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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窈和衣躺在床上,被子只轻搭在身上,浅川去照顾文渊了,因而外头只有花影守着,楚窈特地叫花影留了盏灯在床边小几上,等花影出去了,楚窈才慢悠悠的从怀里取了一个锦囊出来,正是楚风那时给楚窈的那个,装着信物的锦囊。
楚窈将锦囊婆娑一番,烛火照在脸上,忽明忽暗的,有些叫人猜不透。又过了一刻,楚窈才打开了锦囊。
锦囊里头果然装的是一块玉牌。
时人爱玉,又有‘男当墨玉,女合白玉’之说,因而墨玉白玉在世人眼中,更为庄重,只是墨玉向来稀少,白玉却是多得很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天命如此。
楚窈原以为,这锦囊里头,也该是一块白玉的,就与寻常官家女子一般,可当玉牌放到眼前,却明明是一块墨玉,楚窈眼中闪过一丝诧异。玉牌看上去有些年头了,又想来是经常把玩,上头的边角都被磨得极为圆润。玉牌正面书冯潇二字,一旁又有两个新刻的小字,按习俗,当是父母为出了门子的女儿取字,而后刻在玉牌上,与婚前交给出嫁女。这‘字’是‘慕楚’。不像是女儿家该有的小字,合着这份心意,却叫楚窈心里一软。虽不知道冯瑛是个什么人物,但就凭这份心意,也叫楚窈不能轻视之时,又添上几分孺慕,端的难得。
楚窈把玉牌翻过来,这后头刻着楚窈,或是说“冯潇”的生辰八字,楚窈默念两遍,若有所思。
楚窈坐了一会儿,有些困了,却还是没再把玉牌放回锦囊里头,反是用一根早就备好的红绳,把玉牌穿了,挂到了脖子上。
整理妥当了,楚窈才吹了蜡烛,准备靠一会儿,休息休息。正是这时候,外间有了动静。
门被人打开,听脚步声却是从外头进来的。
“谁,”楚窈听见花影起来,还点了灯,但花影显然是认识来人的,脚步停了一阵子,接着便是花影和那人小声说话,听着到像个男子。
楚窈不由坐了起来,但她又听到了另一个脚步声,定不是一块儿来的侍卫,这是楚窈脑子里闪过的第一个念头。楚窈把手伸向原先搁在枕头底下的短剑,向外头喊了一声,“花影,是谁来了。”
外头的声音立时便停了,花影却并没说话,而是进了内室,点了灯,见楚窈坐起来,衣裳还算齐整,不由松了一口气。
楚窈看着花影这般作态,竟也逐渐放松下来,也是奇事。
花影缓步走到楚窈床边蹲下,小声道,“姐儿,是老爷的人。”
楚窈挑了挑眉,却也不会全信了花影,只把花影看了半晌,直到她低了头,才收回了眼神,“说吧,是谁?”
花影犹豫片刻,还是道,“是老爷。”
老爷?楚窈还有些迷糊。
“潇儿头回回娘家,为父心中甚念,也等不得那许久,便先来了。潇儿不会责怪老父唐突吧,”外间一个低沉男声响起,听起来倒是极威严的,不过倒没得多少压力,反更柔和些,便像是普通人家父亲难得表现出来的慈爱。
端看花影脸上这神色,楚窈便知道这回是八、九不离十了,便将短剑仍藏进左袖之中,掀了被子起来,整理一番,也没先回外头的冯瑛,而是嗔怪的看了花影一眼,“父亲来了,怎么也不早些同我说,合该早些归置好了,去拜见的。”
花影闻言,把头压得更低了些,没有说话,今晚这事儿一出,日后若没得什么事情,只怕她也很难再被楚窈信任了。只是这一个是相处多年的老爷,一个是才跟了一两年的姐儿,身份换了,心境还没换过来,倒也是正常的。
楚窈也没叫花影帮忙,反正是和衣睡的,发髻也不曾散了,因急着出去,便只拿篦子抿了抿,叫它更齐整些,又把衣裳压皱了的边角稍加修饰,看上去虽不全然如故,却更符合现在急促的心情。
“往常你母亲出门见客,都要大半个时辰才能勉强收拾妥帖,你倒是快,”
楚窈才出去,就看见一人正坐在桌边饮茶,茶粗瓷碗装了的,定不是什么好东西,却叫他喝出了千金佳酿的风范。等他转过头来,叫楚窈看了清楚,楚窈才看见,这人竟和楚风有八分相似,还有那一双眼睛,倒叫楚窈觉得眼熟,楚窈抿了抿嘴唇,垂了眼,倒和平日里在镜子里见的,自己的眼睛如出一辙。要是褚楚在就好了,若自己当真长得有六七分与褚楚相似,便也用不着话恁大的功夫了。可惜,褚楚死了,不过也是死得好的。
