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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走的极慢,以至于众人感觉,他似是动了,又似是未动,他手持一把大红色伞,那大红色妖娆夺目,那红妖娆如彼岸曼陀罗花开,耀眼如火光飞溅,刺目如阳光绝烈,红的刺目,红的耀眼,红的极致,寒风一吹,锦衣华裘褶皱顿起,飘飘扬扬,妖娆如罂粟。

众人抬头,皆不由惊愣。

.....

与此同时,丞相府后院。

静安堂里间,老夫人挥退下人,只余木妈妈独留在此。

一关上门,确认四周无人,木妈妈回头,向老夫人点点头,老夫人见状,立马沉喝一声:“月牙,出来罢!”

老夫人话音刚落,一个黑影不知从何而来,便落至老夫人身前,那人通身上下皆由黑布包裹的严严实实的,不留一丝缝隙,只余一双滴溜溜的眼睛在外面儿,隐隐闪过一丝寒光,他单膝着地,跪在老夫人身前。

老夫人见状,沉声开口问道:“怎得了?发生了何事?竟如此匆忙来此?”

那被老夫人唤做月牙的黑衣人听罢,一垂头,开口语气硬邦邦的道:“回公主,三小姐,失踪了!”

“你说什么?!”老夫人听罢,脸色大变,一下子便站了起来:“怎么回事?我不是叫你好生的看着三小姐吗?怎的会发生这种事情?”

木妈妈听罢,也是不由大惊,见老夫人气怒,心下又不由担心,忙上前拍着老夫人的背,一边儿回头看着月牙问道:“月牙,你办事向来谨慎,怎的会犯如此玩忽守职的事来?”

月牙也不作任何解释,只垂头语气硬邦邦的继续道:“回公主,这是属下的错,还请公主责罚!”

老夫人也知这月牙的脾气秉性,沉了怒气,她阴沉着脸问道:“这件事可还有其他人知晓?”

“没有!”月牙道,又顿了顿:“大小姐,二夫人,有点儿可疑。”

老夫人听罢,静默了一会儿,没有作声,一旁木妈妈见状,心下衡量一会儿,便对月牙道:“三小姐对公主意义非凡,更有可能是我们楼若一族重新崛起的希望,你马上带领暗部十二卫前去寻找三小姐,必须以最快的速度找到三小姐!”她想了想,以防万一,又道:“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是!属下领命!”月牙听罢,一拱手,话落,人已无踪影。

待月牙一走,老夫人陡然一掌,拍案而起,厉声道:“糊涂!愚不可及!”

木妈妈吓了一跳,忙上前给老夫人顺背:“公主,莫要生气,此事说不定与大小姐没有什么关系呢?再说了,有月牙带领暗部十二卫前去,三小姐定会被带回来的。您还是放宽写心,别气坏了身子罢。”

“哼!若真是与那个刘氏和大丫头有关,我定不饶了她们!”听木妈妈这般说,老夫人也算是稍许解气,却也还是忍不住冷哼一声:“想我楼致衣这半生筹谋,现今正处在关键时刻,定不能叫任何人毁了我的复仇大业!否则,别怪我楼致衣心狠手辣!”

她说着,目光看向她处,眸中狠戾一闪而过,剩下的,只是满眸阴骘。

木妈妈见状,知道老夫人怒气算是暂且掀过了,当下便松了一口气,替老夫人整理了衣冠,心下暗自祈祷,希望沈壁不要出什么事才好。

………

拂林园

沈音紧紧的看着坐在对面的刘氏,神情紧张,连声问道:“娘,事情怎么样了?”

刘氏手中拿着一个纸条,听罢沈音的话,并没有急着回答,而是脸上带着一丝冷笑,把纸条折合在放置一旁的香炉里面。

看着纸条被火燃尽,升起缕缕青烟,刘氏这才转过头来,看着沈音,笑道:“事情已经进行成功,只等东卢的贩子过来,买了沈壁那个小贱人去,她这一辈子,便是完了!”

