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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昭却总有所期待所以不倦的继续说:“他曾说过再也不会离开可是无论他用什么方式不管生死他终究还是离开了……”
“那支钗是我嫁给他时所戴算不得名贵但已是我这一生带过最值钱的首饰了当初以为他绝情离开时我曾将有关他的一切全都扔掉可是我终究还是舍不得呀又将它们一件件捡回来想着有朝一日他若回来我可以拿出这些物什对他说你瞧我从来未忘记过你我一直在等你……”
许是实在对她这不避生的倾述而失去了耐心冷淡回了一句:“既是离开的人了又何必念念不忘。”
她点头“是啊已离开了本不该念念不忘可是人心中有执念如何也消除不了……公子这一生难道就不曾有过什么放不下的执念?”
“不曾!”他拂袖将茶碗轻轻放下。
南昭视线盯着他的手看得十分仔细不错过指头关节、指甲方圆。
那也是一双男人中极其好看的手手指白皙修长但却与她记忆里的手是不同的。
心中本该失落不过后来又想那人既能在身如故的皮囊里呆那么久还借过庄子钰的肉身就算他在人世行走也不该是原来的模样了吧?
“不曾?”明明看不清黑纱后的面容她眸光却很深。
那人还是那清冷的语气回答:“执念不过是庸人自扰!”
“哦——”南昭若有所思回想起来眼前的这位即便是在菩提法会上也特立独行性情孤僻;这天下的千百术士与他一比也不过是散发着名利臭的凡胎。
也正因如此她才觉得他像那个人。
本是凡人何故如仙呢?
“公子说得对呢所以我也想明白了不过是一支玉钗罢了就算他尚在人世也不见得还记得就算记得他也不稀罕了!”
分明赌气的话说着眼眶有些湿润。
若说她成长到今日早是心有老茧无坚不摧。
却唯独有一个弱点那便是那个人!
早就不渴了为了对得起那支钗她将碗里剩下的茶全倒进嘴里仰头喝下轻放下碗。
茶棚里还坐另外两桌过路人似乎是从云州出来的他们喝着茶吃着花生不免就讲起这两日云州的事来。
“没想到啊那自来以贤德著称的泰安王竟然谋逆哎自找死不可活呐!”
“就是啊镇国公也是两代功臣云州百姓谁人不敬呢?现在却成了通缉要犯四处被追!”
南昭本还陷在自己的哀伤中突然听到这话眉峰一紧当即拍桌子站起来大步走过去抓住其中一人的衣领就质问:“你说谁谋逆呢?”
她九哥温润正直心系天下如何会做着谋逆之事?
之所以能让她这般大动干戈完全是因她从前没少活在这些以讹传讹的口舌之中这番气魄着实把旁边几人吓了一跳特别是那个被他揪着衣领的男子足足比她高出一个头却被她的力道抓着动弹不得。
茶棚摊主见状赶紧过来劝道:“我说姑奶奶勒您这又是作甚?你一个姑娘家怎么不能好好说话?还动起手来了!”
南昭哪儿会理他依旧揪着对方的衣领不放再问道:“你刚才说的都是从何处听来的谣言?”
那人是着实被她这模样吓到了辩驳道:“这哪儿是什么谣言呀?泰安王杀了国师全云州城的百姓都知道此刻他人就被皇上关在云州的天牢中你不信你去云州问问别人!”
旁边与此人同路的几个人也连连点头附和:“是啊国师就是前夜里死的泰安王当场被抓获次日就出了告示姑娘你可以去云州城看满大街都是告示绝不会有假的!”
她听后手里一松放开了对方。
几人也看出她不是一般人手劲儿那样大不想与她计较躲得远远的。
南昭仔细揣测了一番若这些人说言属实那么便是她被困在镜中当日九哥就出事了!
她九哥当然不可能谋逆这其中一定是被算计了不应该是皇上因为皇上当日一心只想着将她献祭给昙境长生不老而之后献祭出了意外有人将镜子封了起来皇帝没得到长生不老她也未能从镜中出来而知道这之中到底发生了什么的人就在她眼前。
南昭大步走过去问道:“到底是不是你将昙镜带出来的?”
“我何故如此?”对方反问他。
“那好不是你带出来的那公子又何故救我?”
公子寐不慌不忙的再倒了一碗茶说道:“那位泰安王与你应该很重要吧人都被关进了天牢姑娘此刻还有闲心关心是谁救了你?”
南昭自然不是为了这个算了这家伙嘴巴紧得很撬需要时间她还是赶紧回云州城去吧!