楚窈低头之时,正见了冯瑛眼里那一道流光,心里头到底有些企盼,原先做出的假意,就更添了五六分真心实意。
楚窈显得有些局促,才想起方才冯瑛的话似的,也有些忙,却偏偏换了温言,“也是还没歇下的缘故,才能这样快。若是一切从头挑选,只怕大半个时辰都还不够用呢。”楚窈有心再多说两句,却又怕多说多错,也不很敢看冯瑛,便只不好意思的低头。
“女儿家打扮,多花些功夫是应该的,”冯瑛见楚窈仍站那儿不动,极为拘谨,便道,“在家时,你哥哥从来是不怕我的,怎么今个儿倒叫我觉得像是只老虎,要吃人呢。”
“怎么会,”楚窈抬了头,眼睛瞪得圆圆的看着冯瑛,显得极有精神,又十分讨喜,“您这样慈和,比易娘她爹爹还要好呢。”
“易娘的爹爹?”冯瑛指了指身边的凳子,“快坐着吧,”又似不经意道,“我听你哥哥说,这易娘是你身边主事的大丫头,极为得力的,想来你同她关系很好,怎么这回不叫她同来。”
楚窈拘谨的坐了,听见冯瑛这话,唇角顺势勾起了一抹甜笑,“正是因着她是主事的大丫头,才不能叫她来啊,这头回回来,什么都是新的,花影在黎国长大,对黎国的事情更加熟悉,自然要她和我一块儿的,”楚窈顿了顿,“原只打算带花影一个,赵姐姐怕她年纪小,经不住事,就把她身边伺候的大丫鬟浅川也一并派了来呢。”
“原来是这样,”冯瑛脸色倒是不错,食指婆娑着茶碗的边缘,对着楚窈点了点头,“这赵姐姐想来就是王妃了。”
“正是呢,”说起赵怡,楚窈比提起易娘还更欢喜些,“当年若不是赵姐姐救我一命,怕我也没得机会再……”楚窈有些迟疑的看了冯瑛一眼,“再见您了。”
冯瑛见了,笑道,“父女两个,怎么就客气起来了,若不是当年……”冯瑛说着,叹了口气,“你可是不愿叫我一声父亲?”
“怎么会,”楚窈见冯瑛眉宇间缭绕上几分愁绪,只做羞涩道,“父、父亲……爹。”
“怎么哭了,”冯瑛从袖里取出一张锦帕递给楚窈。
楚窈接过,在眼角处点了点,才红着眼对冯瑛道,“幼时妈妈就从不瞒着我们身世,不过我们几个都是她好心从牙婆子手里头买回来的,要是有什么证明身份的物什,也早被搜了个一干二净,哪里还能等到被妈妈看见。因而幼时我姐妹几个,也十分羡慕别家父母俱在的孩子。”
冯瑛见了,叹了口气,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却还是没说出口。
楚窈安慰似的对冯瑛笑笑,“虽说不知道亲生父母,妈妈却极心疼我们,她本也是个命苦的,偏偏一旦得了好东西,自己不用也要留给我们,倒叫我们比别人都更好上几分。”
楚窈看了冯瑛一眼,见他脸色不变,也有些不好意思,诺诺道,“爹爹,女儿知道,这时候本不该提这些,只是头上几个姐姐都出嫁了,如今我也……”楚窈放在膝盖上的手不由紧了紧,“如今女儿寻着了家,却也没法忘了妈妈,毕竟若没有她当年新中怜惜,只怕女儿早挨不过去,又有妈妈多年悉心教导,女儿,女儿……”
楚窈说着,眼里便泛起、点点泪光,不得不说,楚窈其实是存心的。特意在这当口说自己没法忘了楚妈妈,心里仍更看重楚妈妈的情谊。便是这时候冯瑛对楚窈有些恼了,私下里想明白,也只会更加大楚窈的筹码,毕竟一个念旧情,知道感恩的孩子,总好过那冷心冷清的不是。
只是不得不说,冯瑛果然是养出了楚风这样人物的能人,普通人也要冷静冷静的事情,他也不过是片刻,就来劝楚窈,还想到了解决的法子。
“楚夫人是个难得的好人,你念着她也是应该的,”冯瑛伸手摸了摸楚窈的头,“你与你几个姐姐都出嫁了,却也不好请她在家中常住,索性你哥哥如今也在南地,我这就修书一封,叫他代你奉养楚夫人,也算是我冯家的心意。”
“那女儿就代妈妈谢过父亲、兄长了,”楚窈忙激动的起来,朝冯瑛行了个礼。
冯瑛见状一笑,反问起来另一件事情,“我听花影说,你们这一路上遇见人行刺?”