她可是特意交代了的,让她们定要把沈壁那个小贱人卖入窑子里去受那千人骑万人枕之苦痛!她越说,脸上的表情便越发阴狠,慢慢儿的布满整个脸庞,扭曲了她整张脸。

沈音听罢,精致的面容上不禁露出一丝笑来,明媚的眸子一丝恶毒的笑意逐渐氤氲开来,沈壁!你个贱人!这次,我看你还能怎么办?哼!敢与我相争?也不掂量掂量自己有几分能耐!只是,她却没有想到,这一切不过都是因为有刘氏与她相帮,不然还指不定能怎样呢!

她想着,眼里突然冒出一丝精光,突然抬头,看向刘氏:“娘!我们赶快去把这个消息告诉老夫人和父亲去!”

如果老夫人和父亲知道沈壁失踪了,定然是会派人去找沈壁的,可那时候沈壁只怕早已就被卖入了东卢,不知踪影了。只要那时,她派人悄悄儿的把沈壁被卖入窑子的信息散播出去,那么沈壁便是没在大魏,也定是身败名裂了!她越是这样想着,心里便越是兴奋。

哪知刘氏听罢,回头厉眼瞪了沈音一眼,接而摇头开口:“不可!我们再等等,时机未到!”

在事情没有彻底落实之前,她是绝不会露出一丝消息的,这样的话,不就是暴露了她们的意图吗!而如果事情落实之后再去,那便不一样了。况且,她心里此时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她觉得这次的事,怕是没那么容易,这般想着,她不由深深的皱起了眉。

沈音听刘氏如此到,当下不解,反问道:“为什么?难道现在还不行吗?沈壁已经被掳走了,时机尚可。”

刘氏皱眉,看向沈音:“音儿,你最近是怎么了?性子怎的越发急躁?你忘了娘给你说的什么了?这些事你不要管,自有娘去处置!”说着,她想起皇宫里一事,又只觉头疼,不禁揉了揉额角:“你说你是如何办事的?在宫里那么好的机会竟然还给办砸了?不过还好,索性你机灵,请了皇后娘娘派人提前回府将此事告知于我,不然这次便又是错过一个大好机会。”

沈音听刘氏提起皇宫的事,也不禁气闷:“都怪沈云玲那个猪脑子!这么一点儿小事都办不好!活该她自个儿都被搭了进去!”

听罢沈音的话,刘氏不禁摇摇头,音儿啊!还是想的太过简单了,沈云玲是她一直算做的一颗棋子,可现在看来,却是毁了,想着,她又道:“难道你便没有想过,为什么会失败?”

沈音听罢,不禁一愣,是啊!她之前一直就觉得是沈云玲太蠢,事情才会失败的,可此刻看来,的确是疑点重重,那个事情前前后后,就只有她和娘、还有沈云玲知道,沈壁怎么没有中计?反而还将知情的沈云玲给搭了进去?她愣愣抬头,望着沈氏,呆呆:“娘,难道您是说……”后面的话却是没有说出来。

刘氏见状,转过脸看向他处,冷哼一声,语气阴狠:“终究,还是小看了她罢!”

……

沈壁看着那抹身影,呆滞了一瞬,接而睁大眼,眸里透出微微光亮。

她觉得,她们或许有救了。

其他人也呆呆的看着前方那抹颜色慢慢儿的靠近,直至他停留在破庙前。

小福子看着对方,眼中闪过一丝惊诧,接而摇头,对先前开口的那个大汉道:“这不是我们要等的人。”

“啊?”其他人听罢,不禁惊讶出声,又问道:“那大哥,这人在这里来了,我们该怎么办,是让他进来,还是......”他说着,看着小福子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小福子见状,微一抬手:“不可。”他看着前方,眼中一抹疑虑闪过:“此人能如此招摇一人行至此地,再看他浑身气度,定是个不好相与的,咱们还是好言劝退罢!”

