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小二的接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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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纪明过年也有几天的假期，是过来跟江茂修道别的，另外，也跟江茂修商量一下来年春耕的事情。

江茂修今年收玉米请的小工很厉害，所以他想问问江茂修，明年能不能请一些动物下山帮助其他的人收割粮食，毕竟江茂修这里都能养老虎了。

如果江茂修可以帮忙请动这些动物，他不仅会付工资，还会在山上食物短缺的时候，给这些动物申请一些食物过来。

“回头我帮你问问，不过你不需要申请食物。”江茂修心中正好也有个想法，原本还想再等等，不过现在人都送上门了，不用白不用。

前阵子捏窝头，给江茂修留下了很大的阴影。为了自己以后的幸福生活考虑，江茂修想等天气暖和一点，在山上种一些野草野花之类的，不拘什么品种，能在山上成活就行，给山上的动物多加点食物。他正愁自己手头没有种子，花钱买太贵，段纪明就自己送上门了。

“这没问题。”段纪明连连答应，这可是好事，就算江茂修不帮忙请动物过来当小工，他也是要帮忙的。

吃过午饭，江茂修找大老鼠商量事情。他们这里一年两种两收，一茬冬小麦，一茬玉米。

但是江茂修没种小麦，小三的粑粑有催熟功效，他种田不需要按时节来。这茬冬小麦他想在三月份种，大概四月左右就能收获，那时候天气适合成熟的小麦，应该能长得更好一些。

说起来小麦比玉米还好种，土地提前深耕，江茂修到时候把种子撒在田里，再把土耙一遍就好。虽然不能用机器，但是好歹也有工具帮忙，估计忙个十多天就能完成，但是收小麦比较麻烦，大黑熊肯定不能帮忙。

“我帮你问问。”大老鼠敲敲烟袋，又跟江茂修说了几种草药，让他在山上种草的时候，顺带把这几种草药也种上，这是它做烟叶的材料。

大老鼠吃过午饭就回山上了，在山上溜了几圈，实在没找到合适的动物。

大白虎说它要去，它帮忙干活，就能去蹭吃蹭喝了，但是它完全不会割小麦。

几只大猞猁也想去，小猞猁偶尔回来看它们，说在那边吃的可好了，就算没窝头，馒头也很好吃，又软又甜，听的几只猞猁最近都在减肥，想让自己看着小一点，然后被江茂修养着。

大老鼠摇摇头，觉得山上能拿镰刀的，也就只有猴子了，但是那些家伙不太行。今年发食物的时候，那些猴子昧下了多少东西，它都知道，只是除了猴子，其它动物都不合适送食物。

大老鼠第一次发愁了，它上一次发愁还是在几十年前，村子里最会做面条的老奶奶过世了，它再也吃不到那么好吃的面条了。

回到窝里，大老鼠翻翻自己的窝，考虑要不要把东西拿给江茂修，果子要过两年才能成熟，现在摘下来，效果没有那么好。

住在附近的老鼠看大老鼠回家了，纷纷过来问候，顺便跟大老鼠抱怨，过年竟然没有给它们送东西吃。

都是老鼠，大老鼠最了解的，就是它们了。别的动物可能会挨饿，但是老鼠，绝对不会。

大老鼠说起收小麦的问题，很是惆怅，至今还没找到合适的动物。

“我们，我们。”几只老鼠举着爪子大喊。

大老鼠眯着眼睛，敲敲烟袋，自家人，也不是不可以。

收小麦不一定要用镰刀，老鼠们用牙把小麦咬断也不是不可以，就当磨牙了。而且这附近的老鼠，多到大老鼠都数不清楚，把它们都叫过来，别说两百亩小麦，再多两百亩都不是问题。

找到了帮忙收小麦的小工，大老鼠兴冲冲的下山了。走到门口，大老鼠收敛了一下表情，为了在江茂修面前装出一副世外高鼠的样子，它可牺牲了不少东西，想磨牙都只能背着人磨。实在忍不住的时候就抽烟，咬咬烟杆。

“找到了。”大老鼠捋着胡子，蹦到江茂修面前的桌子上，随地一坐，跟江茂修谈条件。

它能喊来的老鼠多，帮忙做的事情更多，那工资肯定要更高，绝对不能像那群笨黑熊一样，每天累死累活的掰玉米，只拿那么点工资。

老鼠们可以帮江茂修收小麦，也可以帮别人收小麦，但是工资给的要高，收获粮食的一成。

“太高了吧？”江茂修有点拿不定主意。就说小麦吧，一亩地能收六七百斤，两百亩地就是十几万斤，老鼠要拿走一万多斤，这也太多了一些。

“不高，反正你不给，放到仓库里我们也一样拿，还不用帮你干活。”

