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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公林道:“滨哥,莫怪公林愚钝,我始终没能弄明白滨哥这一招调虎离山之计的用意,按理说,金山才是滨哥的地盘,干掉内机局那帮鹰犬,理应是离金山越近才越有把握。”
曹滨笑道:“正因为金山是我的地盘,所以,我才会选择一个稍远一些的屠杀场所。不然,一下子死了那么多人,我安良堂必然不得安宁。”
许公林疑问道:“那帮鹰犬,个个都留着牛尾巴,洋人警察会在乎他们的生死吗?”
曹滨摇头叹道:“那些牛尾巴的性命,在洋人的眼中,实在是连条野狗都不如。可是啊,这些该死的洋人警察却要遵守更该死的美利坚法律,但凡出了命案,总是要刨根问底一探究竟,这要是在金山附近死了百十个洋人,或许我安良堂不会被怀疑,可那帮鹰犬却长着一张中国人的脸,呼啦一下死了那么多,洋人警察要是不怀疑到我头上来才怪!”
许公林笑道:“滨哥这是树大招风啊!”
曹滨长叹一声,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咱们生活在人家洋人的地盘上,就得看人家洋人的脸色,整日夹紧了尾巴尚且不得安宁,更何况要给伟大的美利坚合众国添这么大的麻烦呢!”
许公林感慨道:“国家羸弱,人民势必受人家欺辱,莫说在这洋人的国家,就算在咱们中国,不一样要看人家洋人的脸色吗?”
曹滨又拿起了雪茄,连着抽了几口,将已经隐住的火头再次燃起,并道:“就盼望着你们能实现愿望,推翻满清,建立共和,带着祖国人民走向繁荣富强之路。祖国强大了,我们这些在异国他乡的游子才能真正挺直了腰杆,不再受洋人的欺辱。”
许公林肃容正色,点头应道:“会有那么一天的,滨哥,你相信我,一定会有那么一天,中国人不再看洋人的脸色,甚至,那些个洋人还要反过来看中国人的脸色!”
曹滨深深地抽了口雪茄,缓缓吐出烟雾,深邃的双眸凝视着袅袅升腾的青烟,叹息道:“家祭无忘告乃翁……公林啊,你说,滨哥还能看到那一天么?”
许公林坚定道:“即便我们这代人看不到,但我坚信,我们的后代一定能看得到!”
曹滨突然大笑起来,笑得许公林一愣一愣的,“滨哥,你这是……”
曹滨摆了摆手,止住了笑,道:“就为了你刚才的那句话,滨哥是该找个女人生几个儿子女儿的了!”
许公林点头应道:“滨哥这话算是说到点子上了,虎父无犬子,滨哥理应多生几个,新中国需要他们。”
曹滨长叹一声,呢喃道:“新中国,新中国……这三个字真是让人充满了憧憬。”曹滨微闭着双眼,像是陷入了无限遐想中,过了许久,突然起身道:“时间不早了,休息吧,明日一早,随我前往洛杉矶,屠杀那帮满清鹰犬!”
