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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壁闻言,脑子里立时清明,心中不由懊恼,该死的,她怎么每次都能中了他这骚包的道?
想着,她唇角掀起一抹冷笑,微微挣扎起来。
无奈,某人看似随意圈住她的手,可实则却是牢固的任她如何挣扎也纹丝不动。
沈壁干脆直视他,唇角掀起:“抱歉长歌殿下,要看您就回家自个儿照着镜子看罢,本郡主对你,毫无兴趣!”该死的自恋狂!
“哦?”听沈壁如此说,夜长歌勾唇一笑,好看的凤眸之中闪过一丝暗沉,转瞬即逝,面上的笑意却越发随意自在。
他低头,靠近沈壁的耳边:“可是怎么办呢?本公子不喜欢照镜子,只喜欢,别人看,特别是……”
他欺近沈壁,口中喷涂的温热气息似有若无的拂过她的耳畔,声音似带有魅惑:“郡主你!”
“你!”感觉到腰间手臂越发的紧固,沈壁怒不可歇,皱眉。
正准备说话,不料耳间突然传来一阵风,温温的,湿湿的,带着一丝暧.昧,一丝魅惑。
她的心跳陡然加速,浑身不由一颤,接着怒目瞪着他:“放开!”
“放开?”夜长歌语气陡然变凉:“郡主可别忘了,我们俩之间的约定!”
沈壁面色微红,可却还是硬着脖子,冷哼一声:“我自是记得,不过在这之前,还请你注意一点儿,别被什么人抓住了些有的没得,到时候,便是我想帮你,也帮不了!”
“呵呵!”听她如此说,夜长歌突然笑的灿烂无比,便是比之春花灿烂亦不为过。
沈壁晃了晃眼,赶紧的移开视线,心却一直砰砰的跳个不停。
“郡主记得就好,本公子自有分寸。”耳边再度传来夜长歌那特带着一丝慵懒,一丝魅惑,随意洒脱的味道的话语。
接而沈壁只觉浑身一轻,夜长歌松开了她。
她不由吸了口气,身边没了那种熟悉的温度,心里却又感到些许失落。
这种感觉,可真不好。
她摇摇头,甩开脑子里的不切实际。
殊不知,因着他们声音压得的极低,别人也具体听不清他们在讲着些什么,只听得两人叽叽咕咕的低声说着。
而这两人之间的暗自相斗,较量,在别人的眼中却成了一种打情骂俏似得。
安宁面容平静,因着刚刚的事,似是受了不少的惊吓,面色有些微的苍白。
她的相貌并不是很出色,却是出奇的靓丽,看起来就是能让人心平气和的那种。
而今面色苍白,平添一抹风情,看起来更加的动人心弦。
她手捂着胸口,目光看似是随意打量。
可眸光却是死死的盯着夜长歌和沈壁两人,平静的眸光之下,是各种凶腾翻涌的嫉妒和不甘。
是的,她不甘心!
十年前,从第一眼见到这个从夜阑国来的皇子,她的一颗芳心早已沉沦,永远无法自拔!
她是大魏朝的大公主,身份尊贵无比,天之骄子,可却换不来那人的一个回眸。
她只能在一旁,淡然的看着他,看着他和别人温情脉脉,打情骂俏!
为什么?这一切,都不是因为她?!偏偏是那个沈壁!
魏楚阳的眸光淡淡,平静的扫视在场众人,心中各自计较一番,抿唇不语。
“哼!”正在众人沉默间,一旁躲过一劫的魏贞竹不禁冷哼一声:“果然是个不要脸的!这般状况下还能打情骂俏!看来,有些人的教养真是全扔在了娘胎罢!”
