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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军交战于野,人数过万,漫无边际,极其壮观。
“鹰,鹰……”
金日耀天,苍鹰盘旋于日下,鹰眼捕捉苍茫,至上往下俯视,但见得双方战阵绵长拖曳,锋矢阵宛若一柄出鞘长剑,由头至尾长达数里,剑锋气贯长虹,一路直剖。
对阵脱裂作两段,一者为五千余步军排成“曲”字阵,与剑锋直面争雄,一者为三千骑军,绕过了锋矢阵东西两翼,由尾部直撞,意图首尾夹击,一举撕碎中军。
浪花,铁骑之浪撞上礁石!中军裂展,八百磐石卫挺着长五尺、宽两尺之巨盾,层层叠叠、凭空筑城!射声卫据中,箭雨漫天,一排又一排的胡骑栽落草地,如饺落锅!
射得极准,排箭却城!
再观剑锋,恰如中切陈腐,虎噬卫排山倒海般步步挺进,横刀绞起残肢断体,蛮横斩断敌势敌气,待北宫大吼‘三段斩!’,敌阵,唰唰唰,矮了一茬又一茬,人头,乱滚!
璇即,桃豹未能撞破磐石卫,见势不可为,纵马欲取两翼,大戟士转锋……
半盏茶。
步军首溃,铁与血较阵,人头不停的滚落,无头之脖血柱喷溅,中断半肢挣扎于血滩,令人见之胆寒,仿若一只魔鬼的手掐着脖子,寸寸窒息。身经百战的胡卒裂着稀黄的牙齿,无声尖叫,浓烈的恐惧,教人胆裂魂飞!
“逃啊!!”
少倾,亦不知谁率先扔下弯刀,抱着脑袋,拔腿便奔,霎那间,惊慌失措的黑蚂蚁窜了满野,一溃千里!!
“吼!”、“唰!”
一名雄壮的大戟士百人将,扬起十字戟,奋力一拉,将一名胡骑由头至尾,中剖,血水与肝肠哗啦啦泄了一地,奇臭难当!仔细一瞅,内中尚有一根手指头!
“撤!!!”
桃豹胸口中箭,豁嘴抖颤,发指眦裂而胆颤心惊,当机立断,拔马便逃。
“呜,呜呜……”挺击号角声,暴响于斜背后。
“轰隆隆!”
雷骑,云动!
……
“蹄它,蹄它……”
“呜,呜呜……”
骑军溃败,呼延谟败了,败得一踏糊涂,败得噤若寒蝉,引以为傲的大漠游骑,便若螟童玩物,被巨枪白骑挑飞向天,斩于马下,被具装骑来回蹂躏,纵使敌军轻骑,装具亦远非已方可比。
草原之子啊,大漠雄风,为何不堪一击?!此战,非战之罪也……
呼延谟眼瞪欲突,把马打得疯快,拼命的逃向函谷关,脑海里则闪现着一幕幕画面,那画面便似梦魇,令人浑身颤抖、羞恼欲狂,颔下溢血,非乃受伤,乃是牙咬下唇,中裂!
“追击百里,驾!”
一声娇斥,大红披风飞扬,白骑卷浪,卷过零星的胡骑,瞬间吞没!撞散成群的溃骑,无情斩杀!如魔鬼之鞭,肆意的鞭笞着暴戾罪恶!大风起兮云飞扬,白骑骄龙,扫荡四野!
“希律律……”
待直直追至百里外,荀灌娘秀足踩蹬,高高勒起马首,人随马起,扬着带血长剑,指着低头逃窜的呼延谟溃骑,娇呼:“尔等皆乃草骑尔,若敢复来,且拽头于马首,吾将探囊而取之!”
“尔等,草骑尔!!”
雄壮洪亮的声音,沿着草海扑了过来,如虎噬魂,令人牙齿打颤,呼延谟未敢回头,双腿死力的夹着马腹仓皇逃窜,经此一役,八千游骑尚据马而逃者,不足四千!内中五成,于溃逃中授首!
当下,荀灌娘扯过脑后红绸抹了抹脸颊血迹,焉知愈抹愈红,索性不管,而后,斜眼看向曲平等人,但见人人铁面雪寒,中目吐赤,神情恭敬,小女郎微微一笑,勒过马首,嫣然道:“暨此一战,敌骑胆魂已丧!诸君,壮哉!”
“荀将军,壮哉!”
“阿姐,壮哉!”
众将目光热烈,孔蓁眼眸直冒星星。
荀灌娘秀眉一扬,嘴角微微一翘,心道:‘吾乃,上将军,三军之主帅矣!’眯着眸子,掠了一眼草野中的尸体,胡人着兽皮甲,不屑拔之,骑弓散落四野,不屑捡之,弯刀可融,奈何懒得顾之,当即,纵马回奔,娇声道:“沿途,聚马,速回!”
“诺!”
白浪反卷,冲向洛阳,一路上挽扯失主之马,收敛已方阵亡白袍,无一拉下。
待至洛阳城南,得马两千有余,白袍重伤八十,轻伤五百,阵亡两百有余,幸而甲坚,是以轻伤者众,亡者大多为轻骑。而轻伤者当即解开救急包,于马背裹伤,足堪复战。
将将奔到城下,闻听城北战角雷鸣,江霸叫道:“城北,敌骑由东北而来,刘中郎率军战敌于城下!”
“东北?”
当即,荀娘子秀眉一竖,稍作沉吟,斜勒马首,绕过城南,反向直插东北,浩浩白骑宛若一柄白色巨剑,卷风掠野,剖开草海,直达敌阵斜背后,恰逢桃豹率骑逃窜。
两军对撞,一者大胜而归,蓄势若涛天之洪,一者夹尾鼠窜,惶惶不可终日,岂能当敌!便见得,白剑纵横捭阖,横扫纵抽,一遍,复一遍,中穿,斜贯,拉绞!
“尤那贼厮,授首!”
徐乂一马当先,沿途撞飞一骑,挺槊中窜一人,顺势抖槊,以槊上未亡之尸,斜斜砸翻两骑,复又反槊削却一首,拍槊直取亲卫寥寥无几的桃豹。
“呜,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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