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屈婉茹缓缓合起眼帘,道:“那时,我还年轻,对生命真是充满了热爱,我想,我纵不再美丽,但能活下去,总比死了的好。”
她睁开眼睛,似乎笑了笑,接着道:“我又想,至少我还有三个月的美丽,我自然该好好珍惜,那么,在这半年里,我该做些什么事情呢?”
严铁歆忍不住道:“于是夫人就想将这美丽永远保存在人们心中,于是就找到了天下最负盛名的人像画家,‘再世圣手书生’萧戊鼎。”
屈婉茹怔了怔,道:“你……你都已经知道了?”
严铁歆道:“在下已见过了萧老先生。”
屈婉茹默然半晌,黯然道:“那时我做事实在太任性了些!”顿了顿,她才接着道:“就在画像画成的那天晚上,半年的期限已到,秋水伊向来都是最准时的。”
严铁歆道:“所以夫人就在那天晚上,剜掉了萧戊鼎的双眼,也毁去了自己的容貌?”
屈婉茹道:“秋水伊留下的那个小瓶子里,就是一瓶比火还烈,最灼人的一种药水。”
说到这里,她平静的语声,终于不禁激动起来。
严铁歆叹道:“夫人不愿意萧先生醒来后,瞧见夫人容貌已毁,所以就……”
屈婉茹颤声道:“我将那瓶药水淋在脸上后,神智已几乎疯狂,所以……所以才会做出那种事,我……我……”
她突然以手掩面,再也说不下去了。
严铁歆长叹道:“直到现在,在下才知道夫人为何要对萧老先生如此,为何要画那七幅画像!”
顿了顿,他才接着道:“以前我们对夫人的用意,完全都猜错了。”
屈婉茹道:“无论我为的是什么,我做出那种事情来,你都不会原谅我的,是么?”
顿了顿,她才喃喃低语着道:“其实,我深心底里也无法原谅自己!”
严铁歆黯然半晌,柔声道:“在下只知道现在的铁夫人,是世上最温和,最仁慈的女人,至于以前那屈婉茹是怎样的,在下既不知道,也不关心。”
屈婉茹也沉默了许久,悠悠道:“这十五年来,我的确改变了许多,你当然也可猜得出,是谁令我改变的人是谁了。”
严铁歆斩金截铁的道:“铁老帮主。”
屈婉茹且不回答,却道:“我在疯狂中挖去萧戊鼎的眼珠后,自己也昏迷不醒,醒来时整个头都已被包扎起来,此后我便在黑暗中生活了几个月,那时我真不知有多么的感激青衣道观的别离住持,若不是她照顾我,我怎能活下去?”
她语声已渐渐平静,接着道:“但等到我重见光明时才知道,时时刻刻在身旁照顾我的,竟不是别离住持,而是紫琼帮主铁芯志。”
严铁歆道:“所以夫人就将那感激之心,转给铁老帮主?”
屈婉茹摇头叹道:“那时我非但没有感激他,反而非常恨他!”
严铁歆讶然道:“恨?你为什么要恨他老人家?”
屈婉茹道:“我见到铁芯志时,也见到了自己的脸,我见到这张脸,才知道我已没法子活下去,我失去了容貌,无疑也就等于失去了生命!”
她叹了口气,接道:“那时我心里既悲哀,又愤怒,更恨铁芯志为什么要在这种时候见到我,我疯狂般将他赶了出去。”
严铁歆叹道:“夫人那时的心情,在下倒也能了解几分。”
屈婉茹似乎又笑了笑,道:“那么你也该知道,像铁芯志这种人,是赶不走的,第二天早上,他又来了,我又赶走了他!”
严铁歆微笑道:“但第三天早上,他还是来了。”
屈婉茹道:“他天天来,我天天赶,我用尽了世上所有恶毒的话骂他,甚至打他,但他还是一早就来了!”
她轻轻抚着手中的骨灰罐子,这虽然只是个冰冷的瓷瓶,但却像是带给她无限温暖。
她柔声接着道:“你知道,那时他已是紫琼帮的帮主,他本不必对一个既丑怪,又凶狠的女人如此忍耐的!”
顿了顿,她才呜咽着道:“你现在瞧着我的脸,也该知道,除了铁芯志之外,世上绝不会再有别的男人对我如此忍受的。”
又顿了顿,她才含泪笑道:“除非我真的是个死人,否则又怎会不被他感动呢?”
严铁歆缓缓道:“这只因铁老帮主爱的本不是失去的美丽,而是夫人的……心地和灵魂,他只知道人人的容貌虽然改变,但心地和灵魂却是不会改变的。”
屈婉茹幽幽道:“只可惜,铁芯志活着时没有认识你,否则,你一定会成为他的好朋友!”
顿了顿,她才转而道:“只不过,你对他的了解还不够,你还是猜错了。”
严铁歆道:“哦?”
屈婉茹道:“在那时以前,我和铁芯志只不过见过两面而已,他又怎会对我如此痴情?何况,那时我美丽的只是躯壳,我的灵魂本是丑恶的。”
严铁歆微笑道:“有时人们也会一见钟情,以致情深入骨的。”
屈婉茹又似笑了笑,道:“无论如何,这总不是主要的原因,主要的原因是他知道一个女人容貌被毁后的痛苦,他也知道惟有情感才能令这种痛苦减轻,所以他决定牺牲自己,来陪伴我,安慰我一生。”
她仰首望天,悠悠道:“我早已说过,他是世上最仁慈,也最善良的男人。”
严铁歆道:“铁老帮主他老人家,的确已可算是是这世上最仁慈,也最善良的男人了!”
顿了顿,严铁歆才微笑着道:“无论如何,他都不能算是牺牲了自己!”
又顿了顿,严铁歆才接下去道:“他虽没有得到世上最美的女人,却得到了世上最温柔、最高雅、最体贴的妻子。”
屈婉茹柔声道:“谢谢你,谢谢你对我说这种话,你永远也不会知道,我听了你的话,心里有多么开心。”
严铁歆道:“在下更要感谢夫人,告诉我这段往事!”
顿了顿,他才拱手作礼道:“在下这一生中,只怕永远再也不会听到比这更伟大、更动人的爱情故事了。”
屈婉茹忽又一笑,道:“你可知道,除了铁芯志之外,你不但是唯一见到我这张脸的男人,也是我唯一感激的男人。”
她凝注着严铁歆,目光变得更温柔。
她温柔地轻抚着瓷罐,轻轻地、缓缓地接着道:“只因铁芯志虽给了我十五年宁静的幸福生活,却只有你,才能令我在如此宁静的心情中死去!”
严铁歆骇然道:“死?死去?”
屈婉茹悠悠道:“铁芯志一死,我活着的目的就是为了要揭穿赫连庆秋的秘密,现在,我心事已了,你以为我还能活得下去么?”
直等严铁歆回到淮阴时,他心里仍充满了悲哀。他眼看着铁夫人屈婉茹的身子,直坠入那万丈悬崖中,眼看着那迷蒙的云雾,将她吞没,竟援救不及。
虽然他也有看得很清楚,铁夫人屈婉茹临死前的目光,是那么宁静,并没有丝毫痛苦。
虽然他也知道,死亡,对铁夫人屈婉茹疲惫的生命说来,已不过只是一种永久的安息,但他仍然觉得有说不出的悲哀,说不出的愤怒。
他发誓,一定要找到赫连庆秋。
他几乎立刻就找到了赫连庆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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