魏贞竹却不似安宁,她天生丽质,美貌如花,素来有大魏朝第一美人之称。
可与她美貌并存的,却是这位公主的性子,素来狠厉,刁蛮,泼辣。
是以,相刚刚那般惊心躲过被架子打伤的危险过后,很快便平静了下来。
抬眼却看见沈壁和夜长歌如此,不由对沈壁更加的嗤之以鼻。
她心里头气愤的很,面色都因此而染上了一层绯红,看起来更加的貌美如花,楚楚动人。
当然,前提是忽略她开口所说的话语。
她这话说的这般明显,任谁都能知道她是说的谁了。
沈壁挑眉一笑,看向魏贞竹的目光略微挑衅,却并不屑于与她相辩。
素来便知晓这位六公主是个无理的主儿,前世与她交集不多,如今看来,果然如此了。
不过,也只是空有美貌,胸大无脑的人罢了。
虽然沈壁不知道自己是那点儿地方做的不对,惹了这个刁蛮公主的眼了。
细细一想,貌似也就只有上次在梅园会沈音拖她下水了罢?
不过,沈壁并不打算搭理她,看了她一眼,神色淡淡,转过头去。
见沈壁竟然敢无视她,魏贞竹哪里愿意?心中的怒气蹭蹭的往上冒,踏前一步,正准备说话,却不料早在一边儿将这些事看着眼里的魏颜君立马上前一步。
“哎呀,怎么会这样?”魏颜君大喝一声,打着哈哈转移话题:“看来这里还真不怎么样,算了算了,我们还是换一间房吧,这里太邪乎了,好好儿的架子突然就倒了,你们说怎么样?”说着,目光看着众人。
众人心里自是知道他这是在圆场,各自心里也不想起什么风浪,皆都点了点头,
见都没意见,魏颜君心头就松了口气,可还是不由回头,颇为奇怪的扫了一眼房里,而后出去又唤了小二换了一间房。
…………
且不说天祥楼如何,只说此时,远在京都西城的忠勇国公府外,一个身影畏畏缩缩的上前。
刘妈妈抬头,看了一眼面前府邸上那一块儿鎏金的“国公府”大字儿,嘴角咧开一丝笑。
终于到了,她从早上偷偷的溜出丞相府。
因着怕被丞相府的人看见,不敢赶车,便一直从各个地方的小道儿往忠勇国公府来。
没想到,这一走,便是一天。
此时忠勇国公府已经闭了门,只余门口高高悬挂的两个大红灯笼,在这夜风中微微飘摇。
她深吸了一口气,迈步上前,抬手“咚咚”的敲了敲门儿。
“来了,来了!”又等了一会儿,只听得里面儿传来小厮的声音。
接着,便只听的一阵令人牙酸的声音传来,而后吱吱呀呀的,大门儿透出一丝缝儿,一个约莫十四五岁的小厮探出头来。
见着刘妈妈,眉头微微皱起,还是问道:“老婆婆,您是谁呀?”
刘妈妈毫不介意小厮的称呼,忙道:“这位小哥,老婆子我是丞相府二夫人身边的嬷嬷,这次是二夫人派老婆子我来找国公夫人的。”说着,把刘氏交予她的那块儿玉佩交给那个小厮道:“还麻烦小哥帮忙把这个交给国公夫人一下,国公夫人自是知晓的。”
小厮接过玉佩,将信将疑的看了一眼刘妈妈,见她神色焉定,不似作假,便道:“那您稍等片刻,小的这便去通知夫人。”
刘妈妈神色一松,面露喜色,道了句:“麻烦小哥了。”
便只闻那吱吱呀呀的声音再次响起,那小厮关上了门儿,刘妈妈抬头看着大红的朱漆大门儿,不禁叹了口气。
又等了大约半盏茶的时间,那小厮便回来了,这次却是打开了门儿,神色恭敬的对刘妈妈道:“刘妈妈,夫人请您过去。”连称呼都变了。
刘妈妈神色一喜,微微点头,迈步进了府中,小厮关上了门儿,忙又带着刘妈妈一路往国公夫人的房间而去。
刘妈妈走在路上,看着忠勇国公府的这些熟悉又陌生的环境,不禁叹了口气。
曾几何时,她与小姐也是在这里慢慢儿的成长,默默地筹谋。
而如今……想着,刘妈妈又不禁叹了口气。
一路弯弯转转,约莫半盏茶的时间,刘妈妈和小厮来到一处装修豪华的院子,小厮又带着她到了一个厢房处停下,伸手敲了敲门儿,道了声:“夫人,人带到了。”
“知道了。”左氏左氏的声音从里面儿传来,淡淡的,刘妈妈一下便听出来了。
“你先下去罢。”末了,左氏的声音再度传来。
“是。”小厮应了声,看了一眼刘妈妈,默默地退了下去。
小厮退下去了,刘妈妈站在外间儿,片刻后,里面儿又传来左氏的声音:“进来罢!”
