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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坤宁宫’后,他心头玉洁,在上了车辇之后,便让泰安行车前往‘凝雪宫’,他想清漪了,但是却又在想到母妃惨死之时,恨不得立刻掉转车头不去看她,虽然,他心里知道她与萧童已经不是一个人,可是,这道疼痛的伤疤却始终像是刺进他心头的此情一样,怎么抹都抹不去
他不知道当年的父皇为何可以如此狠心的痛下杀手,但是在他将母妃推下去的那一刻,他却明白了那个女子对于他的重要性,他既然要保全那女子的名誉,又要成全自己的自私,所以,母妃必须死,作为帝王,父皇从来都不相信女人的承诺,只是幼年的他,却怎么都无法理清这种情感,毕竟,在他的意识里,人与人的勾心斗角,他还没有看得太过透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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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时,‘凝雪宫’已到,他带着满心的压抑步下车辇,大步踏进宫殿,每一次,在自己特别压抑时,他都很想抱着她,就同此刻一般
推开寝室大门,室内一片安静,他闻着满室弥漫的冷香,在没有看到她的身影之时,心头一紧,以为她还未从冷宫归来,但是眸光微扫时,却看到了书柜前侧的睡榻上,她懒散半依的神色
心情,没来由的好了不少,薄唇抿起浅笑,大步向她走去,凝视着她平静却又带着几分波澜的眸子,坐在她身侧,丝毫不介意她未曾请安拜见,而是用萧童今日的欺君之言调笑道:“朕听说,清漪今天不开心”说着,伸手抚上她垂落的发丝,情不自禁地低首亲吻
她的唇抿出一抹诱惑的弧度,伸出纤细白皙的素手,握住他把玩她发丝的大手,轻柔的声音带着几许清幽,对着他笑道:“皇上整日到臣妾这来,不怕臣妾恃宠而骄?”
她的手停住,凝望着自己被她握住的手,不禁反握住,执到唇边轻吻,而后凝视着她的面容,低声道:“有海棠花的香味,清漪喜欢海棠?”她微点首,而他,则是在闻到她手上,这种他母妃曾喜欢的香味时,心头一痛,不禁闭上双眸轻嗅,而后对她轻柔道:“清漪,朕想让你‘恃宠而骄’,但你愿意么?”
她微怔,但却随即摇首,轻道:“臣妾不想离开皇上,所以臣妾不会”
好一句以假乱真的话,他不禁大笑起来,但是这笑,他自己都不知道是苦笑,还是嘲笑,他已经习惯了她的谎言,但是却又那样沉迷于她的谎言,清漪,或许她从来都不知道,她口中的谎言有多令他心动,多令他心痛
她或许感觉出了他的异样,有些不自然的坐起身,而他,第一次那般粗暴的拉起她的身子,紧紧地搂在自己怀中,而后毫无预兆,也不再给她时间适应自己,伸手捂住她的胸口,霸道的道:“清漪,朕要它”
她的背叛告诉他,他的仁慈只会让自己陷入永无止境的等待与煎熬,更是给了足够的时间让她推开自己,所以,这一刻他毫不犹豫的将那层暧昧的纸捅破,直接向她索取他想得到的真心
|自‘凝雪宫’离去之后,泰安来报,道是冷孤云夜会欧阳迟于皇城西郊,二人不带侍卫,均为独身前往,应该是是有秘事商谈,他紧急前往‘御书房’,命华琼带着三名暗卫前往西郊刺探,但不得打草惊蛇,而他自己,则是彻夜待在‘御书房’中等待消息,思绪着如此走下一步棋······
三更时,泰安拿着华琼捎回来的密信,说是冷孤云在城郊外的一座客栈中已经欧阳迟会合,因为怕惊动二人,他们不敢在往前靠近,但却窃听到冷孤云拨了一大笔招兵的军费给欧阳迟,要欧阳迟在华东等地招兵买马······
华东远离皇城,地方虽大,但却是一片荒地,人烟稀少,峡谷幽多,是个藏身的好地方,莫说是招募士兵,就算是整个天朝的百万军师放进去,也一样可以遮掩得没有半点风声。他在看到这张密信是,不禁冷笑起来,果然是冷孤云,每一步都走得稳重······
泰安看着他的面容,有些担忧的握紧了手中的拂尘,上前小声道:“皇上,欧阳丞相的事,您看······?”
