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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流平息时,钟离睿已经到了三尺之内,这早在鬼蛇的预料之中,凝聚着鬼气的右手水平递出,与钟离睿同样****的右手对撞,眼看两人的力量即将因为碰撞而爆发,蓦然间,钟离睿改手刀为爪,单手抓住鬼蛇的腕子,同时另外一只手并拢双指,持于胸前,喊了声:“坠。”
一瞬间,周遭的重力加强了百倍,鬼蛇着实没料到有此一招,身体不能自已的向地面倾斜。钟离睿一手攥紧他的手腕,嘴角露出邪恶的笑容。“刷刷刷。”连三击,三次沉重的践踏让变身之后的鬼蛇又一次深深地陷入地面。
“嘿嘿嘿。”钟离向后飘掠,姿态洒脱而随意,如果不是长相太过骇人,必然能引起花朵的倾摆和艳羡,“怎样,这招如何?”
“千斤坠。”鬼蛇被踩了三脚,没太大感觉,鲤鱼打挺起身向后退,同样退了三米,在一块岩石上半蹲下,“第一次听说有人能将千斤坠的力量施加在其他人的身上,难怪我的小宠物都挡不住你,原来是这样。”
“很厉害吧,既然是逆转乾坤之道术,自然就能完成顺应乾坤之道术完成不了的事情,这是必然的。”
“你到一点都不谦虚。”
“没必要谦虚,这是事实。”
“你的强悍很让我中意呢,这样旗鼓相当的厮杀才有意思,比单方面的杀戮好玩的多了。”
“真的吗,你真的认为我和你旗鼓相当吗,真的是相当荣幸呢。”
“当然,你是很强,强的让我欢喜。不过,我已想到了解决的办法。”
“呵呵,这样啊,那接下来正式开打了哦,我不会再留手,这是正道与魔教的生死之战。”
“留手?小娃娃,不,老娃娃,你是在开玩笑呢,我鬼蛇任何时候都不需要别人留手的。来吧,进行有趣的生死之战。”
“如你所愿。”
……
远方电闪雷鸣,密室前狭长的走廊上,疲惫不堪的龙虎山道士与同样受了轻重不等的伤势,同样疲惫不堪的魔教普通弟子剑拔弩张地对峙。作为普通弟子来说,上位者的游戏他们根本就玩不起,也没有兴趣参加,参加战争完全是出于被动的无奈,是上位者决定开战,而被迫冲上前线的无可奈何。所以,当领头人离开后,双方的气氛虽然紧张,但都保持了相对和平的状态,不想继续争斗下去了,身体的酸痛也在不断地提醒他们,不要再继续争斗下去了。
远方的山巅电闪雷鸣,也不知正在经历着何等的战斗,众人心提到了嗓子眼,他们都很清楚,仙人的战斗与人间是不一样的,领头人斗争的胜负往往决定了一场战争的成败。纵观历次正邪之战,魔教往往占尽优势,气势滔天的杀入蜀山,屠戮山民,征服各派,可每到最后时刻总会因为教主的失败甚至惨死而兵败如山倒,每每如此。人的作用,在正邪之战当中被夸张到了极限,他们这些普通的弟子,只要祈祷在战争中保命就不错了。
但实际上,无论是哪一场战争,都是普通的弟子牺牲的最多,他们往往成为炮灰,成为最可悲的牺牲者而又无可奈何。这也是平庸者最大的悲哀,他们力量衰弱,为了在弱肉强食的残酷世界活下去,只能依附于各大阵营,而阵营间的开战又必然反过来以低微者的大量牺牲为发动机,如此循环,从来没有完结的一天。
所以,在仙人的世界,每个人都有一个变强的梦,只有变强,才能在某种程度上主宰自己的命运。
剑拔弩张地对峙,身穿各色道袍的仙人与统一穿着灰黑色宽大袍子的魔徒之间的对峙,在远方山端的电闪雷鸣的映照下,显得可笑而又可悲。腊酒寒天,汗水却一串串地向下淌,明明口渴了却都不敢低头喝水,因为掠食者就在前方,每一个眨眼的瞬间都可能要了自己的命。
