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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里,孕育着他们两个人的孩子。
他沉默了一会,又说,“她跟着尹芬,若是我不去看她,也就没什么事情了。你也别哭了,担心哭坏身子。”
事实上,对这想法,他自己原本就没下定决心,他怕尹芬日后做出失格的事情来,有损他的形象,也怕这事闹大了会对何氏造成影响。
他并非是在李云沁的态度里下定了决心,不过是想给自己一个退缩的理由罢了。
七年前,迟宇新刚从姜瑜那将何可人带回来,那会,何可人染上毒瘾,有一次她人在外头,毒瘾发作了,一直坐立难安,浑身颤抖着,后来完全失了理智,又哭又闹又砸,整个人疯魔了似的。若不是迟宇新即时赶到,不知会出什么事。
迟宇新匆匆赶来,一路小跑着过来,迅速脱了外套用外套蒙住何可人的头,将她横抱在怀里,大步往车里走去。何可人脸上全是泪,浑身发抖,咬着迟宇新的胳膊不肯放。
恰好那时候有记者在场,偷|拍了这一视频。随后各大报刊和媒体发布了这则新闻,何氏与尹氏受次事牵连,形象严重受损,何氏甚至因为这事失去了一笔大单。那几日,何光耀出行都能遇上大批采访的记者。生活和生意都受到了打击。
何光耀也是气急了,打电话给迟宇新,开口的第一句话便是,“既然还没完全戒掉毒瘾,就别放她出来!”
“记住这句话,之后何氏遭受的损失是这句话的代价。”迟宇新只说了这一句,就收了线。
之后的大半年,何氏一直处于迟氏与迟宇新的打压之下,公司业绩一降再降,何氏完全陷入了低谷。
那些往事与罪孽这一刻,都涌上来,何光耀几乎没有办法呼吸。他的嘴唇一直在哆嗦着,嘴巴半张着,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他的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血色。
作为父亲的他,完完全全抛弃了自己的亲生女儿。这是没有办法改变的事实。他一直装作没有觉察到,可如今被迟宇新点明,他连装假都做不到。
他懦弱的可怜,害怕承受因为保护女儿所带来的恶果,所以他选择视而不见;他冷血的可怕,为了利益为了壮大自己的公司,他对妻子的家族刀刃相向,在背后做尽了下流的手段,最终害得尹家家破人亡,他却可以在这之后,迅速踹开尹芬,甚至不惜放弃何可人的抚养权。
我是不得已才如此做的。每当夜深人静,他从噩梦中惊醒时,总会这么劝着自己。
可是,真的是不得已吗?
何光耀慢慢地想起了很多事情,他自小在山里长大,父亲早逝,母亲一个人将他拉扯大。他和尹芬结婚后,想将老人接上来住,她却不肯,说是得陪着父亲,哪儿也不去。
可人出生时,母亲从老家赶过来,抱着孙女乐呵得合不上嘴。那天晚上,母亲拉着他,语重心长的说,钱这东西够用就行,你多陪着媳妇孩子,和小芬两个将日子过红火了。
母亲去世时,可人才牙牙学语,连路都走不稳。他站在村头的山上,看着父亲和母亲的墓碑,头一回在尹芬面前红了眼睛。她抱着可人站在他身边,可人纷嫩嫩的小手拽着他,喊他“爸爸”,濡濡的童音。
这一晃,这么多年就过去了。
可这么多年,他到底在做了些什么呢?
迟宇新看着他的狼狈模样,一颗心跟浸在了盐水里一样。他抿着唇,眼里一丝同情也无。
何光耀抬头望了一眼迟宇新,那肃杀的面容,看得他心里惶惶然,“所以,你是要我弥补她?”
“不,我来,是要送你四个字:人间失格。”迟宇新丢下这一句,转了身就往外走。他的背影笔挺颀长。
何光耀看着他的背影,张开了嘴,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过堂的风声在耳边低低呼啸着。他坐在那里,身上没有一丝温度,只有砰砰的心跳声,提示着自己,他还活着。
这样罪恶的自己的人生,还要多久,才会迎来死期呢?
大约,也不远了。
人间失格。
丧失为人的资格。
迟宇新刚上了车,就接到了何可人的电话。
“我和周延在逛街。中午要一起吃吗?”