刘妈妈知晓她是说的自己了,吸了口气,推开门,进了屋内。
入目的便是各种名贵的书画,一面架子上,全是各具匠心的手工艺品,瓷器,古玩,等物。
刘妈妈敛下神色,左氏在一旁的贵妃榻上,懒懒的躺着,身边有着几个丫鬟正给她捶着背捏着腿。
见着刘妈妈,她不过抬眼看了一眼,便又磕上了眼皮儿。
刘妈妈目不斜视,垂着头上前:“老奴见过夫人。”
“嗯。”懒懒的应了声,左氏才道:“怎的?你家夫人倒是好,这个时辰了,竟然还派了人了看望本夫人,实在是令本夫人受宠若惊啊!”
听左氏这不在意的态度,刘妈妈心里有着些微急躁,咬咬牙,刘妈妈“噗通”一声,便跪在了地上,嘴里咽呜道:“求夫人救命!”
刘氏此次,可算是孤注一掷了,若是不成功,那刘氏和沈音便是一个字,死!
所以刘妈妈决定,便是拼了自己的这条老命,也定要为她的小姐和沈音博得一线生机!
见刘妈妈如此,左氏倒是颇为意外,挑了挑眉,她轻轻抬起手,几个为她按摩的丫鬟齐齐停住,淡淡的挥了挥手,几个丫鬟立马垂头,低低一礼,而后脚步轻轻的退了出去。
屋子里便只剩下了她与刘妈妈两人。
左氏目光看向刘妈妈,带着一丝讶异。
刘妈妈,她是刘氏身边最忠心也是最得刘氏信任的奴仆。
而对于自己的这个小姑子,左氏的记忆并不怎么好,相反还有点儿不喜。
她可忘不了,前几次她女儿借她的儿子去对付别人的事。
这笔帐,她还记着呢,没想到,今日她倒是求到她这儿来了。
她不禁好奇,难不成这刘氏还真遇到什么□□烦了不成?
在她的印象中,这个小姑子从来都不是个什么简单的人物,她嫁进忠勇国公府的时候,刘氏还是个小姑娘,那个时候她便觉得此人不简单。
而后刘氏搭上了沈裴蒿,没想到,沈裴蒿竟然从最开始一个默默无名的小人物,一跃便成了一朝丞相。
便是忠勇国公府,也不得不对其刮目相看。
而刘氏更是厉害,加入沈家之后,愣是没和忠勇国公府有何联系,且还坐上了丞相府的第二把交椅,手里更是掌握着整个丞相府的经济大权,不可谓不简单。
可就是这样一个不简单的人,今日却是求起别人来了?
“我为何要帮你家夫人呢?”左氏心里又是好气又是好奇。
看着刘妈妈,她的神色依旧淡淡,刘妈妈被她这一句话说的,就如被直接打入冰窖,冷的透骨,却是未反应过来,便又听的左氏的声音传来:“说来听听,你家夫人到底是怎么了?”她虽是好奇,可并不代表她就答应了。
刘妈妈一听,却是来了精神,不怕左氏听,就怕她不听。
如今看来,尚且留有一丝转圜的余地,她一定要努力。
当下便如打了鸡血一般,神色哀戚,又绘声绘色的从刘氏如何被沈壁陷害,到刘氏装病,再到最后七姨娘仗势欺人,被沈裴蒿降为姨娘。
然后刘氏身子如何如何的,又讲了沈音和刘氏如今的现状。
“夫人,大概,便是这样了。”不知过了多久,刘妈妈终于把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给说清楚了。
她抬头看了一眼左氏,见她面色略微严肃,刘妈妈稍稍放下心。
殊不知,下一刻,左氏突然冷笑一声:“真是活该!自作孽不可活!”