“正是,”说到正事,楚窈也渐渐严肃起来,方才她是一个才认了的女儿,可以娇俏,可以害羞,但她此刻就得是一个懂得分寸的聪明的女子了。和聪明人讲话不费力气,而聪明人才有更大的合作价值。
“那日我睡不着,便出来走走,想不到阴差阳错竟躲过一劫,后来被花影寻着了,方才又一路急行,生怕又遇见这事,”楚窈想了想又道,又把今日村长儿媳张家的事情说了,看冯瑛脸色,并不觉得奇怪,想来这事情是知道的,又说不准,是他安排的了。
果然,冯瑛只说了前一件事交给他去办,后面这个,先回去问问看。又给楚窈介绍了屋子里另一个一直弓着身子,只把自己当透明人的老人,说他就说这村里的村长。楚窈听了,忙又来见礼,耽搁一阵,冯瑛只叫楚窈好好休息,明日好往冯城去,半点不提原先的来意如何。
楚窈目送冯瑛和那村长出了门,不咸不淡的看了花影一眼,便往里间去了。
花影见状,才有些挤了,忙跟了进来,“姐儿,我……”
“我还说这日头也不是太晚,足够走到下个村子,怎么长孙卫偏偏就决定在这个村子歇了呢,”楚窈把头上簪钗都摘了,随手搁在妆台上。
花影闻言,咬咬牙,便对楚窈跪了下来,“回姐儿,这事儿是我出的主意,原就和长孙卫不相干的。”
“哦,”楚窈背对着花影,却没再发声。
花影张了张嘴,“姐儿,其实奴婢曾来过这村子里,”花影见楚窈还是没得反应,索性自己说了下去,“那时候奴婢约莫五六岁年纪,是跟着老爷来的。老爷也没露了痕迹,只带了几个定好的人来到村子里,那时候奴婢懵懵懂懂的,跟着进了村里的祠堂,只是祠堂里头供奉的,是冯家的先祖。老爷叫奴婢几个立誓,生为冯家奴,便为冯家子,而奴婢几个必须要寻着姐儿,是死是活,总得有个消息。若姐儿不在了,我们几个就为姐儿守墓,若姐儿还在,我们几个便是姐儿的死士,以姐儿的意志为先。”
“那时奴婢想法子叫长孙卫留在这个村子,也是私心想着,不用担心有什么变故,或是再有什么追杀的人。”花影顿了顿,“今个儿是奴婢的过错,本就是该伺候姐儿的人,却有了私心,还私自瞒下了这等大事,奴婢,奴婢……”
“哎,”楚窈叹了口气,“你今个看到那药包可是觉得怪异?”
“是。”花影小心翼翼答道。
“你可是故意不告诉我这些事情?”楚窈转过身来看着花影。
“这些事情原本都该是要告诉您的,但等认祖归宗时,由老爷……家主,亲自领了您来,更为庄重,因而奴婢方不敢妄言。”花影说道这里,也有了些许底气,敢抬眼看楚窈了。
楚窈并没在意花影这些许的‘大胆’,活泼些她还更欢喜。她紧接着便问出了最后一个,也是最重要的一个问题,“你是谁的奴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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