雨水从天上落下,又从地上蒸发,聚天地之灵气,我滴于你头上是为你驱邪。这无相有煞气,你身为凡人是不可接近的,我先给你增些元气,好让你身体无异样。”伯益与我一边散步一边解释。
我恍然大悟问到:“那今天我能徒手打到那只女狐狸,还有刚才我能打痛这阎王爷是不是都是因为你啊?那我其实都折寿到明天就会死吗?”
“昨夜我便用茶水开你印堂,让你不受浊气。单论体质,凡人与其他二界无异,只是凡人易被迷惑,所以只要你不受浊气便不会中道,发挥正常水平,自然可以与其一博。”他说完蹲在地上找什么,我好奇也弯腰查看。
“对了,你今天晚上为什么带我去江面上啊?真的是为了谋杀我吗?”我忽然想起这个事情,这可花了我二十年的寿命,我总要知道为什么吧。
“无相不喜欢有水的地方。”说完,他站起身来,手里捧着什么,神秘兮兮的放到我面前。我好奇的看了他一眼,然后看着他的手,不知道里面是什么。
他的手慢慢打开,里面闪烁着莹莹绿光。
“萤火虫!”我激动得直拍手。
“季夏之月,日在柳,昏火中,旦奎中。其日丙丁,其帝炎帝,其神祝融。其虫羽,其音征,律中林钟,其数七,其味苦,其臭焦,其祀灶,祭先肺,温风始至,蟋蟀居壁,鹰乃学习,腐草为萤。”他喃喃自语,虫子闪着光一点点熄灭在他手心里。
萤火虫只能活21天,他们要在这段时间里要寻找伴侣,传宗接代,稍有耽搁就荒废了一身。
“它们的生命好短暂...”看到在他手里死掉的萤火虫,一种悲伤的情绪用上我的心头。
“凡人亦是如此。”伯益将手收回。“稍有耽搁,就是一生。”
我们说到这里,已经在院子里逛了一圈了,再回到门口,短短十分钟内屋内居然变回了出门前的整洁!坏掉的东西都好了,墙也光溜溜的,一点痕迹都没有!
“哇!太棒了!这一看就是家政好手啊!”我拍手称绝,伯益哈哈哈大笑,可那阎王听了怪不高兴。
“你阳寿已尽,怎么还敢留在凡间?见了本王竟不下跪,如此大胆,你当真以为黄泉是你可以逃离的得了的吗?”阎王一脸严肃地看着我,我当即吓坏了,这还真是来算账的!伯益是说过我阳寿不多,可那都过去那么久了,当时没事,我会不会是已经躲过一劫了?
“她的阳寿你可看清楚了,不,得,再,提。”伯益一个字一个字的说,阎王还想辩驳什么,他看了看伯益又看了看我,微微皱眉,沉叹口气不再说话。
要说这阎王,也是俊美的人儿!虽不及伯益那般独绝无二,但也算是少有能比。他本就是白发,再加上那孤傲的脸、眉宇间的邪气,如果走在街上,他随便看人一眼,估计都会把人家的魂给收走吧!
“不知无相登门所为何事?”伯益坐在沙发上,阎王爷坐在沙发上,我则坐在楼梯上,看着他俩的背影……
“我来找你还非要有事才行?”阎王侧头问到。
“既然无事,就请回吧,你煞气太重,此处均有生灵,你的出现难免会对他们造成麻烦。”
“生灵?你是说那女的吧?”阎王说话时余光看我一眼,这一眼看的我是浑身透凉。算了算了,我还是上楼睡觉吧,本来今天我就难过,我要去哭会。
上楼后,赛文一家从书房出来,我才想起它们吃饭的事情。伯益说别操心,难道是早就给它们准备了食物?
我打开书房的门,进去看到那地上放了两条吃干净的鱼骨头…他还真是…唉…这猫都喂成这样了,我还买猫粮干什么?
回到自己的房间,我将灯全部关掉,这时候我听不到别的声音,终于可以将一张假装笑了一天的脸放松下来。
失恋。一段感情的结束往往伴随着眼泪和愤怒,我想打电话大骂林菲一顿,骂他负心,骂他混蛋,可是那又如何?我不在乎他是人是妖,可他在下口的时候一点都没发现我的气味吗?那他是爱我吗?爱过吗?
心如刀绞一般,眼泪啪嗒啪嗒地流。怎么别人就能轻松愉快的谈恋爱呢?我曾经也和他轻松愉快的恋爱,那些美好的场景历历在目,而今却再也无法挽回了。我边想边哭,哭着哭着就睡着了。
这样疲惫的一天,让我整夜无梦。再起来,天亮了,我明显感觉眼睛肿了,只好去楼下冰箱里找冰块冷敷。
“伯益,伯益。”我习惯性的早起叫他,可回答我的不是伯益。
“吵死了。”一个男人的声音从楼下客厅里传上来。谁啊?
我慢慢下楼,不慌不忙。家里有伯益在,我谁都不怕。
“你是谁啊?”下到客厅的我,看到厨房跟前站着一个白发男人,一时没想起来昨晚上的事情,愣头愣脑的问。
那男人回头看我一眼,他那张冰冷冷的脸让我瞬间恢复记忆…阎王…妈呀!这货怎么还在啊?
“你…还没走啊?”我愣了一秒不知道用什么语气和他说话合适。
“与你何干?”阎王背阴对我。
“伯益呢?”我问,自己走向厨房准备去找冰箱里的冰块敷眼睛。进到厨房,我看到一群长发遮脸的人缓缓的在厨房里游荡,还有一个露了半张脸在外面的,她眼睛全白,面目狰狞,比所有日韩恐怖片里的鬼都吓人!
“妈呀!鬼啊!救命啊!伯益救命啊!”我吓得魂都飞了,转身抱住那白发阎王大喊大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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