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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咬了下唇,终于这样说了一句,然后他蓦然回头,仿佛有点不敢相信目光注视之下,低头往里而去。

屋里灯亮了起来。他打了好几次火石,后才点着了。

她站一边,看着他取出伤药和绷带,褪去衣裳,赤着半边肌理分明上身,坐到了一张椅上,然后把目光默默投向了她。

她褪下斗篷,挽了袖子,净了手后,目不斜视地到了他跟前,微微俯下-身子,伸手出去解他臂膀和肩膀上旧绷带。

露出伤口比先前收敛了些,瞧着却仍是狰狞。她压住那种仿佛感同身受般疼痛,小心翼翼地用块蘸水拧过干净巾子轻轻擦拭伤口周遭皮肤,然后轻轻地再次抹上药膏。处置好臂膀,再处置肩伤时,终于忍不住,一边轻巧地动着指,一边低声埋怨道:“你伤口这么深,才过去几天,怎就想到去喝酒?都这么大人了,为何还不会照料好自己?仗着年轻体格好,想什么就来什么,万一落下根儿,等老了,后悔也就晚了……”

昏黄灯火中,她如玉一双素手被浅紫衣袖遮覆至腕,微微俯身靠过来时,灯影将她一张脸庞照得说不出柔美与恬静。窗边,如水般清冷月光正默默洒下。徐若麟看着她自己身前这样忙忙碌碌着,听她絮絮叨叨地说话着,鼻息里有来自于她暗香隐隐浮动……霎时,仿佛陷入了一个幻境,就仿佛她是他妻,正因了他不听话而不满地埋怨着……

“好了,”初念视线一直没有离开过他伤处,裹好后一圈绷带,打了个结,不放心地又补了一句,“伤没好之前,不准你再喝酒了……”

“娇娇。”

她正要直起身子,忽然听到他这样轻声叫了自己。一怔,终于把目光转向他,视线相触时,心忽然一跳。

徐若麟此刻,正一眨不眨地凝视着她。不知道是灯影还是他先前喝了酒缘故,双目隐隐发赤,里头有什么闪亮东西,仿佛正暗暗地流涌。

她手微微一僵,下意识地便飞从他肩头处缩回。

“好了,我该走了……”

她甚至忘了去拿那件刚才脱下挂一边斗篷,仓促便转身,脚刚抬起,还没来得及落地,徐若麟已经抓住了她那只刚替他料理过伤处手,轻轻一扯,她便不由自主随了那股力道一下跌坐到了他腿上。下一刻,已被他紧紧抱住。

她惊骇地用力挣扎时,觉到他凑了过来,自己耳畔低低地道:“娇娇,我想抱你……让我就这样抱下你,只抱一下……”

他丝毫没有掩饰他话里带出那种近乎卑微恳求之意。初念觉到一阵热气随了他话声温温地扑洒到她耳垂和脖颈里,敏感肌肤立刻泛出一层细小颗粒。

徐若麟觉到了她迟疑。对她那种渴念此刻便如脱缰野马,他混合了酒精血液里肆意奔流——他是男人,自然清楚酒后失控不过是句拙劣谎言。但是这一刻,他却只想这句谎言纵容之下,把她牢牢禁锢身边,永不许她脱身离去。

他箍住她腰身那只臂膀收得紧了,另只手,也已经包住了她一侧脸庞,略糙拇指指腹几乎是焦渴般地扫过她细嫩脸颊,用一种略带强迫力道,将她脸扳向自己,随即,低头便轻而易举地含住了她唇。

初念被这个突如其来亲吻彻底惊醒了,极力闪避,却始终脱不开他来自于他唇舌追逐。她鼻息里,满是来自于他浓烈气息。当唇瓣被他驾轻就熟地轻易顶开,唇舌亦被迫着与他绞缠一处,承受着来自于他彻底占有之时,记忆深处里某种熟悉感也瞬间释放了出来。

她终于被一种深深恐惧牢牢地攫住了。

与依恋从来就是双生不离对这个男人不满、敌视、甚至厌恶,这一刻被无限地放大,到了后,却只化作恐惧,随了她泪水夺眶而出。被禁锢他怀里身子,也开始不由自主地瑟瑟颤抖起来。

徐若麟与她相贴脸被她泪濡湿了。终于松开了她唇舌,却没放开她,只是改为吻去她沿着面庞垂落泪珠,将她抱得紧,仿佛哄孩子一般地轻轻拍她后背,与她耳鬓厮磨,她耳畔柔声地道:“娇娇,对我好些好吗?别怕,我会护你一辈子。”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读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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