“欧阳迟老谋深算,但却远远不及冷孤云的阴郁,但是冷孤云敢拿这么一大笔军姿压在那只老狐狸身上,可见老狐狸必然已经向他示忠了·冷孤云生性多疑,决然不可能轻易相信一个人,但今日竟会有此举,想来欧阳迟一定做了什么让他称心且毫不怀疑的事······
泰安听罢他的话,显然有些慌,他神色紧张的道:“皇上英明,看来丞相大人是将皇后与充容娘娘的命都不顾及了··
“皇后十年无所出,欧阳红玉也是三年没动静,依朕看,他要么是自己感觉出了什么不对劲,要么就是冷孤云旁敲侧击,另他心思动摇,因而入了冷孤云的圈套·····”他冷笑,握住手中的那张密信,随手扔进了暖炉中,而后望着它渐渐化为青烟,负手道:“朕等他放弃国仗之位已经等了十年,没想到,朕还没着急,他道是已经急不可耐了······”
十年,在他十六岁那年迎娶了皇后之时,他就已经在心里种下了这颗要废除欧阳氏势力的种子,为了这局棋局,十年间,他一手策划,牺牲了木氏一族,将如月打入冷宫,迎娶欧阳红玉为充容,更是将暮慈,上官婉儿带进了这深宫之中,十年,他终于快要得偿所愿······
清晨,华琼一身夜露回宫,在‘御书房’中禀报了昨夜之事,果然不出他所料,欧阳迟决心叛变,缘起于冷孤云的百般怂恿利诱,而后在昨夜二人商谈之时,为防巨变,二人竟是在客栈中立下了‘投名状’,倘若一方违反约定,杀无赦······
他听到这个消息时,不禁大笑起来,冷孤云不愧为枭雄,他既知欧阳迟是一个冥顽不灵,智谋不足却又不肯吃亏的人,而想让这种人不出尔反尔,惟独是将他的后路全部封死,从此后,他们二人便是同一条船上的人,要生同生,要死同死,只有如此,他们才能合力,而冷孤云也才肯愿意将大把的金钱压在欧阳迟身上······
华琼见他大笑,不禁抱拳道:“此事既不如皇上所料,那么皇上下一步的计划又当如何?”
下一步?他剑眉一动,却依旧朗笑,冷孤云的败笔就在于用了他不想要的臣子,欧阳迟一生养尊处优,就算有其子守卫边疆,饱读兵法又能如何?这么多年来,他竟没有发觉,为何他要将暮铁云的儿子与他之子同日册封为护国将军的意义何在······
“先按兵不动,朕···一向喜欢边品茶,边下棋······”,下棋不在于棋子是什么,而是在于棋盘放在哪里,倘若这盘棋是整个皇宫,棋子的走势必然有局限性,但若这棋盘是整个天下的话,那么,章法自然就不能同日而语······|*
华琼听后,不禁点首一笑,而后抱拳退去,而泰安则是带领两名侍女前为他整理朝服,即时上朝······
散朝之后,他依旧回到‘御书房’中处理政务,这几日因为清漪的事,他荒废了不少政务,当时,也就处理了一些紧急的,而这些可以拖延的,也就一拖再拖。泰安端着早膳走进大殿,在见他低首批阅奏章之时,小步上前,道:“皇上,早膳来了,用了膳食后再忙吧,龙体要紧······”
他不以为意,将手中大部门的折子批阅后堆到一旁,而后在看到暮铁云的奏本之时,不禁放下了朱批,虽然知道,清漪已经与暮氏没有半点关系,但是看到暮氏,他依旧会想起清漪······
泰安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将膳食放在案台上,笑道:“皇上就算思念德妃娘娘,也要先用膳食啊,否则若是奴才将皇上伺候得不好,德妃娘娘知晓了,怕是会为难奴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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