江茂修：……

说的真理所当然。

江茂修还想再说什么，任南在旁边冲他摇头，让他答应大老鼠的要求。

虽然付出的代价多一些，但是他们收获的粮食更多，算起来也不亏。而且大老鼠说的没错，老鼠鼻子最灵，就算江茂修不给，它们也能自己拿。

一群老鼠帮忙收小麦，江茂修想想都觉的有点不可思议，虽然他身边有一只很会教人做饭的大老鼠。

这件事情任南打电话通知季邵煜，随便让季邵煜帮忙把隔壁几座山承包下来。既然江茂修准备在山上种东西，那就不能让人乱闯，白费了他的心血。

“承包山头？没问题。”季邵煜答应的很爽快：“种子我帮你提供，要多少有多少。”

季邵煜也没什么私心，就是准备在野草里掺些草药的种子。不管以后能在山上采到多少草药，这买卖都不亏，他们采不到，留给后人也好。

江茂修又去跟段纪明说了一下老鼠的事情，有了黑熊们的例子，段纪明倒也没有那么吃惊，不过一成粮食确实很多，他需要跟上面请示。

上面的回复很快下来了，一成粮食可以接受，但是这件事情绝对不能宣扬出去，到时候过来帮忙收粮食的人，会由上面派专人过来。

转眼就是过年了，大老鼠今年逮到人做饭了，拉着江茂修把这里传统的小吃通通做了一遍，炸馓子、炸丸子、年糕、团子、点心……

江茂修做到年糕的时候，突然反应过来，他们这里什么时候流行做年糕了？他们这里的人几乎不吃年糕。

大老鼠说有的，以前有个从南方嫁过来的小媳妇，过年就喜欢打年糕，它吃了很多年。

江茂修这边没闲着，季邵煜那边也是手忙脚乱。

过年了，很多事情都要处理，要做报告，要述职，还要规划来年的计划。各种人情往来，忙的季邵煜脚不沾地，好不容易告一段落，家里的老太太又闹开了。

老太太年纪大了，脾气越发像小孩子。这次在家里闹，还是老爷子引起来的。上次季建业到江茂修这里吃饭，回去逢人就说饭菜有多好吃，听的大家都是止不住的咽口水，恨不得也跟过来吃一顿。

其它人听那么一耳朵也就算了，老太太每天跟着老爷子待客，听老爷子一遍又一遍的说起江茂修做的饭菜，就落下心病了，梦里都在吃红烧肉，这天实在忍不住了，想自己过去找江茂修。

这可把家里人吓坏了，老太太身体不好，又很少出远门，晕机晕车什么都晕，她要出门可不是件小事。眼下马上就要过年了，老太太真要出门，谁也过不好年。

谁知道越劝，老太太越不肯听，打定主意非要过来。家里人都哭笑不得，江茂修做的饭菜是好吃，但也不至于让人馋到这种地步，老太太跟着了魔一样。

季邵煜后来想了一个折中的办法，把江茂修请过来做饭，好歹让老太太吃一顿。

江茂修接到邀请有些为难，倒不是不能去，关键是他还没出师。没有大老鼠在旁边看着，他做菜的水准直线下降。

最后没办法，只能包了几百个包子给季家送过去。

季韶言过来拿包子的时候，又给江茂修送了不少食物，都是上好的食材。

作为一个大厨师，江茂修至今还没有培养出吃货气质，看到食材也不心动，反而是大老鼠，兴冲冲的查看食材。

不过一会功夫，大老鼠就把往后两天外加年夜饭的菜单列出来了，年夜饭最夸张，五十多道饭菜。

江茂修在旁边听着大老鼠的碎碎念，忍不住觉得手酸，这么多饭菜，他估计要做到明年，两个人累死了也吃不了那么多啊。

“怎么会吃不完。”大老鼠伸着烟袋指着外面：“还有它们呢。”

江茂修转头一看，从小一到二十一，都蹲在门外看着呢。个个都眼睛亮闪闪的看着他，像是在看好吃的。家里的毛团们全票通过大老鼠的菜单，然而被江茂修一个人否决了。

毛团们十分惆怅的离开了，背影看起来都很忧伤。小二受的打击太大，趴在地上半天没起来，小三趁机带着一群毛团在小二身上蹦来蹦去，偶尔安慰一下小二。

二十跟二十一没走。江茂修看小白虎打算长期住在这里，也给它起了名字，小白虎现在也知道自己叫二十了，至于二十一，当然就是那只新来的小猞猁。

小白虎不知道过年是什么日子，也不知道人类为什么庆祝。但是小一说了，人类庆祝会有很多好吃的，所以它是过来申请，庆祝的时候带上家属，它的妈妈，大白虎。

小猞猁也是过来的申请的，但是它有点发愁，它还不会学猫叫，跟着小一学了好几天，小一很嫌弃它，它更没信心了，至今没学会猫叫。不能说话，怎么跟江茂修申请，小猞猁急的耳朵都耷拉下来了，半天才挤出一句。

这句含糊的叫声江茂修听的很不真切，小猞猁发音不标准，而且叫法还很怪江茂修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小猞猁又喊了好几声，江茂修终于确定了，它喊的是主人。小猞猁喊主人的语调，跟平时小二喊主人的语调很像，江茂修忍不住怀疑，小猞猁不会是跟小二学的吧。