他听着她的声音,不自觉弯了唇角,“你在哪?我这就去。”他一边说着,一边发动了引擎,倒车移库。
何可人报了地名,周延还插了一句,“不见不散哦。”
迟宇新找到两个人的时候,周延和何可人正逛得起劲,尹明安两只手里提满了袋子,一脸无奈之色。
何可人试了一件正红色长裙,露出纤细的锁骨,腰部盈盈一握,她看着迟宇新也没说话,眼睛亮晶晶的,盛着盈盈的笑意。
所谓岁月静好,这便是了吧?
何可人试完衣服,迟宇新将自己的卡递过去,“刚刚试的几件都包起来。”
她在他身边露出不屑的表情来,“我可不需要你买单。”
“你是要剥夺我养老婆的权利?”迟宇新微笑着,低眉望着她。
这是他和她领证到现在,他第一次称她为老婆。这称呼,几乎让她心花怒放。他和她,也还是会有幸福的吧?像每一对相爱的人一样。
何可人不自禁地就弯了唇。
尹明安站在一边静静看着这两个人,一颗心,总算是定了下来。
身边,周延拽他的衣角,也同样是一脸兴奋。
迟宇新接过那几个袋子,牵住何可人的手。周延在边上念叨着,“我想要吃火锅。”
“你也不怕上火。”尹明安觑了她一眼,一脸嫌弃。
周延立刻摆出委屈的模样来,先是看着尹明安,又看了看迟宇新和何可人。
“要不就火锅吧。我也好些日子没吃了。”
何可人这话一出,尹明安便没了声息,周延一脸得意,还不忘冲他做了个鬼脸。
何可人看着这两个人,心里跟明镜似的,却什么也没说。
吃饭时,何可人去了趟洗手间。她洗完手,一抬头,便从镜子里看见了顾锦言。他瘦了许多,脸颊都凹陷了下去,脸色蜡黄,那双布满红血丝的眼睛悲伤地看着她。
“可可……”他轻声念着她的名字。
可可,他的可可。
他曾说,总有一天,我要你做我的新娘,穿着白纱,走过红毯,走到我身边。你妈妈不喜欢我,我可以跪着求她。上床下天样。
当真是年少轻狂,这命运,从来都由不得他自己。
何可人慢慢转了身。他这副萧索的模样,看得她心里难受。
“我收到请柬了。”他努力露出云淡风轻的表情来,却到底是不成功的,连他自个都能感觉到这张脸有多僵硬。
“嗯。”何可人点了点头。
气氛太过尴尬,她正想找借口走,顾锦言又说道,“恭喜你啊。”
恭喜吗?多么言不由衷的话。
他多么希望,陪在她身边的那个人,是自己。
可是,所有人都能看得出来,只有迟宇新给得了她幸福,而他不能够。那他还能够怎么样呢?
无论多么不甘心,多么不情愿,多么不舍得,也到底,还是不能成为阻碍她幸福的那一个。
何可人觉得有什么哽在自己喉咙里,说不出话来,她点了点头,又闷声闷气“嗯”了一句。之后想着不妥当,她又加了一句,“谢谢。”
顾锦言一霎不霎地凝视着她,那目光似是要将她刻进自己的脑袋里去。
何可人被看得不自在,“我先走。”她说完,连看也没再看他,疾步往包厢方向走去。这走道突然变长了似的,怎么都走不到头的感觉。
十年,他在她的生命里待了十年。
他许诺,定会娶她。
他们陪着彼此见证着彼此一日一日长成大人的模样。
她的初吻,她的第一次,都给了他。
可他连个交代都没有,就彻彻底底的从她的人生中消失了。
他走的第二天,她去了何家老宅,求李云沁告诉她顾锦言去了哪里。阳光下,李云沁化着精致的妆容,穿着旗袍,居高临下看着她,“你就别再缠着锦言了。他是烦透了你才会走的。”
李云沁甚至没肯让她进何宅的院子。她站在铁门外,苦苦哀求。她无法接受这样的结局,就算是分开,她也需要一个明明白白的理由,而不是这样不明不白。
李云沁冷眼看着她,脸上的鄙夷连隐藏都不愿意,“锦言已经出国了,走之前千叮咛万嘱咐不能和你说他的去处。你这孩子,也不知道害臊。锦言都被你逼的去了国外了,你还要怎样呢?走吧……”
李云沁说完这些就回屋了,她一个人站在门边已经哭得泣不成声。
她不知道该去哪,这清河城这么大,却没了她的容身之所。她不知不觉间,就走到了护城河边,所有一切都还和以前一样,可一夕之间,她的世界,却变了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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