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杏花落满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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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上门,周沅白倚靠门边没动,梁景脚步声消失,脸上的热都没退去,他所站位置正对镜子,看着自己不正常的面色,他忽感烦躁,走过去翻转镜子照向墙壁,随即进浴室拿起吹风机,开到凉风,对着脸、耳朵、头发狂吹,直到不正常的温度降下去。
吹风机的轰轰声声消失,房间陷入沉寂,他拿出课堂笔记和练习册刷题,刚写两道数学题肚子开始咕噜噜叫,耳边不断回响梁景的声音“总之你早不可能是处男了......面放门口,多少吃点。”
他不喜欢面条,梁景做的面条更不喜欢,谁知道里面会不会有什么奇怪的药,他忍着饥饿强行收回思绪,继续写题,平时很扛饿,今天不知怎么,不仅肚子咕噜噜乱叫,脑袋也不听话总走神。
他不得不放下笔,想办法解决饥饿问题,在房间四处翻了圈,平日不吃零食,房间半点吃的东西都没有,想去厨房拿,又不想开门看见那碗面条。
犯愁之际在垃圾桶里瞧见一盒被捏变形的牛奶,是昨晚梁景硬塞给他的那盒,短短几天屋里屋外到处都有梁景的痕迹,他撕下一张纸,揉成团扔进垃圾桶盖住牛奶。
半小时后周沅白放弃挣扎,带着烦躁拉开房门,端进梁景送来的面条和牛奶,面条坨成一块没了筋道感,他大口扒进嘴里,或许是饿,或许是面条味道和周玉娟做的不同,他很快吃光一碗,望着空空的碗底,才想起这是梁景做的面,竟然吃了梁景做的饭,如果面条里面有药,这次一定不会放过梁景。
去厨房洗干净碗筷,他回到房间反锁房门,关了灯趟床上等待身体出现怪异症状,耳朵则专心听门外,一分两分两小时过去,瞪得浑圆的眼睛,渐渐眯成一条线。
醒来已是翌日早晨,睁开眼周沅白猛地坐起看四周,见在自己的房间,床上没其他人,这才放下心,悬挂胸口的巨石落下,转瞬又升起疑问,梁景真的只想做朋友?
疑问像颗种子在周沅白心底发芽,为搞清楚真实原因,在学校总不经意间朝梁景看去。
课间休息梁景跟前座的女孩聊天,不知聊些什么,两人笑得前仰后合,温一然坐梁景身边,眼里是嫌弃,嘴角却挂着笑。
新座位调换半年,前桌女孩因梁景哭过数次,因为女孩生病吃药后体重猛长,病好了体重没下来,经常被嘲笑,梁景给她起过许多难听绰号,还偷偷给女孩后背贴猪的图卡,女孩吵不过梁景,经常被气哭,她越哭梁景笑得越厉害,班主任为此还找梁景谈过话,可惜没效果。
短短一个月,女孩看梁景的眼神不再充满仇恨,两人竟成了朋友,还坐一起聊天说笑。
梁景眉眼一弯,笑意宛如窗外阳光,和以前痴迷的眼神大为不同,周沅白一时看愣了。
温一然回头找人,意外和周沅白四目相接撞个正着。
周沅白平时独来独往,从不关心班里事,更不会到处乱看,怎么突然看他们这边?难道在看梁景?他曲手肘怼了怼梁景,神秘兮兮道:“周沅白在看你。”
梁景:???
大佬快烦死原主,怎么可能看他?肯定温一然搞错,他回头,周沅白座位空空人不在,“周沅白怎么可能看我?一定你看错了。”
“不可能!”温一然跟着回头,“诶?人呢?”
