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小球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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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看闭眼盘坐的清然，梨小呆咬了咬牙，走过去伸手在清然眼前摇了摇，确认清然不会睁开眼睛，便蹑手蹑脚朝洞口走去。清然对此浑然不知，依然专心打坐。

梨小呆走出洞口，左右瞧了瞧，往一边走出去很远，看到一处裂缝，快步走了进去。寻到一处相对平稳的地方，席地而坐，双手掐起一个古怪的姿势，黑发无风自舞。

这是在继续练习锻魂术，那人说过，只需要练足九九之数便能补全魂魄开七窍。她不知道八十一次要多少天能练完，但是有空就练总是对的，总有一天能练完九九之数。她一点也不怕疼，真的。

虽然她已经答应清然不再练习，可是她想变成正常人，非常想。希望自己跟师姐师妹们一样，就算不是很聪明，但是……至少要不再受人排挤，不要让爹和娘受辱，不要让清然哥哥被别人指指点点。

那些人以为她傻得听不懂人话，其实她听见了的。说她是傻子，说梨落南和叶妙音遭了报应，说她修为再高也无用，只不过是个傻子，说清然被雷火弹震废了脑子，变得跟她一样傻。

每次都感觉胸口堵着一坨棉花，塞不进扯不出，觉得什么东西要从眼睛里流出来，她不喜欢这样。现在有了变好的方法，她舍不得放手

锻魂的痛苦不会减弱，梨小呆却不敢开口，汗湿了黑发也只是发出嗬嗬的声音。她怕清然知道自己说话不算话。虽然更怕别人叫她傻子，但是她也怕清然从此不再理她。

只可惜她不知道练习锻魂术到末尾，会爆发一股荒芜的气息，强大而绝望。

清然被这股气息从入定中惊醒，睁眼只看到趴在地上的小球儿，梨小呆不知所踪。顾不上修为尚不稳固，朝梨小呆的方向赶去。

灵魂上的疼痛，无法言喻。梨小呆太心急，一时有些无法控制，身上荒芜的气息非但没有转瞬即逝，反而越来越凝重，越来越紊乱。

清然赶到时梨小呆已经眼神呆滞，瞳色暗紫，眼看那气息就要吞噬梨小呆仅有的神智。清然暗道不好，硬扛紫色光晕的压力，挤到梨小呆身前，神识化音，“梨小呆！还不速速醒来！”

如惊雷乍耳，梨小呆眼中有了一丝清明，瞳色依然暗紫，“清然……哥哥……”

“死守灵台！”清然无暇思及其他，所有他能做的，毫不耽搁。

梨小呆终于恢复了神智，却失去了对半边身体的控制权，神识被挤压到左侧身体。右侧眼神呆滞，瞳色暗紫，身体发着暗紫色的光。

清然与梨小呆苦苦抵挡，却被一点点蚕食，眼看梨小呆就要被光晕攻占。就在这时，梨小呆识海内的的那颗金色圆球蓦然发出刺眼金光，染上梨小呆左侧身体。

金光与紫光各占一半，暗紫色在接触到金光时，如冰雪消融，片刻便被蚕食一空。

清然倒抽一口凉气，将梨小呆紧紧搂入怀里。为什么！为什么他感觉如此无力？他只是想护得梨小呆一世无忧，一直跟在自己身侧，与自己一同终老，为何这种无力感挥之不去。

“清然哥哥……我骨头疼……”清然抱的太过用力，梨小呆觉得呼吸困难，肋骨都快要断了。

清然松了松力道，却没有放开，“小呆，你不会离开我的对吗？”

梨小呆认真道：“当然不会啊，清然哥哥是跟爹娘一样重要的人，我要一辈子都跟着爹娘，跟着清然哥哥。”

梨小呆的承诺未让清然轻松，此生事情的走向不太一样，一切都脱离了他的掌控。此时清然觉得上一世其实是自己最幸福的日子，梨小呆一直一直在自己身边，师父师娘也是，就连云姬都是勤勤恳恳修炼的好苗子。最终能与梨小呆相拥而亡，也许是一个很好的归宿。

可是现在云姬被自己斩杀，凌天潇不知道要如何打发。遑论他还拿到了神器流沧，若是这消息传出去，青云只怕难逃灭门之灾。

这些事情梨小呆都不懂，她只能像给小球儿顺毛一样，一下一下顺着清然的背。

她们之前所待的山洞里，地上的小球儿猛的吐出一口鲜血，身上气息萎靡不少。闭上圆溜溜的眼睛，有气无力趴在原地，显得可怜兮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