她目光清冷的看向刘妈妈:“若是我不想帮你家夫人的话,你说,她刘倚青又会怎样?”
话虽是这般说,可左氏心里还是深深的被震撼了。
刘倚青,她是多厉害的一个女子?
论心计谋略,可以说,便是长期侵淫在后宅之中的她都自论不是她的对手。
可听的刘妈妈其中的话意,刘倚青如今落得这幅模样,全都是惊华郡主沈壁所赐。
对于沈壁,左氏脑子里自是记忆深刻的,之前刘昌元兄弟那般,沦落为全京都的笑话,可不就是拜她和沈音所赐?
不过,相对于沈音,她对沈壁更是憎恨一些。
想必,刘氏便是打的这个算盘,想着她与沈壁之间有仇,这才求到她这儿来而不是直接去求的老国公夫人罢?
想到这儿,左氏不禁冷笑一声,刘氏这如意算盘未必也打的太响了罢?她虽是那种有仇必报的人。
可却也是一个懂得审时度势的人,对于太强的对手,她才不会傻到去用自己的豆腐脑去撞别人的金砖墙。
虽然沈壁不一定比得过自己,可如今其人风头正盛,听闻宫中还隐隐传来说皇后有意立其人为太子妃的消息。
这个关键时刻,他更不可能去做什么了。
刘妈妈听罢,心里刚刚升起的那点儿小喜悦立马破碎,面上表情灰败:“夫.....夫人.....”
她愣愣出声,都快找不回自己的声音了,若左氏不答应,那……
未等她回归神来,左氏的声音再次响起:“不过.....”
刘妈妈看着她,满目的希翼,左氏的嘴角掀起一抹冷冽:“若是把这个消息告诉那个老家伙的话,呵呵.....”说到这里,她停下话语,发出呵呵笑声。
刘妈妈听罢,却是知晓了她打的什么主意。
左氏想把这个消息,传给老国公夫人!
刘妈妈目光明明灭灭,此起彼伏,虽然之前刘氏并不太想让老国公夫人知晓。
可此刻,刘妈妈咬了牙,目光陡然坚定,别无他法了。
她抬起头,看着左氏:“只要能救夫人和小姐,一切全凭夫人做主!”说着,把头深深的磕在地上。
左氏眼帘微垂,看向刘妈妈,嘴角掀起一丝嘲讽。
……
天色不过微微亮,一丝日光从山头冒出来,璀璨夺目。
鸡鸣声刚刚响起,天边儿浮起丝丝薄雾,整个丞相府却还是一副平静宁和。
不过,突然,只闻的“砰!”的一声大响,打破了明月居的安静。
守院的婆子被这声音吓得一个激灵,下意识看去,只吓得一个浑身颤抖。
“沈壁!”来人便是沈音,不过,此次她来的颇为奇特,面上还带了一方雪纱织的面巾,露出她一双水盈盈的眸子。
若是她不出声的话,还颇为养眼。
可惜,她这一声厉叫,明月居满园都似是颤了颤。
沈音还是如上次一般,被人用软轿抬着,身边跟着几个丫鬟,不过此刻都纷纷低垂着头。
见半天儿没动静,沈音心里越发的气怒不已:“沈壁,你个贱人,你给我滚出来!”
她这般的叫,沈壁没出来,倒是把明月居的下人全都给叫了出来。
沈壁的厢房内,知竹正服侍着她洗漱,听见外面儿的声响,不禁皱眉问道:“沈音?她怎么这么早便来了?”
沈音现在是越来越没谱儿了,找茬儿也没个准儿了,自从上次大闹明月居之后,她三天两头的要闹一场。
不过倒是没在她这儿来闹,想必也是上次沈壁对她的警告起了作用。
可今日她这是又抽了什么疯?大清早的便来了?难不成是还没教训的好的?沈壁不禁想。“管他呢!”青珠递过净面帕子:“让她折腾吧小姐,现在府里都在传,大小姐是得了疯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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