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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于是钱氏趁着给兄弟俩添酒的时候,说了一段她新打听的传闻。
先说了那道观与妇人避孕汤药的私隐然后说起田佩蓉在那沈家的死了后,有段时间跟定海伯爵府那位风流二公子过从甚密,只不过那位公子比田佩蓉还小了五岁家里有妻有妾自是一段风流不能成事,过一过甘露解渴的瘾头罢了。
成培年听愣了,刚要斥责嫂嫂胡说可是他自己马上想到,他就是在定海伯爵府的酒宴上跟这田佩蓉重逢的。
那位定海伯爵府的二公子也是位仪表堂堂的美男子,长得是田佩蓉喜好的样子。
若是那田佩蓉曾经跟那位二爷厮混时知道吃汤药避孕,可遇到了自己却不避了,这是遇到了合适的冤大头了……才说得过去。
她就是存心怀孕逼着自己休妻,好迎她入门,结果因为太急药性未散以至于连累了腹内的孩儿!
以前借着田家的东风自己仕途还顺的时候,成培年倒没怎么费心去想,可是后来因为盐税案,陛下重重责备了慈宁王府一系后,却也没有提拔他这个经手人的意思。
反而在慈宁王府一系的反击疯咬里,他糊里糊涂地犯下了包庇田家子弟构陷皇子的罪名差一点就被革职查办。
至此,他才明白儿子成天复跟自己说过的话——田家这是拿了他这个半路的女婿当扫路的扫帚,过桥的踏板。
这被牵连的余波渐止,成培年近些年才算是缓过来。
如今虽有些起色可是因为田皇后惹了陛下震怒之事又被牵连,前天在公署里还被上司不顾脸面地臭骂了一顿。
想着自己娶了田氏以后家里家外的糟心事不断。当初她诞下死婴自己还心疼得不得了现在更是每日被她管得死死的不能外出应酬消遣。
原来自己就是个绿毛的王八接烂货的傻子!
成培年酒性一起来当场就掀了酒桌冲回去命人捆了田佩蓉的陪嫁丫鬟审问。
那丫鬟自然抵死不承认直说夫人一直倾慕成家二爷跟那位定海伯爵府的公子也是清清白白。
钱氏嫌二叔子审得不够给力当即找了人牙子要将这丫头发卖到下三滥的花柳胡同里陪着满身腥臭的苦力大汉。那鸣蝉吓得这才哭着漏了口风说是夫人曾经私下跟那位二爷逛过清心道观。
成培年也曾经被田氏勾搭得逛过寺庙自然明白寻个隐秘处上香拜佛的精妙。
这顶迟来的绿冠压得人脖颈生疼头穴直跳他当即找田佩蓉对峙。
田佩蓉死不承认只哭着要寻死觅活以死自证清白。结果推搡间那成培年将田氏推开肚子正撞到了桌角处当时下面就见红了。
后来虽然及时寻了郎中可是也没能保住据郎中说夫人都这个年岁了以前又产过死婴现在小产之后淋漓不断是伤了根本以后恐怕再难生养了。
那日之后田佩蓉坐起了小月子。成培年心里膈应再也没去过田佩蓉的房里去。
起初田佩蓉还想着摆出自己父亲和姑母施压让成培年低头。
可惜田贤钟被自家夫人闹得已经起誓不管大女儿了。刘氏当时跟他讲得明白那大女儿风流不检点让姑爷知道了自是由着夫家教训。
他这个当岳父的过去那是没得找臭呢!毕竟田佩蓉是回田家时跟有妇之夫私通的乃是田家家风不正。
当父亲的再给偷人的女儿去撑脸说情传到陛下的耳朵里就是私德败坏无药可救!
田贤钟被夫人的枕边风吹得也恼起这女儿来觉得她平日里主意大四处惹事也合该被人教训了于是立意不管。
至于皇后据说这几日在宫里设了佛堂连日诵经别说宫外之人就连宫里的嫔妃也不怎么常见田佩蓉哪里能指望得上姑母?
