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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住,以后不要叫我姐姐,我可没有一个杨州瘦马出身的妹妹。”
容马氏这句话让文如意的表情当即就变了,她顿时眼泪汪汪地道,“姐姐,不,少夫人,你怎么能这么说?我们都是夫君的女人,当以姐妹相处互相扶持才对,这样才是对夫君最大的爱护……”
“打住。”容马氏实在听不下去了,这说的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话,“看来你眼里没有纲常伦纪,回头我得建议婆母派个嬷嬷去给你上上课,教教你什么叫做伦常。”
正在这时,容鸿的大喝声响起,“马氏,你在做什么?”
他顾不上还没有全好的伤口,奔跑过去把心爱的女人拉到身后,两眼瞪视地看着容马氏,“你有什么气就冲着我来,别冲着她,她不过是个小女人罢了,与你不一样。”
容马氏嗤笑一声,什么叫与她不一样?
“也对,我可没有她这么会演戏,看来教她的鸨母很是用心,看,你不就喜欢吃她这一套。”
容鸿的眉头皱紧,容马氏什么时候学得这般牙尖嘴利?不过因为容马氏的反击,他的脸色气得铁青,“总之,不许你找如意的麻烦,我警告你,若是她和她腹中的孩子有个三长两短,我全记在你的头上。”
“夏虫不可语冰也。”容马氏有些气怒道,这人估计就是个智障,“你放心好了,我对她以及她的胎儿都没有兴趣。”
放了话,她也不多待,免得多看一眼这对狗男女,她的眼睛就多受一分罪。
看到容马氏走远了,文如意这才借着好不容易独处的机会抱紧容鸿的腰,她未语泪先流,她很清楚,说再多也不抵不过流几滴泪,容鸿很吃这一套。
容鸿转身抱紧她,拿出帕子给她抹泪,“别哭,先在母亲这里待着,那马氏就害不了你了,等时机成熟,我再接你回到我身边。”
文如意没在容鸿的面前诋毁过容金氏半句,她很清楚容金氏这可恶的老女人终归是容鸿的亲生母亲,她若是真的与容金氏水火不容,现阶段她还没有把握容鸿会完全偏向她。
“夫君,我没有事的,你别担心我,你看你,短短时间内瘦了这么多,我不在你的身边,你得好好照顾自己,得吃好穿好……”
她温温柔柔的声音很是能抚平容鸿的情绪,人人都以为他迷恋于她的容貌,其实不然,比文如意长得美的女人他又不是没见过,可像她这样细心温柔关心他的,就真的只有她一个。
母亲容金氏一直是执拗的性子,做为她的孩子,他成长时,父母的关系并不好,而他是个男孩,所以母亲给他的关爱比起妹妹容静冬是少了许多的。
不过他是哥哥,他没想过要与容静冬争夺母爱。
后来娶了妻,刚成婚时容马氏也是伏祗做小讨他欢心的,可他是真的不喜欢她的长相,也不喜欢她身上那种类似于母亲身上的气质,这样会让他想起小时候。
直到遇到了文如意,他方才明白为何亲爹会喜欢傅姨娘,这样的女人善解人意,在你累时或者心烦时,她就是一朵温柔的解语花,而不是像母亲那样的大家闺秀始终端着。
只是这次回来后,府里的改变让他大吃一惊,曾经最为受宠的傅姨娘失宠了,而她的一对儿女也记到亲娘容金氏的名下,父母的感情居然重归于好,这现实的走向太过于魔幻,直到现在他还有几分恍惚。
而容马氏的变化也大到让他不适应,惟有怀里的美人还是那样的温柔小意。
文如意感觉到容鸿拥紧她的力道加大了,在容鸿看不到的地方,她脸上的笑容写满了得意。
“真是猖狂。”正与容马氏说话的花嬷嬷看到那边相拥的男女,脸色都变了,她看了眼容马氏,好在容马氏面不改色,她暗地里松口气,在容马氏和文如意之间,她当然会站在容马氏这边,“少夫人放心,这事老奴一定会禀报给夫人知晓,以后一定要严加看管,绝不能让这样的女人败了家风。”
容马氏笑笑不语,她连眼角都不想看向那对狗男女。
容金氏的心思不在儿媳妇与妾室相争的问题上,听了花嬷嬷禀报的话后,她只是皱了皱眉,派遣另一个心腹去看管文如意,不让她私下再与儿子见面,这事就算解决了。
在丈夫回到后院的时候,她在心里斟酌了一番,然后才缓缓说出张季卿的事情,没敢说是自家闺女相中的,把责任都揽在自己的身上,说是她看上的。
“你怎么看上一名寒门出身的人?”
容澄一脸猜疑地看向妻子,她是公侯千金出身,一般看上的女婿人选也大抵是这个阶层出身的,上回的薄景然她还一度持反对意见,嫌弃人家的出身,所以妻子没有众生平等这个觉悟的。
如今的这个什么张季卿,比起清贵的书香门第出身的薄景然那差了不是一星半点,而是有汇江那么长,完全不在一个等级。
容金氏只好把女儿说服她的一番话拿来说服丈夫,直说自己也觉得可以试试,不然女儿年纪再大一点,就更难挑夫婿了。
容澄到底不是容金氏这般好糊弄的人,他一听,就知道这些话不是妻子自己想出来的,细一琢磨,反倒像是自家大闺女会说的话,别看最近妻子似乎开窍了不少,但比起大女儿的通透,妻子完全不在一个等级的。
“是秋丫头的主意吧。”
听到丈夫一语戳破,容金氏微微一错愕之后,就全盘托出了,最后更是道,“我一开始是没看上这人的,但秋丫头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不管他将来是不是下一个齐宰相,至少有我们在,他也不敢欺负秋丫头。”
这话倒是实在话,容澄是听了进去的,大闺女样样都好,就是这名声实在是被毁得七七八八了,就算妻子大闹了威武伯府,逼得武家处置了武婷玉,但名声真没能挽回多少。
出了这样的事,最终可怜的还是未出阁的姑娘家。
向下嫁也未尝不可,他也不求女婿将来出将入相了,只要对他闺女好便是,再则他的身份地位摆在这里,女婿敢欺负他闺女一个试试,他要找回场子给女儿撑腰也容易。
况且面子和里子,终究只能顾一个。
这么一想,他对张季卿的排斥瞬间少了许多。
容金氏看到丈夫一言不发,心里也忐忑不安,如果丈夫不赞成,大女儿那边该如何去说,难得她对终身大事终于上心了一回。
沉吟半晌,容澄这才慢条斯理地道,“你说的这个女婿人选也未为不可,不过等我把这人的底细打听清楚了再做定论,总得见见人是啥模样,性情又如何?”
容金氏一听,脸上这才露出笑容来,“这是当然的,咱们家嫁闺女,不把男方家打听清楚怎么可以。”
看到妻子明白事理,容澄很是高兴地握住她的手。
翌日,容金氏就把这些话都转述给容静秋听,甚至总结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这事再急也得给爹娘一点时间,毕竟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爹娘总不能委屈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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