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痛吻醒我,方知爱你有多深（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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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什么，怕成这样。睍莼璩晓”

即使抓疼了大腿肉，倪曼依然无法控制自己的手不颤抖，她拼命劝自己不要多想。但脑海里有个声音，清楚告诉她，一步步走来的大人小孩，多么像画家笔下最行云流水的瑰丽画卷，多一点，便成污斑。

“把我的话当耳边风了？”杜楚恒率先几步到她身边，拉扯女孩血色毫无的脸，“前前的妈妈要去国外一趟，先把孩子放在我们家。”

泾渭分明，亲疏不言而喻。

倪曼眼睛亮了亮，边揉搓脸，附他耳边悄悄说：“我是不是太小心眼了。烨”

杜楚恒瞅她，“你不是小心眼，是缺脑子。”

智商被质疑，倪曼不乐意，戳他。

苏瑜垂了下眼睫，放下孩子牵在手里走到她面前，打量她片刻扯嘴微笑，“原来你就是楚恒的妻子。沃”

倪曼回了一道笑，“嗯，你好。”

一旁杜楚恒抓住话里的重点，在妻子身上兜了一圈，“你们认识？”

“见过一面。”苏瑜抿抿唇，准备说些什么。

“有段时间了。”倪曼抢先说道，拉住男人的手。要是杜楚恒知道她财政赤字，非得把人羞死。前两天才信誓旦旦要养活人家，结果是个欠债的负翁。

“你就是前前，长得真可爱。”她偷偷换话题。杜楚恒怎么不清楚她的那点小九九，剜她一眼，并没当面拆穿。

小男孩糯糯软软，背带裤里面是见嫩黄色格子衫，一张小脸蛋像剥皮的鸡蛋白，诱得人像咬一口。

极品缩小版的杜楚恒。

倪曼咽了口口水。

前前第一次见她，水灵灵的黑眼珠一直把倪曼看着，见了她吞咽的动作，忙抱着妈妈的腿瑟缩了一下。倪曼故意加了个大鬼脸，小盆友瘪瘪嘴，长睫毛眨巴两下。

“小曼！”杜楚恒看在眼里，抚额。

苏瑜摸摸儿子的脑瓜，安抚，“前前别怕，阿姨逗你玩的。”她蹲下身，拉过儿子的手，“妈妈要出去一阵子，前前和爸爸住在一起，要乖乖听话。”

前前小眼神转到杜楚恒身上，摇头。

“妈妈过两天就回来。”

前前不干，抓着妈妈的食指不放。

母子就磨蹭上了，“给我吧。”杜楚恒踱步过去，一个胳膊将孩子圈身侧。缠得厉害的小家伙立刻不再哼唧，乖乖不闹，只是委屈得不得了。

“谢谢你，楚恒。”

苏瑜松了口气，睨着男人，“我知道我的请求很冒昧，也给你和你妻子造成困扰，但我真的想不到别人了。”

她视线里对男人的深情眷恋，丝毫不含蓄。倪曼随意瞥了眼，心里咯噔一下。默，她敛神不再瞧过去。

杜楚恒缄默。

“你想多了。”他说，“照顾孩子也是我该的事。你以后要没空，都可以送过来。”

“好。”苏瑜的目光久久停驻在杜楚恒身上，耸耸肩，“那，我先走了。”

“一路顺风。”

杜楚恒冲她虚点了个头，吩咐司机把行李箱先送到房里，自己夹着孩子走了进去。

“倪曼。”

刚转身，就听苏瑜叫她。女孩转回身，礼貌的问有什么事。

“不打一声招呼，就把孩子送过来，你不会生气吧？”

倪曼微笑，“不会，你的孩子很可爱。”

“他长的很像他爸爸。”

“……”笑容，稍纵即逝。

苏瑜见状，歉意十足地说道，“我没有其他的意思，你千万不要误会。我知道你现在是楚恒的妻子，他突然冒出一个儿子，你一定很难接受。要不是他爷爷找到我们，我也不想打扰你们的生活。”

“既然是杜楚恒的孩子，来家里住怎么算打扰呢。”

“那这几天就麻烦你。”苏瑜笑了一下，笑意不达眼底，“上次你怎么先走了？”

倪曼唇微动，说：“抱歉，也忘记和你说一声了。突然有点急事，就没等你。”

“都怪我被一些事耽搁了，本来还想和你聊聊交个朋友。”苏瑜自责，眼睛捕捉她脸上的动静。

思绪，一片麻。

倪曼懂她的一些事，就是指和杜楚恒的那个吻。她静了静，说：“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你说。”

“你还喜欢杜楚恒吗？”

苏瑜怔了怔，没想到她会这么直截了当的问。她以为凭女孩的性格，会藏着掖着。

“你喜欢他，我们又怎么可能成为朋友。”苦笑满上嘴角，在苏瑜看来很刺眼，像以为自己胜券在握，就可以肆意埋汰她？苏瑜望着后视镜里远去的房子渐成一个小黑点，扯动嘴角，唇畔笑意难测。

倪曼低着头往客厅走，恰撞上准备出门的男人。

“怎么现在才进来？”杜楚恒蹙了下眉。

倪曼换了拖鞋进屋，没有回答，揉着撞得有些疼的脑袋问他是不是还要去上班。杜楚恒轻点头，李婶有个几岁大的孙子，有她帮衬着带孩子，他自然放心。

“你在家要听漂亮阿姨的话。”

小家伙眼珠骨碌一转，倪曼脸上被贴金，不好意思和他对眼。

“要惹哭她，屁屁就会遭殃的。”杜楚恒扬扬手。

前前赶忙去捂屁股。

这一幕，多么像街头的小混混为一根棒棒糖，欺负一年级的小朋友。倪曼乐坏了，锤男人，“快走吧，他可没五毛钱，不买账。”

……

倪曼没怎么接触过孩子，好奇极了。

前前每一个动作，她都看在眼里，只差写本观察日记。前前真的很乖巧，根本不用人照顾。他不跑不吵，静静坐在沙发上看动画片，一连数小时。

倪曼担心对视力有所损伤，商量，“阿姨带你出去玩，好不好。”

前前侧转小脑袋，认认真真的把她看着。倪曼露出一笑，以为小家伙默许了，按了遥控上的关机键。去牵孩子的手时，遭到了拒绝。

很突然地，大颗大颗眼泪从他眼里滚落。

“前，前前。怎么了？别哭，乖啊。”倪曼惊慌失措，细声哄慰。但她没有再把电视机打开，即使她清楚，开了电视，孩子或许会安静下来。

但大人也该有自己的原则，即使前前的泪珠就像冰雹砸在倪曼心上。

“阿姨带你去看花。”

可惜前前并不喜欢满园子绚烂的花朵，闭着大眼趴在倪曼肩头，哭得小身子一抽一抽的。

“别哭了，好不好，前前是最乖的孩子。”

“阿姨给你唱歌听？”

“前前是想妈妈了吗？”

抽泣声顿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