九哥被关天牢镇国公下落不明她还记得自己离开前吕东来将自己用上所有元气为她结了五张乾坤符若没有那些乾坤符她只怕当日真就献祭昙镜了!
所以此刻九哥正身处险境除了她无人可以帮忙了!
当即也顾不上公子寐黑纱后面的脸了抱起昙境就往云州的方向狂奔。
一路未停歇终在天黑前回到云州。
那几个过路人确实未骗她从城门外就张贴着告示一共两张一张是宣告泰安王谋逆的而另一张则是追捕镇国公司马封的。
南昭一路心急火燎到了城门下却不急着进城了!
她挤在进城的人流中看到城门墙上全是御林军想来此刻全城都是眼睛。
能算计她九哥至此的人必然是太子这厮心狠手辣身边还有个久悟与丽姬怎会想不到她会回来救周仰呢?
若她这般大摇大摆回去岂不是打草惊蛇吗?
于是她混在人群里偷了一个过路人的包裹再到偏僻处打开一看果然在其中翻找到一身男装就是普通的灰蓝色布衣。
趁着夜色换下头上裹上头巾脸上抹上灰这样就看不出五官模样了接着再将昙镜装进包袱里背在背上才放心的进城。
不过她却没想到的是因为搜捕司马封进出城的人不仅要被城门护卫问话还要查看籍牌。
出家人有度牒可证明其身份寻常百姓也有籍牌南昭就算有这东西也用不了这可如何是好?
眼看就要到她了前面的一个人也与她一样没有籍牌门护一问拿不出籍牌来不由分说说来两个人将那人拽着胳膊往旁边拖一看这阵仗她心头直发紧。
看来也有人怕她回来吧?才将所有可疑之人都抓起来宁可错杀一千也不放过一人这行事风格是太子周政无疑!
终于轮到她了冷面无情的门护指着她说:“从何处来?籍牌拿出来!”
南昭站在那眼珠子到处看不如在这打进去?
以她的能力别说这城门周围所有门护拦不住她加上那些全副武装的御林军也休想摸她一根毫毛。
但若这样动手了太子势必知道她回来了恐怕会狗急跳墙对关在天牢里的九哥不利。
如何办呢?
“喂说话呀?哑巴吗?”
南昭像得到了某种提示立刻就装起又聋又哑的哑巴来指指耳朵又指指嘴巴。
我听不见说不了话怎么着吧!
对方也不是吃素的拿不出籍牌来通通抓起来!
当即就要叫人过来抓她南昭心头一紧干脆装疯卖傻跑了得了!
到时候跑了个疯子应该不会联想到她身上来吧?
这瞬间她脑子里已有无数个假设最终决定行此下策时突然被后面一只大手抓住了她的衣领往后面一提。
她本以为是要抓她的门护刚想扭头学疯子咬他一口当看到那人戴着一张白色的面具身穿黑衫之后那张开的嘴立刻不太自然的合上了!
“二狗谁让你乱跑的?”公子寐问她。
虽然隔着一张面具她都能感受到面具后那张脸的一本正经。
什么?二狗?!
她眼珠子往旁边的门护瞄了一眼刚才此人对她凶巴巴突见这位其余不凡还戴着面具的男子也着实有点儿懵竟将身为门护的威严给抛之了脑后好语气问:“这位公子是?”
公子寐从袖中拿出一个令牌来那是闳国使团入云城时统一发配的身份牌门护没有不认识的态度更是温和起来。
“原来是闳国承王世子殿下身边的人啊!”门护说着看了一眼还被公子寐抓住的南昭颇有几分不解的说:“不过这位小哥看起来不太像是承王世子殿下身边的人呢?”
承王世子他们都远远的看过多么明俊的人啊身边的护卫那也是一个赛一个标志怎么会有这么一个矮小瘦弱犹如乞丐的小儿呢?
若是平日他们就通融放过去了可今天可不不寻常啊上头交代得紧不能放进去任何一个可疑之人。
公子寐回答:“此人叫二狗是本公子的随从方才与我出城办事摔了跟头有些狼狈若这位兄弟不放心大可记下本公子的名字到时去云州驿馆寻人便可!”
“这怎么好打扰呢!”门护赶紧摇摇手将路让开让他们过去。
南昭没说话任由着公子寐提着她后颈的领子入到城中此刻天色已黑尽头顶只见半月不见星。
看周围没什么人了她才挣出来斜着眼睛瞪他:“二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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