那大汉听罢,点点头,便道:“即如此,那便让兄弟去会会他。”

小福子听罢,略微沉思,才点了点头,见老大应了,那大汉便一拍手,大踏步上前行至门前,对着门外招了招手,便道:“诶!外面儿的,这里有爷爷们在此,没你的地儿了,你还是快些滚罢!”

此言一出,众人不禁喷笑出声,沈壁心想,敢情这莽夫还真把自个儿给当山大王了吧?

小福子一脸汗颜,他喝退那大汉,踏步上前,一拱手:“门外的朋友,因我们在此地有要事相约,所以,还请朋友行个方便,另寻个地方休憩可好?”说罢,便看着那红衣人作答。

此言一出,众人不由都紧紧盯着对方,沈壁心里更是紧张的要命,生怕那人便就这样走了,虽然会在前一次欠下人情,可如今她已是债多不压身,况且这人可能是她目前唯一被救的希望,她不想就如此放弃。

那人听罢,不由轻笑一声,便听的他道:“即是如此,那本公子自当另寻他处落脚,以免耽搁诸位好汉之事。”

屋内众人一听,顿生松心,沈壁却是感觉整个人如坠深渊,整个人都晕晕乎乎的,难道就这样了吗?

她以为,对方能如此及时赶来,定是救自己的,可现在看来,怎么……

她有些惊疑不定起来。

小福子听罢,心下也是微松一口气,能不动手自是不动手的好,他拱手便要道谢,可不料那人竟是再次开了口,声音颇似无奈道:“只是,这方圆百里,罕见人迹,便也只有这一方破庙以居共脚,诸位好汉有要事相约,可不巧的是,本公子也要在此会友,本公子刚刚能为诸位好汉让之落脚之地,那么此刻,诸位好汉,又能否为本公子行个方便,去他处寻个落脚之地,好让本公子能在此尽兴会友呢?”

那小福子一听,浓眉一皱,还是好言道:“公子,在下最后说一句,趁我等好言相劝时赶紧离开,否则便休怪我等无礼了!”

一旁的大汉见老大生气,怒气顿生,站出来喝道:“老大,紧跟他废话作甚?即是他不愿听从,那咱们打了他离开便是!”

“是!是!”

“老大!打了他离开!”其他人也连忙附和道。

小福子转头看向他的兄弟,厉声道:“你们都住口!”

众人一听,立马便住了口。

小福子转过头看向红衣人,道:“最后说一次,还请公子速速离开,否则休怪我等不留情面!”

来人却是轻笑一声,他手持着伞柄,轻轻转动,伞面压得很低,遮挡住他的容貌,看不清他脸上的神色,只听得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富有磁性,隐带一丝暗哑:“若是本公子说不呢?”

他的语气带着一丝自他身上散发而出的慵懒,说不出的性感:“若是本公子说不,又当作如何?”说罢,踏步向前。

小福子不禁冷哼一声:“既然公子好言好语不听,那咱们便只有手底下见真章了!”说罢他一挥手,厉声喝道:“兄弟们,上!”敬酒不吃吃罚酒!

其他人早就忍不住跃跃欲试的,立马就冲了出去。

沈壁看着事情的发展,心中隐隐有一丝急躁,小福子这一伙人差不多约莫有十几人,且看他们的样子,显然个个儿都是练家子,沈壁心中暗自较量,此刻胜败未分,必不能打草惊蛇。

看他们都冲了出去,沈壁的目光扫过身旁一个残破石阶上,那石阶打磨的薄薄的,且裂口处呈刀锋状,她脑中计谋一闪而过,突然出声道:“知竹青珠!快,看见那个石阶没有?我们跳过去,用石阶来割开绳索!”

趁他们此刻的注意力都不在他们这里,赶快想办法逃跑才是头等大事。

她说罢,也不管两人反应,径自就跑了过去。

身后,知竹青珠两人愣愣的看了一会儿沈壁,这才反应过来,也忙跟了过去。

外面儿,小福子这一伙的人全都围在了来人的身旁,面面相觑,小福子阴沉着脸色,心中暗骂,今日可是霉运当头,做这么一回差事竟然遇上这么一个人!真特么晦气!

