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冰雪与烈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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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来到晚上，夜已经深了，天空中依稀可辨微弱的星辰，暗蓝色的天空下是一片尚未完全融化的雪地，经过夜间冷风和低温的袭扰，再次结成一层薄薄的冰层。

赵月此时正在大帐中，眨着一双大眼睛，板着英俊的面容，双腿盘膝坐在床榻上，用手支撑着下巴。他心中在思考战争的意义，以及明日作战时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微弱的火光下面，他没有脱衣服，也没有睡觉，而身旁却是曹平此起彼伏的鼾声。

此时，华雄军中的所有士兵应该都已经入眠了。

华雄军帐外，呼啸的北风吹了又吹，营帐中的几处火架上，火苗也是抖了又抖。夜幕下，对面联合军中突然冒出几个黑影，而且数量越来越多，纷纷向着华雄军的营帐处小跑过来。黑影分三路，队列整齐，且速度极快，犹如划过战场的三道疾风。

黑暗里，借助冰面折射出的微弱月光，依稀可以看到一个头戴赤巾的人张口问道：“朱治，有向导吗？我们不了解对面营中的具体情形啊。”

那人是孙坚，他此时半伏在冰面上，警惕地向前方华雄军中的两个岗哨木楼望了望，而后灵光一现，转头对朱治说道：“我记得之前有几个华雄手下的士卒前来投靠，他们应该了解大营内的情形，他们人呢？”

朱治看了看黑暗中孙坚，模糊不清的面容让他的心情紧张，他在一旁小声地低语：“主公，前来投靠的那几个士兵，为首的一个人叫做钱桧，我命他做营中的牢监了，我这就命手下叫他过来。”

说完，朱治向身边人吩咐了几句，一个黑影便又穿过冰原，消失在了联合军的阵前，不一会儿的功夫，他便把钱桧带了回来。

钱桧依旧很邋遢，浑身散发着臭气，这应该跟他看守牢狱有关，毕竟孙坚帐中关押了不少俘虏、哨探还有逃兵，这些人自知求生无路，生活起居并不讲究，于是只能是苦了牢监收拾，对此，钱桧早已是满腔的不平，却又无法发作。

钱桧一到，包括孙坚在内的人都忍不住捂住了鼻子，可钱桧却并不放在心上，他向孙坚靠了靠，谄媚道：“大人，嘿嘿，你叫小人有什么事情吗？”

孙坚面露嫌恶的表情，掩住口鼻，含糊不清地说道：“听说你是从对面营中叛逃过来的人？”

钱桧一拍大腿，连连应声道：“哎呀！正是，正是，将军您是不知道啊，那华雄手下的人，都是些仗势欺人、欺凌弱小之徒，特别是那……”

“够了！”孙坚手下武将韩当实在忍不住了，压低了声音，怒声呵斥道：“我家主公问你什么，你便答什么，哪里来这么些废话牢骚！”

钱桧吓了一跳，身子一震，顿时不敢再发一言，只用一双带着浊黄色眼屎的眼睛看着孙坚，不时用粘满了灰泥的手揉两下有些发痒的眼睛。

如此让人作呕，但孙坚还是忍住心中的愤怒与嫌弃，看着钱桧，平淡地问道：“我问你，华雄军的大营里，各处布置是什么样子的，夜间巡逻的人有多少，华雄的大帐又在哪里？”

钱桧仔细想了想，然后开口说了起来。

夜空中，飘过一缕云烟，挡住了半个月亮。

半响过去，钱桧费了好大一番功夫，终于将全部的情况说完，可他说话的过程当中，吞吞吐吐的，表述也不清楚，还是孙坚和手下诸人将他的话凑在一起分析之后，才得出来最终的结果。

眼下，孙坚已经把钱桧赶回联合军大营去了，他不想看到这个既邋遢又卖主的人。

情报到手，准备工作也已经做的差不多了，孙坚和手下人慢慢地摸到了华雄大营的下方，而上面的两个巡哨的士兵，却有些碍眼。

还好，武将韩当是一个善于骑术和箭术的人，尤其擅长骑射。即便是在夜里，他也有把握在下面射杀那两个人。

在孙坚的授意下，韩当开始弯弓搭箭。

“嗖！”

满弓射出，一支飞箭划破寒冷的夜空，以极快的速度射杀了左边木楼上的士兵，那人尚未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情，就一脸痛苦的捂住被射穿的喉咙，跌落到营外的地面上。

右边木楼上的人见状，大吃一惊，连忙冲着大营内高喊道：“不好啦……”

可是，他的话还未说完，就只听到另一支箭快速飞过的声响，紧跟着，“噗哧”一声，那人的胸膛上便多了一枝羽箭，他的身子一斜，挂在了木楼的栏杆上，死相凄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