时隔四年,李喜儿再一次踏上了美利坚的土地。
美利坚的金山更加繁华,相比四年前,多出了许多高楼大厦和平坦马路,街上的汽车也多了许多,行人在路上的步伐更加匆忙,街道两侧的商铺中所陈列的商品更是琳琅满目。
而他的大清朝却是没什么明显的变化,楼还是那些楼,路还是那些路,只是相比四年前更加陈旧一些,汽车仍旧是极少数达官显贵的标志,百姓们面庞上隐隐透露出来的绝望神情更加明显,商铺更加凋零,就连一些老字号也关门倒闭了不少。
干爹的身子骨还算硬朗,但老佛爷明显跟不上了。朝廷中的要员们一个个看上去仍旧是忠诚无比,但私下里却是各找各的门路各拉各的山头,其中有不少还跟逆党建立了眉来眼去的关系。
逆党更加猖獗,仅是最近的一年,就闹出了三场大的暴乱来,虽然均遭到了彻底镇压,但李喜儿明显感觉到那些个逆党却是越杀越多。内机局在老佛爷不甚满意的状态中度过了风雨飘摇的四年,而这次,似乎再也挺不下去了,干爹发话过来,说是这一次若失手的话,内机局必将遭到裁撤。
擒贼先擒王的道理谁都明白,李喜儿一贯主张若想彻底打压了逆党气焰,最好的策略便是刺杀逆党领袖。老佛爷还是认同李喜儿这个主张的,只是,那逆党实在狡猾,四年来李喜儿组织了数次行动,均是无功而返。
老佛爷对内机局的不满,便是由此而生。
这一次,李喜儿得到的情报说,逆党领袖准备前往美利坚游说美利坚政府要员对他们的支持,李喜儿认为,这是一个绝佳的机会。逆党领袖远渡重洋,不可能像在国内那样有那么多的人保护他,随从人员最多六七而已。
进一步情报说,美利坚那边负责接待的官员将在纽约和逆党领袖会面,李喜儿随即便制定了刺杀计划。从大清朝前往美利坚,所有的远洋巨轮只会停靠在美利坚西海岸的某个港口,而从西海岸的这个港口城市前往纽约,尚有四五千里的路程。在这段路程中,便是内机局动手的最好时机。
若是在西海岸的城市中动手,怕是做不到神鬼不知天衣无缝,而一旦落下把柄,那么朝廷必将受到来自于美利坚的无比压力。等逆党领袖抵达了纽约,机会便再也没有了,否则的话,美利坚因此而失去的脸面,必然会以枪炮舰船的形式向朝廷讨要回来。
李喜儿早先一步做了布局,抽调了内机局近百名高手提前数日偷渡到了美利坚,潜伏在了逆党领袖最有可能上岸的金山和洛杉矶两市,随后,他亲自带领二十余内机局骨干伪装成商人团体,抵达了金山。
幸运的是,他比那逆党领袖还早到了三日。
只是,那逆党领袖被金山安良堂的曹滨接到了堂口之后,便再也没有露过面。
“刘统领,你说,那逆党领袖会不会已经被曹滨送走了呢?”心怀不成功便成仁之念的李喜儿自然是压力如山,他可以不为他自己的前途着想,但也一定要为内机局的前途而焦虑。
四年的时光,刘进已经从统带升到了统领,官衔也从正六品升到了从五品,若是这次任务能够顺利完成,那么内机局便可得以保留,待回去之后,他必将能够从从五品再升一级位列于正五品官员之列。
“禀大人,几无可能!逆党领袖是在弟兄们的监视下被那曹滨接到他安良堂堂口的,从那以后,安良堂即便溜出一只耗子都会被负责监视的弟兄记录在案。”监视安良堂的活由刘进全权负责,他对自己以及自己手下弟兄的能力还是相当笃定。
李喜儿放下了手中的烟枪。四年前,他已经戒掉了大烟泡子,可身上的压力实在太大,这两年又不得已重新抽上了。“杂家的意思是说,大前天一早,那董彪带出去的人会不会就是真的逆党领袖,而非替身呢?”
刘进思考了片刻,道:“正如大人分析,那曹滨行事一向谨慎,按理说,如此重要人物,他不可能交给别人护送。”
李喜儿轻叹一声,道:“真真假假,假假真真,真中有假,假中有真,曹滨的目的是将逆党领袖护送到纽约,为此,他若是不按常理出牌,演上一出偷梁换柱的好戏,倒也是合情合理。”
刘进道:“属下认为,这种可能性并不大。那董彪出去的时候,身边只带了十人,力量如此单薄,又怎么能做到万无一失?”
李喜儿再叹一声,道:“这正是曹滨的过人之处啊!他没有莽撞行事,而是在堂口中静观咱们的应对。他那招调虎离山之计本应该使得更加精妙才是,可为什么要留下如此疏漏?杂家以为,这应是曹滨有意而为,要的就是将真做成假的效果,以期瞒过咱们的眼皮子。”
刘进哼笑道:“可那曹滨却没想到,大人早有安排,董彪所去的洛杉矶,咱内机局的人手只比金山多不比金山少。”
李喜儿尖着嗓子笑了几声,道:“要说玩明的,你刘统领自然在周统领之上,但说到玩阴的,那周统领显然是你所不及,甚至比起杂家来都是半斤八两。杂家相信,那董彪绝非周统领对手。”
刘进赔笑道:“大人所言极是,属下对周统领也是甚为钦佩。对了,大人,董彪到了洛杉矶也有两天了,周统带就没有进一步的消息传来么?”