他挥手,厉喝一声:“上!”其他人连忙便冲了上去。

见这些人冲过来,来人似也不怕,众人只听的从那伞面之下传来两声轻笑,接下来一幕,让所有人都不禁瞪大了眼。

在小福子的人离对方还不到一丈的距离,突然响起一阵笛声,笛音婉转,悠扬起落间摄人心魄。众人不禁听的停下了脚步,把目光望向笛音传来之地,沈壁正帮忙给青珠松绑,听罢也不由放眼看去,只见百米开外,一个身穿白衣锦袍的男子手持紫金玉笛,缓步而来。

众人还在呆愣间,小福子突然大叫一声:“不好!捂住耳朵!这声音有古怪!”可是却是来不及了,他话音刚落,所有人突然倒地,纷纷抱着头滚在地上打颤。

“巫蛊之术!”小福子抱着头跪在地上,指着红衣人厉声道:“你们是北疆人?!”

虽是问话,语气却是肯定。

哪知对方听罢,似是无奈:“本公子可不知什么无辜之术,亦或是何方人氏,本公子只是觉得,诸位好汉为本公子礼让,情义甚重,本公子无以为报,觉的这曲子倒是颇为好听,便请诸位好汉欣赏欣赏罢!以作离别之曲。”他说着,声音缠绕着一丝蛊惑人心的慵懒。

而他话落,身后笛声陡然增高,小福子本还准备说什么,却被着笛声扯的心神俱散,疼的无以加复。

小福子的人全都在地上打着滚儿的叫着,不一会儿,声音便渐渐的平静了,沈壁站在屋里,呆愣的看着这一切,心里奇异这笛声竟是对她们没有丝毫危难。

不过,她也知道,天下之大,无奇不有,这可能便是一种可以专对准了人攻击的一种乐杀。

不过如此一来,沈璧也清楚,看来自己对他还是有些用处的,否则也不会轻易绕过自己了。

约莫半盏茶的时间,外面儿不知何时,平静了下来。

“啊!”青珠突然大叫一声,跳着躲进了沈壁身后,扭过头,不敢看外面儿,她手指着外面儿,大声叫道:“小姐,小姐,死.....死人了!”

沈壁垂眸看去,果然见得先前小福子那伙人此刻竟是全都倒在了地上,一动不动,且死像怒目圆睁,七窍流血,看样子,明显是没了气息。

沈壁不禁瞪大了眼,谈手之间,杀人不眨眼。

那人站定在院中,身后男子停止吹奏,翩然上前,站在对方身旁:“乘风见过宫主。”

对方迈步至前,向破庙中行走,听罢此言,依然轻笑,言语晏晏:“对付这么几个人,竟用上了半盏茶的音杀,乘风近来功力略微减弱,可是偷懒了?”

乘风迈步跟上,听罢,忙一拱手:“宫主明鉴,乘风日夜勤学苦练,不曾有耽误过一丝学习时间。”顿了顿,又道:“因为此曲音杀乃乘风近日刚刚习练,因此才有一丝怠慢,请宫主恕罪!”

对方听罢,不禁摇摇头:“好了,玩笑罢!”

“霖雨见过宫主。”这时,一个全身着黑色劲装的女子出现在两人身旁。

听罢,问道:“霖雨,贵客何时到?”

霖雨的脸上无一丝表情,只抱拳,语气冷冰冰的道:“回宫主,到了!”

霖雨话音刚落,破庙四周突然发出震耳的响声,沈壁主仆三人不禁吓得大叫出声,三人紧紧的抱在一起。

还未反应过来,便听的耳边传来一阵兵刃相交之声。沈壁抬眼看去,只见屋中不知何时竟出现了十几个黑衣人,看样子,明显便是刺客。他们团团围住霖雨三人,夜长歌站在一边儿,只余那霖雨乘风与十几个黑衣刺客纠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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