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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挣了她纤细的发丝紧紧握在了手,二人之间本是明显的距离,顷刻变成了能轻易感觉到对方呼吸的咫尺之间。
汪筱沁被那大力的动作扯的疼痛,雾气不自觉的弥漫上无神而清澈的双眸。二人的距离是如此之近,被雾泪遮挡的有些模糊的他的双眼,映出她妩媚而柔弱的倒影,显得是那么的脆弱而无助。满眼的墨色渲染着大笔大笔的怒气,如一个幽深的旋涡,一入她眼,便成了不敢去碰触的恐怖压力。她几乎被那入目的黑暗蛊惑了,那么纯净而无一丝杂质的黑暗,使得她的惶惶的心神摇摇欲坠。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她有些惶然不敢面对他那直接而干脆的眼神。
他冷笑,炽热的气息扑在她的面上。拂过她薄透的皮肤,灼得她不得不侧开头,不敢承受他那深沉黑暗所带来的危险气息。
“是么?”他低语,距离过分的贴近,二人的身体有些暧昧的被一缕纤细的发丝纠结在一起。
无法适应从他四周散发出的危险而灼热的气息,她不着痕迹的试图从他身体下的阴影逃开,却未曾料到,他似早知道她会如此动作一般,另一只手一把环住了她不盈一握的腰身。她不由地被他这猛烈的动作惊到,无奈身子被他紧紧的环住,左又动不得,迫得之下,只能抬起眉眼有些怒气的盯了他道:“放开。”
寒瑟微挑了眉,戏谑的神色和着那怒气交杂在一起,“真的失忆了么?连朕最恨被女人骗都忘记了?难道,先前你得的教训还不够深刻?所以,你居然把这么重要的事情忘记?”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心,他一把捏上了汪筱沁的脉心。顿时,一阵本能的天旋地转,汪筱沁只觉一眼前一黑,几有些承受不住的要软下身子。还好,若不是骨头里的画皮本命元力的支撑,她怕是早已昏厥过去。
他略带惊讶的看了她幽幽清醒的眸,更带游戏意味的口吻道:“朕却是不知,你的身子,已经完全好了透彻?”话未完,一把掀开她的胳膊,露出如藕节一般的玉臂。她有些薄怒的盯了他的动作,几挣却是未挣了开,就见他有些用指腹轻轻摩擦了她的手腕脉心的位置,做着有些规律的揉按,不久,在她惊讶的眼光里,就出现了一条血红如绵延的蜈蚣一般狰狞的伤痕。
他看了那条绵延到肘处的丑陋伤痕,终似无了怒气一般笑了出声:“朕还以为,是连朕自己都失忆了呢。这样看来,还是朕的记性还是比较好的呢。”他淡然的抚摩着那条丑陋的伤痕,却不管汪筱沁惊的几乎说不出来话了。怎么回事?忻菱泱现下的血肉是自己用画皮的本命元力凝聚出来的啊,怎么会有这种伤痕?先前她吃掉忻菱泱血肉的时候,不还是没有这个恐怖的伤痕的么?为什么,这血红的伤痕,竟是如此清晰而鲜明的。
他早已把汪筱沁惊然而迷怔的神色看在眼里,心里冷笑连连。好你个忻菱泱,到了这地步,你居然还想和朕装下去?失忆?朕到要看看,这所谓的失忆是否都是你早已经步下的一个陷阱。
想到这里,他狠狠的捏了那条伤痕,直到那绝美的女子不由的嘤咛一声,才笑道:“怎么,现在觉痛了?你不是不明白我的意思么?那你可记得,这条蛊虫,是如何得来的?”
她微微颤了羽睫,低垂的眼帘薄弱的几见透明的血管,而她,却终是咬了牙,一字也不吐。
他重重的哼了一声,不屑的表情明显的浮现在他平凡的面容上:“你真的以为他们给你蟠龙戏凤佩是被你收买了么?”
她却是愈加迷茫,垂下的眼溯然抬起,直望向他沉寂如黑夜的眸。
“我不明白。”她却是疲惫了,一向娇脆欲滴的嗓音,都是喑哑的。
他盯了她疲惫的样落,心头突地没来由一跳,捏着她手腕的手愈加下力,那细白如暖玉的光泽,渐渐已经出现了黑青的淤血。可她,却是楚眸咬了唇,贝齿簇了檀唇上细质柔软的浅红,倔强而盈盈。他看了她如此模样,竟有些不自觉的恍了神,与记忆中那个狠毒的忻菱泱完全出入的模样,却让他不自觉有些印象一般恍惚。而眼光交错下,她手腕上那血红如蜈蚣的狰狞伤疤,顿是如刀一般剜进他迷蒙的心思,撩拨得他的怒气再次翻涌。
“忻菱泱,朕不管你的失忆是真是假,朕只想告诉你。不要认为,你手里握了那块环佩,朕就真的会容你一世。朕不怕告诉你,就算没有蟠龙戏凤佩,朕照样是邺国至高无上的帝君!就算你用了诡计得到了蟠龙戏凤佩,你也只有被他们利用,最后被蟠龙戏凤佩里的蛊毒害的尸骨不存的下场!你不要以为,有了那环佩,就是你借你威胁朕来保命的手段。到了这地步,你只要记得,在这个天下,从来没有人可以威胁到朕,从前没有,现在没有,将来,也永远不会有!”到了最后,他冷厉而暴虐的语气,被他嘴角那抹笑容一加修饰,让她不自觉的有些颤抖。
她微微缩了有些冷意的身子,灵动而清澈的神色,微微浮动了一下薄弱的笑意,却在那寒透的宫风里,变成了嘴角一抹硬撑起来的冷嘲。
“蟠龙戏凤佩?呵……听你的意思,你根本不在乎那个环佩?反而,让我觉得,你却是在关心我的死活?若真是那样,那我便先说声谢谢了。至于什么蟠龙戏凤佩,我也告诉你最后一遍,也许我以前知道,可是现在,我一,点,点,也,不,知,道。”
她轻轻的一字一句的吐完那些话,没来由的心头一松。仿佛手腕上那突然出现的丑陋伤痕,还有面前那男子的暴虐,都如那海市蜃楼一般,被她清凉的一句话打散之后,剩下的,便是空空落落的叹息。是被人利用的无奈,还是倦殆了别人的生活,她自己都不知道,只是轻轻从他有些松动的手里挣了开去,错开身子,敛了丹裙,盈盈步步的走到桌子边,拾起寒瑟方才用过的那只未着色的云飞笔,软软的蘸了一抹太青,哗的铺起一笔饱满的收势。太青重重的被她晕染在了上好的帛纸上,有些透明的边角在帛纸上泛着枯黄的颜色,似开败的一朵鸢尾,无姿无色。
“忘记告诉你了,这笔,是蘸了颜色才能画出画来的。就象你,才是最需要那块玉佩的人。你既然不怕任何人威胁到你的地位,就没必要在我这里费什么力气。至于那什么蟠龙戏凤佩,没了它,就好比你刚才拿的那只未蘸色的玉笔,怎么描摹,都是空白一片,更何况,你现在画的是你自己的目的。只不过,你要的‘颜料’,并不在我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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