李喜儿打了个哈欠,拿起身边的锦绢手帕,擦了下眼角,叹道:“是啊,理应有新的消息了,可这么晚了,怎么还没传过来呢?”
正说着,门外传来手下的报告声:“禀大人,周统领电报到了。”
李喜儿面露喜色,应道:“快快送来!”
看过了电报,李喜儿拿起了烟枪,装了一泡大烟,一旁刘进连忙划着了火柴。李喜儿没有直接就着火柴的火去点烟,而是拿起了那张电报纸,然着了,放在了烟枪的点火口上。
一泡烟抽食完,李喜儿颇为惬意道:“洋人的玩意啊,就是先进。四年前,咱们要是掌握了这电报之法,也不至于落下个颗粒无收的结果。”
刘进叹道:“是啊,可惜了那八位弟兄的性命。”
李喜儿脸色一沉,道:“话也不能这么说,那八位兄弟还是有贡献的。”
刘进自知失言,慌忙离座跪下,正反手抽了自己两个嘴巴子,道:“属下该死,属下没有质疑大人的意思,属下只是……”
李喜儿摆了下手,细声细气道:“杂家知道是你一时失言,平身吧,杂家不怪罪你就是了。”
刘进诚惶诚恐站起身来,却不敢落座,垂着双臂守在了一旁。
李喜儿道:“还是坐下说话吧,站着多累呀。”
刘进这才回到了原来座位上坐了下来。
“周统领发来电报说,董彪带过去的那人虽然一直没看到真正的面庞,但从形体辨别以及其他情报上看,有八成以上可能性是个真货。”李喜儿惬意地伸了个懒腰,催发出了一个哈欠,冷笑两声,道:“若非杂家早有安排,那曹滨还真能得逞了。”
刘进道:“大人方才的预判竟然完全正确,属下佩服地五体投地……对了大人,那咱们是不是应该连夜调整向洛杉矶增派人手呢?”
李喜儿蔑笑道:“你当这儿是咱们大清朝啊?骏马加鞭在人家美利坚是不可行的,最快的交通工具便是火车,这么晚了,哪还有火车可坐啊?”
刘进道:“属下调查过,自金山出发驶向洛杉矶的还有只拉货不拉人的火车,即便是夜间,也有六趟之多,咱们可以……”
李喜儿摆手打断了刘进,道:“怎么说在这种事上你不如周统领呢?遇事可不能着急,要稳住,你在监视曹滨的时候,就能保证曹滨不在监视你吗?咱们这边贸然动作,万一打草惊蛇了该怎么办呢?咱们有洋人的电报,那曹滨在美利坚经营多年,肯定也有电报啊!”
刘进的额头渗出了些许细密汗珠,一脸的窘态尽显无疑,急忙起身抱拳,揖身道:“属下知错了。”
李喜儿挥了挥手,道:“不过,周统领也是火候未到,他居然将董彪的一个骗招信以为真,以为送进环球大马戏团的那人便是逆党领袖,唉……也真是个猪脑子啊!”
刘进的脸上闪现出一丝不易觉察的笑来,随即便恢复了严肃面容,再次抱拳欠身,问道:“大人,为何有如此评断?”
李喜儿尖声笑道:“那环球大马戏团走走停停,等他们到了纽约,至少也是一个月后的事情,且不说这期间会给咱们留下多少机会,单说那逆党跟美利坚要员的约定时间,也要被耽误了,你说,这怎么可能呢?”
刘进一揖至地,待起身时,脸上写满了钦佩二字:“大人英明!”
罗猎将艾莉丝送回了房间,然后折头回到了酒店大堂。西蒙神父仍旧等在原处,只是神色间有些恍惚。
“西蒙神父,对不起,让你久等了。”酒店大堂中只剩下了罗猎和西蒙神父二人,因而,罗猎对西蒙神父的称呼重新多了个神父。“您的出现,对艾莉丝来说实在是太过突然,艾莉丝一时难以接受也是正常。”
西蒙神父点头应道:“我明白,她还是个孩子,都怪我,都怪我太心急了,没有给艾莉丝留下足够的时间。”
罗猎微微一笑,道:“也不能全怪你,环球大马戏团在洛杉矶的逗留时间只剩下了两天,换做了谁,也难免心急。这一点,艾莉丝应该能有所包容。”
西蒙神父惊喜道:“真的吗?艾莉丝真的不会怪罪我太鲁莽了吗?”
