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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着法子给胡澈塞人的一下子少了很多,但是出现了几个给林淡塞人的。胡澈气得脸色发青,连着好几天工部和太子府上都气氛紧绷,唯恐一不小心触怒了这位其实脾气很不怎么样的胡大人。
外界一直传言胡侍郎脾气温和,可他们这些在他手底下做事的人哪里有不明白的?
胡澈脾气好什么呀?他脾气要是真好,当初就不会直接直接怼上太子的幕僚,短短时间内把那群企图给他下马威的幕僚群遣散的遣散,留下的也对他服服帖帖。
但是,偏偏有悍不畏死的勇士,敢于正面怼上胡澈。
“允州水患泛滥成灾,河流决堤,百姓流离失所,疫病流行,一片人间惨象!”言官下颚紧绷,双眼发红,恨怒交加。
朝上众臣想到近期不断从允州传来的各种讯息,也是多少有所震动。尤其如这位言官这样出身允州的官员们,好几个眼眶都红了。
然而所有人都没想到,这位言官话锋一转,直接怼上了胡澈!
“下官敢问胡侍郎,工部去年耗费在允州水利上的徭役几何?钱粮几何?”
在工部,胡澈其实负责的并不是水利这一块,他这两年都在忙着修桥铺路。不过如果只是这些表面的数字的话,他当然是知道的,当下毫无犹豫地报出了数字。
原本就出列汇报的言官,这时候更加恨恨地瞪着胡澈,像是要用眼神杀死他一样,甚至在激动之下,整个人往前又走了一小步,不过他很快就意识到不对,收回了脚,语调更往上扬了三分:“据下官所知,往年允州花费在水利上的钱粮的数字,都要比这多三成!敢问胡大人,作何解释?”
一个州的水利工事,钱粮徭役都不是一个小数目。如今站在这庙堂上的人,没有一个真正对地方上的事情一无所知的。原本朝廷拨下去的钱款用来兴修水利都未必够,一下子减少了三成,那根本就不可能做好事情。他们倒不是以为是胡澈的责任,但这会儿对整个工部都有些……另眼相看。
被众人瞩目的胡澈,微微挑了挑眉毛:“哦?你要解释?”
那种轻慢的态度,别说是出言的言官,就是其他一些官员都皱了皱眉。
胡澈也没有让人搭腔的意思,慢条斯理地出列,向着龙椅的方向一拜道:“陛下,恳请让微臣……解释。”
老皇帝倒是饶有兴致,犹如看戏一般地看着堂下争锋,点头道:“胡爱卿请讲。”
“谢陛下。”胡澈打量了一眼言官,像是看到了什么稀罕物一样,不过他很快就扭过头,正色道,“允州的水利拨款确实少了三成。事实上,去年所有州在这方面的拨款都减少了三至五成不等。得益于新式建材的运用,比起采用石料等物,无论是人工还是材料上的耗费,都能减少六成左右。当然,考虑到第一次大面积推广和耗费,在预算上已经留了一成至一成五的余地。其中,允州这样河网密布水汽丰沛之地,已经酌情考虑过。这才仅仅减少了三成。”
新式建材的优秀,是所有人都看得到的。别的不说,如今京城和京郊,运用新式建材兴修的各种工事,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看得到。
工部如今和白河书院的工学院进行合作。等他们拿出来的建材,早就经过无数次的试验,虽然不能说尽善尽美,但是比起旧有的材料,那确实优秀得不是一点点。
而且在推广之前,朝会上也议论过不少次,甚至文武百官在皇帝太子的带领下,都去工部试验的那些地方去亲身看过试过。
言官既然敢直接挑事,当然不会对这些不了解,追问道:“允州暴雨连绵,哪里是其它地方能比的?”
这话一出,就有些让人不高兴了。
“允州暴雨连绵,河州、覃州今年的雨也不算小。怎么就允州的河流决堤了?河州、覃州都没事呢?”
其实把河州挑出来放这里说事,是有点不厚道的。河州今年确实也是接连暴雨,但是河州地势平坦,最多就是浸漫一些沿河的地方。而且河州有钱啊,尤其是这几年,几乎全河州的有钱人都在争先恐后地做善事。修桥铺路的就不用说了,这种疏通拓宽河道加固河堤的事情,根本就不用朝廷拨款。那些个士绅富户一人随手甩上个上百上千两银子,连眼皮都不眨。
在这些工事上用的劳力,除了一部分徭役之外,还有很多附近的老百姓自发组织的。后勤还有白河书院专门组织了人负责,饭食管饱、生病了有人治,还会发衣服鞋子!
今年河州暴雨,那损失大概就是一条蚂蚁腿。
可是覃州在各方面的条件和允州差不多,同样都是多山地区。今年同样爆发了山洪,损失巨大,却也没有允州那么惨痛。当地官府各方面的应对都十分及时,流离失所的百姓得到了妥善的安置,也没有爆发什么疫病。
言官如果被这么一个反问就哑口无言,那就不是言官了。他冷笑一声:“谁不知道新式建材乃是胡大人一手推广的,也不知道胡大人在这之中到底中饱私囊了多少?黄金千两,说送人就送人了。”
官员的俸禄那是明明摆摆的,是官员的主要收入。大商对官员并不苛待,除了不菲的俸禄之外,还有各种贴补,如胡澈这样的,逢年过节还能收到皇帝和太子的各种赏赐。
可是黄金千两!这么大一笔钱,别说胡澈就当了不到十年的官,就是他打从娘胎里开始当官,二十几年来不吃不喝,也攒不下这些钱。
哪怕是一些积富之家,要一下子拿出这么一大笔钱来,也得有些肉疼,更别说直接送人。一时间朝中众官员看着胡澈的眼神有些不对起来。
胡澈倒是一点都不慌乱,慢悠悠地反问一句:“哦,你说我中饱私囊?那你倒是说说我到底怎么中饱私囊了?什么时候中饱私囊的?至于我家的钱,不管是一文钱还是一千两黄金,拿来送人还是扔河里,你管得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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