“所以你看错了。”
温一然坚定道:“周沅白那双眼睛,我绝不会看错,刚才被我逮个正着,他不好意思面对你,逃了。”
这么多天大佬都不看他一眼,怎么可能逃走?难道昨天那碗面条起了作用?用自己都嫌弃的厨艺征服反派大佬?好像不太可能,一通乱想后梁景放弃猜测,暂且当和解的事取得进步,为将来能平安活下来,还得继续努力。
晚饭张暖喋喋不休地讲着新学校的事,周玉娟听得开心,边吃饭边和女儿聊天。
听着周玉娟母女聒噪的声音,梁景想赶快下桌,夹最后一口菜时抬眸一眼看见坐在对面的周沅白。
周沅白和往常一样低头吃饭,眼眸深邃像幽不见底的深潭,望不尽猜不透,永远不知他在想什么,该怎么做才能让周沅白不计前嫌跟他和解?想得正入神,耳边忽传一声讥笑。
张暖:“喜欢看周沅白,不如让他搬去二楼和景哥哥一起住?”
梁景猛然回过神,意识到刚刚想问题入神,竟一直盯着周沅白看。
“一时想问题走神,没在看周沅白。”话到嘴边梁景咽回去,这样说,张暖指不定又说什么难听话,为气张暖,他面带微笑平和地看向周玉娟,“周阿姨,我最近正有些题不会做,还真想让周沅白搬来二楼住,省着我每次问题都要下楼,吵你们休息。”
同住一个屋檐下,原主痴迷周沅白的疯批劲,周玉娟必然知道,没出来阻止,因为周沅白不是亲生儿子,跟谁在一起她不关心,其次不想因这事得罪梁家人,梁景以学业为由她更无法拒绝,“我们一家多亏了梁总帮助,小少爷想努力学习,沅白自然该帮你。”
“谢谢周阿姨,等我考了好成绩,一定告诉我爸是周沅白功劳。”原主经常拿梁家压制周沅白,强迫周沅白做不喜欢的事,梁景边说边后悔,不该为和张暖置气,得罪周沅白。
“妈,你知道吗?现在有种人专门喜欢同性,特恶心,还会以各种理由接近对方。”张暖指桑骂槐,言外之意不言而喻。
一直沉默的周沅白放下碗筷走了。
梁景面上仍然保持友善的微笑,“周阿姨,我爸同意小暖住这,是为了给她读书提供良好环境,如果这个家不能给她带来专心学习的环境,那还是赶早搬出去比较合适,免得晚了耽误暖妹妹学业。”
此话一出周玉娟母子瞬间色变,周玉娟对张暖呵斥道:“话怎么那么多?你二哥给小少爷补习功课是正事,同学本该互相帮助,跟同不同性有什么关系?赶紧给小少爷道歉。”
张暖刚转到亦光中学,极怕失去现在的一切,过完嘴瘾开始害怕,“我没说你,对不起景哥哥。”
梁景冷看她一眼,起身走了。
沉默代表一切,张暖急了,“梁景不会真告诉梁总吧?妈,怎么办呀?”
周玉娟瞪女儿一眼,恨铁不成钢地说:“同吃同住,你不能讨他欢心,还处处惹人生气,没出息的东西。”她起身走向周沅白房间,打开门笑道:“儿子,你妹妹年纪小不懂事,惹到梁少爷生气,如果这事告诉梁总,小暖只能回老家,梁少爷素来跟你关系好,你去替妹妹跟他道个歉,你顺便搬到楼上住,辅导梁少爷功课。”
“我和梁景关系并不好,上次他”
不等周沅白说完,周玉娟先红了眼眶,“我知道梁少爷、温少爷他们因为妈妈身份瞧不起你,这些年你受了很多委屈,我都知道,可妈这么做是为了谁?你大哥小学没读完就辍学,妹妹也一直在老家,爸妈虽然没能耐,但为了让你有个好前途,全家已经付出了全部。”
周沅白卡在嗓子里的话,无法再说出口,他抹掉周玉娟眼角的泪,“我跟他道歉,不会让妹妹回老家。”
“谢谢儿子。”周玉娟抽噎着走了。
周沅白望着远走的背影,意识到这一声儿子的来之不易,母亲只有找他办事才叫儿子。
梁景怕惹周沅白更厌恶,在房里来回踱步,绞尽脑汁想办法,谁知这时大佬主动来敲门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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