小二听到小猞猁喊主人很快过来了，小猞猁跑到小二身边蹭蹭它，态度很亲昵。由于小一很嫌弃小猞猁，它就没见过这么笨的猫，这么大了都不会叫。所以小猞猁跟小二小三关系很好，但是小三平时不说话，小猞猁觉得都是学外语，跟着小二学也是一样的，然后……小猞猁就学会了叫主人，它还会“汪”。

小猞猁跟小二交流了一会，过来帮小猞猁申请带家属的请求。它的家属很多，就是上次过来求收养的那群大猞猁。

虽然不想接受，但是江茂修也知道，他拒绝不了。

大老鼠说再给这些家属准备些窝头就行，味道没什么要求，多放肉。

这个春节，江茂修过的没什么印象。大年三十这一天，他几乎都在做饭，不停的有毛团进来要吃的，喂完一只又一只。

后来任南才告诉江茂修，小兔子们仗着它们长相相近，有些进厨房很多次，骗了不少吃的。小白虎在毛团群里待久了，经常觉得自己也是只兔砸，也跟着进去骗过几次，没有成功，委屈的趴在墙角半天，都快哭了。

江茂修记忆中的春节很热闹，到处都是鞭炮声，还有孩子们的欢声笑语。可惜今年春节有些冷清，鞭炮声很稀疏，除了三叔公和那些留下来值班的人，江茂修竟然没有拜年的地方。新年过后的第一天，江茂修除了刷网页，就是看任南和三叔公下棋，再不然，就拉着小三，喂它吃菜叶。

大白虎跟那群猞猁，春节吃的开心，一直住到大年初三才走。

不过它们也不是白吃白拿，也给江茂修送了点东西。大白虎送的是一只小人参，据大老鼠说，这只人参长了六十多年了，比一般的人参好。猞猁们则是送了一些江茂修不认识的草药，都被大老鼠收起来了，留着以后用。

大年初四，季邵煜一家要过来吃饭。季家终于没有拗过老太太，答应带她过来吃饭。

季家人多，季邵煜怕人都来了江茂修忙不过来，所以抽签决定去留。除了他跟老爷子老太太，其他人都要抽签来决定来还是不来。还剩七个名额，大家闹腾了一天才决定下来，这次不能来的，以后有空再过来。

江茂修问了老爷子跟老太太的口味和忌讳，跟大老鼠商量菜单菜单。

大老鼠最会察言观色，看江茂修很重视这次宴客，一连说了好几道大菜，都是它想吃了很久，但是程序复杂江茂修不愿意做的。

栗子红烧肉、河虾萝卜丝饼、小鸡炖蘑菇、炒疙瘩、香煎鸡蛋豆腐、咸肉冬瓜汤、酸菜烩猪蹄……

江茂修念一个菜名，小二咽一下口水，等到江茂修念完菜单，小二口水都快滴到旁边的小猞猁身上了。

好多东西都要提前准备，任南一早就过来帮忙。江茂修很郁闷，大老鼠说过任南比他聪明，做饭手艺也比他好，但是大老鼠就是不肯教任南做饭，说他杂念太多，教不好。

江茂修欲哭无泪，自从大老鼠教他做饭以后，他就没能睡过懒觉，心里苦啊……

季家人是初四上午十点多到的。因为老太太晕车，所以没坐飞机，前一天下午开车出发，开的是房车，老太太吃了晕车药，下车的时候精神不是很好。

小二很喜欢这家人，从昨天就一直在盼望他们过来。主人说了，客人来了，它才能吃到大老鼠说的那些好吃的。

老爷子跟老太太虽然精神不太好，但是到了这边就喊饿。江茂修那边正煮着面疙瘩，在大老鼠的指点下，往面汤里甩了几个鸡蛋，加了一点葱花，给两位老人送过去，让他们先稍微垫垫。

季邵煜安顿好爷爷奶奶，带着家人参观江茂修的后院。小二见人最热情，小猞猁也跟着热情起来，小一早就躲在屋顶上晒太阳，剩下的就是毛团们，和一只牛。

毛团中一只大毛团很显眼。小白虎怕这些陌生人发现它不是兔砸，努力的把自己缩小，让自己看起来像个兔子，不过由于它最近吃的多，运动的少，长的有点胖，它的举动很不成功。

季邵煜跟任南在村外转悠，看把那些土地划给江茂修合适。江茂修目前属于重点保护对象，种田的方式不能被外人知道，所以只能在附近种田。江岸村是个大村子，两百亩地还是有的，但是季邵煜听完江茂修的计划，觉得两百亩地太少了，至少要三百亩地打底才行。

任南皱起眉头，两百亩地他都觉得多，季邵煜还想三百亩打底，这是想累死人。

“我记得我跟你说过，阿修并不是只有你一个选择。”江茂修这样的人才，在谁手底下都受欢迎。他当初找季邵煜，是确定季邵煜不会对江茂修起什么歪心思，才会找他的。但是季邵煜现在要求太多，一点都不顾江茂修的身体。

季邵煜看任南生气了，急忙解释。就算不看在两人以前的交情上，他也不会这么傻，杀鸡取卵，累到江茂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