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知我心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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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禩从未有偷窥他人*习惯,只是信很短,抬头又见“八哥”字样,免不得就扫了下去。而一看不打紧,他手指瞬间捏紧信笺——
「四哥敬启:
江南诸事不知可安?望同八哥诸事皆顺。弟于京畿康健勿念。
近日有一事滋扰,望与四哥详细。日前我与十四弟承欢皇父膝下,皇父面容不愉,我等斗胆揣测可是挂念四哥八哥江南远行。皇父思我与十四尚且年幼,便少许流露出八哥恐同江南大阿哥余党有所瓜葛,言辞之中甚为忧虑。
弟不明巨细,只得速禀四哥。今京畿氛围如开弓,望携八哥小心再三。八哥待弟有再造之恩,彼两年不易,弟心酸恨不能身替。四哥同八哥先前情深甚笃,望相扶相携,以君为上。
谨此奉闻,勿烦惠答。
胤祥」
信分明是几天前便收到了……
难怪四哥这样笃定他同大千岁余党有所往来,有怒气冲天警告他皇父已然起疑——竟不是无端揣测上门吵架,亦或暗中调查以后寻衅寒碜自己,而是胤祥示警么?
胤禩抿了下唇,有些发怔。不是没想到皇父会猜到,只是没想到会这样。那确实如四哥先前所言,汗阿玛怕是又另有计议了。看来此次势必要捐出几个无甚重要人物拿去顶缸。可是如若这样,四哥那日决策……
胤禩翻身将那信笺搁回了原处,心有点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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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说,小八让郝进、李奇拾掇杂物,搬回了自己院子?”雍正爷看着送来簿册与文书,问身前立着窦二。
窦二立刻回到:“禀爷,八爷今个儿身子好些了,奴才送去吃食也用了。只不省得如何,到了下晌八爷歇了一会子,突然便不睡了。我打探了他身边奴才,却是说‘鸠占鹊巢终不是正理,他有西园亦不好总叨扰’,便让郝公公张罗着搬回去了。”
四爷顿了下,本来十足低落心情听闻某段字句时候倏尔扬了扬:“等等,你方才说,送去吃食……他用了?”
“□不离十,”窦二并不明二位主子间关系,只笑道:“爷这样体贴,石头都能捂热,八爷亦是明理温和贵人,焉能不受?”
雍正爷不免瞥他一眼,窦二惊得赶紧垂头。四爷却不免心中暗哼:温和?他亮爪子时候你是没瞅见。不过蓦然又想:也是……他同胤禩之间事宜,其实这等下人能够看不明白?他抬头望了望博古架显眼地方那五个泥胎雕塑小人儿,怔怔地又出了回子神。过了半晌,方勉强将心神收回到了手中卤簿上——胤禩这局布得极妙,他这几日虽参详出了个大概,却竟然再也找不到什么破绽了。
只是,若是连佟家来密信上都语焉不详地表明了汗阿玛此番派自己与胤禩前来可能另有目,那捉几个人出来顶缸问题,似乎迫眉睫了。
胤禩是很早之前,便意识到江南官场问题——从明珠那里接手大千岁残余势力,甚至是五年前随同皇父下江南,江南官中浑水暗礁就让他记忆犹。
然而这并不是不是一夕两日能治理好之事,遂二年前一则为了抱负,二则为了立威,他便立即从山高皇帝远江南入手,利用大千岁余党先打入内部,再层层渗透。两年以来已小有成效,形成了一个“下层劳力-地头蛇-地方官员-大千岁党江南高官”相互制约小流程。如若发展顺利,不仅可以改善几十年以来漕运上一些问题,甚至可以增加不少官中进项。然而这样“改革”,既要防范大千岁余党中高官反扑,又要防着目今看哪个儿子都像家贼汗阿玛,是真废了胤禩颇多心血。
今兹这一番变故,皇父已经怀疑到头上,揪出人来免不了。只是莫非自己这一番心血,就要毁四哥手上?
这次事,四哥处理是并没有错。但是他也有自己立场,难道当真是要对着干了么?
想到那里,胤禩何能再躺下去?看罢十三担心自己信笺,处四哥住过屋内,他只觉得如芒背。少不了招了郝进进来,乘着夕阳未落时候,匆匆迁回西院。
他当夜便招来了属下密议。
顺着四爷这几日勘查结果,先丢几个诱饵出去。又吩咐属下好好安抚“诱饵”家人,即便给予补偿也不能留下蛛丝马迹——索性是要牵扯出人来,那保大损小,让四哥好交差讨好皇父,也就是了。
四哥从来都是个说一不二狠心人,他不想奢求。
胤禩放出去诱饵,第二夜二,便被送到了四爷桌案上。分明只隔了一堵墙厚度,却似乎连人性都透凉了。雍正爷捏着那纸条之上密函,禁不住唇角勾出凉笑:“胤禩啊胤禩……这就是你想出来好主意?”
那种再也不被信任感觉,席卷上了四爷心头。
不知小八是有心还是无意,原本他并不能勘破他全部棋局,然这一动,反倒让他看了个□不离十。四爷心头难受:这是故意么?明明白白地告诉我——这一局,他要同我争定了?!
火苗舔舐着密文纸条,火光掩映之下,看不清四爷表情。
翌日,西园中胤禩却接到了这样通报:雍郡王已咬钩,处理了主子能送去所有诱饵,只是……他一同办理,却也有主子一直头痛却不敢动,每每藉由押运云南铜船,运道中横冲直撞,不服管教几枚拦路虎。
胤禩震惊地立了案前,久久不能言语。
四哥,竟然,放了自己一码么?
只是用了这样方式,是终究耐不下去和他撕破脸了么?这是自己一直以来所希望事情——与其要死不活地拖着,不如硬下心肠扯破面皮。只是,当真同自己曾经密厚知己做对手,才惊觉会是这样痛苦。
你若知我心忧、谓我何求,为何不放手?
等到韶华难留、覆水难收,方明用错筹……</P></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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