罗猎道:“艾莉丝不是一个小气的姑娘,她很大度,习惯于为人着想。只是,一直以来,她都以为她的父亲已经不在人世间了,她怎么也没想到,她和席琳娜是在十五年前被抛弃的,所以,在短时间内,她无法接受这个残酷的现实。”
西蒙神父很是悲怆,双手抱住了头颅,不住摇晃。
罗猎又道:“我看得出来,西蒙神父,你像是有苦衷,如果你想倾述的话,我愿意做一名倾听者。”
西蒙神父松开了双臂,抬起头来看着罗猎,道:“你叫诺力,是艾莉丝最好的朋友,看得出来,艾莉丝很信任你,我也感觉得到,你是一个好人,诺力,谢谢你愿意听我的倾述,可是,错了就是错了,我不想把责任推卸给别人。一切都是我的罪孽,我愿意接受上帝的一切处罚。”西蒙神父长叹了一声,做出了就要起身告辞的姿态。
罗猎微微摇头,道:“你不说,席琳娜也不会主动说,艾莉丝更不会主动去问席琳娜,那么,这其中的芥蒂便永远也解不开。西蒙神父,你是个男人,就应该拥有男人应该拥有的勇气,除非,你并不爱你的女儿。”
西蒙神父的双眸中闪现出一丝愠色,道:“不,诺力,你错了,我爱艾莉丝,我愿意为她放弃所有,我甚至愿意为她牺牲了自己的生命。你不知道,这十五年来我是多么的痛苦,我身为神父,每天都在替上帝为他的儿女们授业解惑,可是,谁又能抚平了我的心头之痛?谁又能让我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安然入睡?在前天晚上之前,我始终迷茫,我找不到答案,但是,当我看到舞台上的艾莉丝的时候,我顿悟了。散场之后,我没有走,我等到了小安德森先生,从他那儿,我得知了艾莉丝的全名,那一刻,我便知道,这是上帝的旨意,是他引领着我重新见到了失散十五年的女儿,只有艾莉丝才能抚平我心头之痛,只有艾莉丝才能让我安然入睡……”
罗猎肃容道:“那你就更应该向艾莉丝说明十五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如果,是你为了神父的身份抛弃了艾莉丝和席琳娜,那么,你就应当向艾莉丝忏悔,我说过,艾莉丝是个大度的姑娘,只要你诚心忏悔,我想,艾莉丝是能够原谅你的。”
西蒙神父叹道:“我愿意背上所有的罪名,但我不能说谎,我离开艾莉丝和席琳娜是事实,但我绝不是因为神父的身份,诺力,我可以负责任地告诉你,我是离开艾莉丝和席琳娜之后五年才做了神父。”
罗猎耸了下肩,道:“时间上的差异并不能说明内心的目的,你一心想做上神父,为此而离开了艾莉丝和席琳娜母女,随后经过五年的努力,终于做上了神父,这样的解释也是合情合理。”
西蒙神父道:“我知道,如果不说出真相,所有的解释都是徒劳,可是,诺力,实在抱歉,对那段往事,我不想再提。”
罗猎有些来火,提高了嗓门道:“可是,你这样做有可能永远失去艾莉丝!”
西蒙神父跟着也大起来声音道:“可我不能再一次伤害艾莉丝!”
二人陡然间提高了一倍的声音惊动了酒店的侍者,那名白人小伙从吧台中探出头来,向这边张望了几眼。罗猎和西蒙神父也同时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于是便沉默下来。
过了许久,西蒙神父开口道:“诺力,我请求你,善待艾莉丝,不要伤害她,好么?”
罗猎沉声应道:“从我认识艾莉丝开始,到今天已经有四年半了,这期间,艾莉丝只会因我而笑出了泪花,却从未因我而伤心哭泣。我想,今后的四年,四十年,一辈子,都会是这样而永不改变。”
西蒙神父道:“我相信你能做得到。”
罗猎蔑笑道:“可你却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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