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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云打了个响指,“解决,不过柴蕹在祠堂不敢出来。”
“没事,我还不信逼不出来他。”凌霄笑道。
“那好。”韩清漪振袖而起,“老三,开刑堂。”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方子衿站出来,“老大,不用了吧?”
韩清漪厉声说道,“用不用我重复一遍?”
“呃,不用。”凌云呆了下,立马行动。
凌云办事还是比较利落的,不一会就布置好了。洛寒风是诺榆城的老大,这会忐忑不安的站在上首,外门弟子持刀站在两旁。韩清漪站的位置正好是下首,下首则是犯人站的地方。
“老大。”卫子息低头叫了一声,就要往韩清漪身边走去。
韩清漪抬手制止了他,转身就跪在洛寒风面前了。
“老大。”这会连外门弟子都大吃一惊了。
方子衿就要去扶韩清漪,却听韩清漪说道,“别过来,听我把话说完。”
众人止步,却听韩清漪抬头问道,“我们入门的时候有什么誓言?”
“祸福与共,休戚相关。”
“卓门的第二十誓,遇有兄弟被人欺凌,必要向前,有理相帮,无理相劝,无论艰险,不畏生死。兄弟之间,不可欺瞒,不可妄动。”韩清漪问道。
“不错。”洛寒风觉得自己是赶鸭子上架,相当的难受。
老九的脸红了下。
“所谓兄弟,无高低,无尊贵,既入卓门,便是手足。”韩清漪问道,“可有人大得过卓门的规矩?”
“没有。”
“众生平等,”韩清漪伸手解下束发金环,轻轻的晃晃头,一头青丝倾泻而下,“那我今日设计欺瞒弟兄,便是触犯了这一条誓言。”
“老大,”卫子息实在忍不住了,“这主意是我出的,欺瞒的事是我做的,不管你的事。”
韩清漪并不理他,径自说着,“无视兄弟生死,罔顾手足安危,应该怎么办?”
洛寒风还是第一次面对这样的事,正常情况下应该是上一级的总管站在上首,犯人跪在下首。总管一句一句的审问,犯人一一承认。等到最后的时候,总管问该怎么办,犯人说,该杀,或者是该罚。该杀的,就自办自杀,算是诚心悔过,大家还当他是兄弟。该罚的,就依着所犯门规的轻重,或打或罚。可是,韩清漪是卓门的龙头,这件事本来是他们设计蒙骗她的。最后,反而是韩清漪自请认罪。
卫子息扑到韩清漪跟前,“老大,这不是你的错……”
“闭嘴。”韩清漪瞪了他一眼,抬头看向洛寒风,“既然你不说,我就自己说了。罔顾兄弟生死,陷害手足,自当……”
“等一下,”洛寒风知道按着正经的门规着条罪足以让韩清漪自杀谢罪,连忙把韩清漪的话头给截住,“事有意外,你本意并是如此。按照门规,应当……”洛寒风咽了一口唾沫,看着卫子息能杀人的目光,再看看其他人一脸的紧张。洛寒风特郁闷,这罚得稍微重了点,那些人能把自己给撕了,要是罚的理由不能让老大满意,又怕着韩清漪自己说话。
韩清漪也不想为难洛寒风,膝行了两步,靠近那个捧着盛放戒刀的红布盘的弟子,“既然无心而为,三刀六洞,算我给大家个交代。”
“不要。”方子衿喊了出来。
韩清漪本来就离那个戒刀比较近,站起来就把戒刀抢在了手中。
“老大。”卫子息惨叫了出来。
韩清漪手起刀落,三刀都刺在自己的肩头,殷红的鲜血涌了出来,映着她苍白的脸色晃着人的眼睛。
“老大,你这又是何苦?”方子衿抱着韩清漪的身子,半是气愤半是懊恼。
韩清漪扯出笑容,“算是给我个警告,有些东西能利用,有些东西不能利用。”
“老大?”洛寒风忍着心中的起伏,帮韩清漪把肩上的戒刀给拔下来。这是卓门的规矩,三刀六洞,犯错的弟子自请认罪,如果门主认为这个弟子的错误可以原谅就帮他把戒刀拔下来。若是,有人认为不可原谅,那就按照规矩入刑堂,按门规处置。
韩清漪任由卫子息帮自己止血,只是对着洛寒风说,“你看到了,十五对你用情有多深,现在好不容易事情了了。大家都安定下来了,你可得表示表示啊。”
“我……”洛寒风没想到韩清漪这个时候想的居然是这个。
“你也知道,我兄弟多,女孩子,就十五一个。”韩清漪身子本来就不算太好,这会有些虚弱。“你要对不起她,我可不依啊。”
洛寒风回头看看方子衿,用力的点点头。
韩清漪笑笑,伸手把方子衿的眼泪擦掉,“干吗啊,有十七在,我死了都能给拉回来。这点小伤,还值得你哭?赶快擦干了,赶明,我就把你嫁出去。新娘子哭哭啼啼的上轿可不吉利。”
“你。”方子衿哭笑不得。
“好了,”韩清漪叹了口气,“你今天真把我吓坏了。你要是真那么疯疯癫癫的下去,我可养不起啊。”
“对不起,老大,对不起。”方子衿把头埋在韩清漪的身上,喃喃的说个不停。
诺榆城,月半楼。
这是韩清漪的习惯,她不会取名,所以取了个名字就黑上这个名字了。所以,只要是青楼就叫月半楼,是酒楼就叫永隆,是当铺就叫永安,是钱庄就叫永顺……
毁了柴蕹的势力,下了格杀令。韩清漪也就乐得把卓门丢给了老三凌云,过上了向往的混吃等死的日子。洛寒风这两天也听了韩清漪的话,乖乖的准备和方子衿的婚事去了。卫子息总说自己是洛寒风和方子衿的大媒,瞅着就要喝喜酒。方子衿这个苗女也被他弄得害羞了,拉着洛寒风天天的不见人影。
韩清漪乐得享受这热闹,仿佛一切喧嚣都远离了他们。这几日,并着一众兄弟,夜夜宿在月半楼,天天的歌舞升平。
“劝君莫惜金缕衣,劝君惜取少年时。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莺声婉转的声音如黄莺出谷,唱的是杜秋娘的金缕曲。曲中的意思到让韩清漪有些唏嘘,忽的歌声停了,周围安静了下来。韩清漪抬头,正看见一个青衣男子。那人,相貌清雅,身形高挑,眉如剑,眼如星,薄唇刚毅,棱角分明。那人偏偏选了韩清漪的桌子坐了下来,目光如炬,炯炯的盯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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