如此一来田佩蓉无计可施寻思着自己就算养好了也没法自己再生养个孩子出来。
于是为了讨好成培年接连把自己两个貌美的丫鬟开脸送给了成培年免得他在外面寻花问柳抬个不省心的回来。
一时间成培年的房里接连纳妾开支也变得多些田佩蓉只能拿着自己的嫁妆银子往里填指望着挽回些成郎的心。
毕竟她若是再改嫁的话名声已臭又同继母不和处境实在是艰难。
成家的这些事这次也不知怎么的彷如墙院漏风一般传得满京城都是。
也不知是不是那位有些疯魔了的刘氏的手笔立意要将害了自己女儿的继女名声搞臭。
盛桂娘听说了成培年院里的这些糟心事后仿若抹了宫廷秘制的回春雪膏笑得眉眼都飞扬起来——“他还真觉得自己挑了个金枝玉叶的贵女?没想到却不止捡了沈家公子一人的牙慧。”
王芙想着这几日钱氏没少来总是话里话外地说当初桂娘在家的好处便试探道啊;“那成二爷不会是想休了田氏回头再寻你吧?”
“呸我得灌多少迷魂酒才能跟他复合?”桂娘现在光想想都觉得恶心得不行。
她如今也品出好滋味来了。自己当初和离分了大笔家产儿子如今仕途正盛女儿嫁入了富贵人家她每日不必伺候老爷起居只需自己头脸打理清爽便出门交际饮茶快活自在极了。
就算是再另外寻个才貌俱全的如意郎君再嫁她都不见得能应下更别说成培年那种恶心的老东西了!
不过成培年并不这么想看透了田氏的水性杨花后他真是愈加怀念前妻了。
得晴成礼时成培年很主动地出来走了走形式毕竟父亲安在若是不出席婚礼会被外人误解是得晴不孝没有请自己的父亲。
成培年原本还想着拉着田佩蓉这位继母一起受礼。
倒不是怕田佩蓉多想没有面子而是这般重要的场合成培年原本是想着做一做脸让外人看看他成家夫妻和睦妻贤子孝的美满。
不过那田氏下马车的时候就被人拦住了。
成培年没想到这大喜的日子自己的儿子居然还不给面子当时便瞪眼睛可是儿子说得明白田氏若敢登门那他这个做父亲的也不必进来了反正他已经跟袁家二老讲明了自家的情况所以妹妹的婚礼就算没有父族家的人出席也不会认为失礼。
成培年拿自己这儿子一向没辙如今他的个子甚至高过自己沉着脸往那一站比他还像爹老子。
可若是不去岂不是让外人看出他这个当爹的在成小将军的眼里不算什么?
如今田家没有可依仗之处若再跟仕途正旺的儿子交恶那就大大不妙了。
所以想到这他不由得狠狠瞪了田佩蓉一眼。
田佩蓉明白成培年的意思。
宫里这几日不太平田佩蓉有许久没有见到皇后姑母了。这次东宫的事情她也是为虎作伥的一份子。
如今太子似乎识破甚至反手做局让陛下与皇后私下交恶。田佩蓉的处境也十分微妙当下见好就收只一副委屈样子柔声安慰成郎莫要动气便径直坐轿子回去了。
一路穿过巷子到处是人声鼎沸她好不容易争抢来的男人又要跟前妻坐在一处受礼。
在外人看来倒好像桂娘是正妻原配她这个继室反而像小妾偏房一时间田佩蓉坐在轿子里气得眼泪都流出来了愣是将手里的一方巾帕给撕碎了。
而那成培年入了宅子之后却发现他并不是跟桂娘同坐饮茶。
那天成将军府特意开辟了两个堂口两个和离的昔日夫妻分室各坐一堂分别受礼。
只不过桂娘是坐正堂而成培年这个当父亲的则被排在了偏堂。他当时气得要拂袖而去可是却被他大哥按住了。
成培丰的算盘打得精他小声道:“你若是走了以后就别想再沾你儿子与女儿的光了!儿子女儿是桂娘在养让她坐正堂又如何?袁家可是门好亲家你不趁此结交一下难道是跟钱有仇?田氏的嫁妆也是有数的你一个大男人总要手里多些营生才好。”
如此一来成培年又被劝下只跟几个成家的长辈一起在偏堂孤零零地受了一杯女婿茶。
那个新女婿也是个憨货跟着他不懂事的女儿一起拉着脸敷敷衍衍地施礼对他这个岳父毫无恭敬之意。
前来送礼的人看着这旧日夫妻分堂受礼也都清楚里面的缘由。若不是成培年当初行了偏差之事怎么会如此不着儿女待见?
桂娘还真是个有骨气的硬生生一个人将一双儿女都拉扯得如此有出息!
不管怎么样得晴便就此上轿嫁为人妇。家里的几个哥儿也作为送亲的娘家人一同到新宅子吃酒去了。
这新人事情繁杂府里每个人各司其职譬如知晚作为家里的大管事的便负责起嫁妆礼队的事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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