打破僵持气氛的,是密室大门开启所发出的“吱哑”声,正道的主心骨,蜀山之虎云烈缓缓踱出,在他出现后,魔教众人一齐后退,若不是阴长空的目光如芒在背,恐怕早已丢盔弃甲。
云师叔却不看他们一眼,低眉塌眼显得异常疲惫。沈飞一早冲过来,扶住对方:“师叔,您出关了。师兄正和魔教的高手在……”
“不必多说。”云师叔抬起手,止住沈飞继续汇报战况,他的眉毛稍稍抬起,被酒精侵蚀得不成样子的眼睛望向沈飞,目光怪怪的,依稀含着愤怒和杀意,“那个像卷轴一样的宝物真是不错,拿与我看看。”
沈飞还从来未见过云师叔有这般阴沉的时候,哪怕在南山被质问九龙王剑的时候,都没有展现出此等模样。他有些害怕,不知道气吞山河卷的出现到底在哪里冒犯了云师叔,慢慢松开了托扶师叔的手,盯着师叔的眼睛小步向后退。
“把它拿给我。”云师叔反手扣住沈飞的腕子,目光凶横而愤怒。与此同时,沈飞的身边“铮”的一声响,鸿鹄仙剑出鞘,邵白羽显露出杀意。他才不管你是师叔还是师兄,白羽心中认定的朋友只有沈飞,为难沈飞的人,就是在为难自己,所以,当云师叔明显露出敌意的时候,他毫不犹豫地拔剑。
师叔的心情本就不好,被邵白羽挑衅的举动冒犯,更是动怒,侧过头,眉目一拧,一股无可匹敌的气势冲向邵白羽,将他撞飞十多米远。
“师傅,你做什么……”莫君如跑上来,却被她师傅的一声怒吼喝止,“你给我闭嘴看着,不要过来。”
和师父在南山朝夕相处了许久,莫君如还是第一次看到云师叔如此动怒,心中害怕,不敢再多说话了。
云师叔抓紧了沈飞的腕子,目光凶狠而精光四射,“快,把气吞山河卷拿出来给我看看,快。”压力顺着手掌传来,沈飞无法抗拒他,渺小得像是蚂蚁,愤怒的云师叔是可怕的,这种可怕让他生出熟悉的感觉,却又很难相信猜测是真的。
阴长空站在远山之上居高俯瞰,乐得看戏,心说:这唱的是哪一出啊,在我面前唱戏呢。
被云师叔不断逼迫,初时的慌乱过后,沈飞慢慢平静下来,他心里想:“云师叔究竟是在在意气吞山河卷的存在本身,还是介意气吞山河卷里面的东西呢。要说他在意的是气吞山河卷,自己在玄青殿上曾经使用过山河卷的力量,可当时云师叔并没有明显的表示,这说明,云师叔在意的不会是气吞山河卷本身;那就是在意卷中的东西了,可是里面有什么东西值得他介意呢?
沈飞隐约猜到了什么,可实在无法相信自己的猜测是真的。“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
他现在回忆,自己和云师叔的相识是在蜀山脚下,樊村晚宴上,是天道异象发生不久之后,云师叔来到村子查探情况,当时觉得云师叔邋里邋遢,像个乞丐,甚至还一度直言不讳地称呼他为老乞丐。之后经历了樊村血夜,自己和邵白羽被云师叔引向通天路。一别三年,再见面的时候是在天之峡前,虽然见了面,却是以剑拔弩张的方式。然后经历明礼司明礼,南山求药,接受传艺等等,与云师叔的接触终于有了加深,感觉这个人被酒精侵蚀得颓废不堪,特别随和,一点没有仙人的架子和普通仙人完全不一样。再后来,云师叔逼问自己九龙的事情,被成功搪塞过去。紧接着就发生了南山晚月下的一系列事件,虽然冷宫月失去了记忆,但毕竟保全了一条性命,而自己也与那名深不可测的黑衣人达成协议,安然和邵白羽上山,进入百学堂。由此和云师叔的交流一度中断,等到再度与他碰面的时候,云师叔对自己态度发生了三百六十度的转变,居然主动传授技艺,当时认为是他与掌教之间的冲突导致的,现在看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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