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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进入露华殿就看见了魏国公。
魏延山靠在椅背处,说起了一件小事:“昨晚有贼人刺杀洛阳令,手段极为凶残。”
璎娘神色冷漠,在她心里,洛阳令父子就是该死之人。
“那贼人和王妃相熟,王妃想不想见?”魏延山道。
璎娘想起昨晚的口技者,对魏国公愈发警惕。
“魏延山起身,他走至门外,对幽州王妃道:“这次不骗王妃。”
璎娘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她看向门外,春光热烈,繁花似锦,像极了魏国公的又一次陷阱试探。
璎娘走至门边,只一眼,便让她浑身血液冻结,僵立在原地。
“如何,此次没有骗王妃吧。”魏延山悠悠然的下了台阶,他站在刺客那,对幽州王妃道:“应是故人来,王妃不来看一眼吗?”
露华殿的台阶很长,璎娘自己也不记得她是怎么跑到了冬雪的身边,冬雪躺在地上,身上都是血,璎娘跪在她身边,伸手将冬雪脸颊上的发丝拂到耳后,又擦了擦她脸上的血,发现怎么也擦不干净,鲜血染红了她的衣裙,让她眼前都是血色。
冬雪望着王妃,呛咳了一声,口中又流出了血,她抓住王妃的手,感觉到她的手颤抖的不成样子,气若游丝:“我,我杀了洛阳,洛阳令,从很早之前,就想,杀了。”
“就算王妃,王妃不在这,我也会杀的。”冬雪露出一个笑容,断断续续说道,从她踏上旅途,就已经抱上了必死的决心。
璎娘低着头,越来越多的血沫从冬雪的口中涌出,她徒劳的擦着,发现冬雪的身上都是伤,仅仅是她看到的就有肩膀,小腿处的箭伤,口里有血沫,是内脏受伤了吗?璎娘俯身,拼命回想着李繁李大夫教给她的方法。
“你别说话,我会救你的。”璎娘摸了摸冬雪的腹部,她察觉不到自己的语气多么惊慌害怕。
冬雪已经看不清主母的脸了,她的视线有点模糊不清,这就是主母失明看的世界?冬雪闭上眼睛,一只温暖的手抚上她的脸颊,滚烫的热泪砸下来,有人在耳边固执的唤她。
魏延山看着幽州王妃给濒死的刺客治伤,她跪在地上,反复查看刺客的伤势,用手轻按刺客肚腹处的伤口,时不时的询问刺客,但多数时刻,她是得不到答案的,在做无用功,可就是这样的无用功,她做了很多。
璎娘额头上都是汗,她感觉冬雪身上最大的伤害应该是脾破裂,这种内脏出血是会要人命的,可没有现代的医疗,根本无法动手术,而她身上多处的伤痕也会让她失血过多而死,璎娘跪在地上,从裙裾处撕下布条简单将冬雪身上的出血口止住,她又摸了摸冬雪肚腹处的紫黑淤青,俯身听了听她喉咙里有无异响。
没有,可能只是轻微的脾破裂?璎娘手摸向冬雪,发现她体温变得很低,唤她几声后毫无反应,显然失去了意识,失血过多导致的休克?
璎娘呆滞在原地,她要怎么做?这里什么都没有。
魏延山望着快死的刺客,正想说话,就看见幽州王妃咬破了自己的手腕,在给她的女婢喂血。
“你干什么?”魏延山惊了一瞬,扣住幽州王妃的另一只手,想拉她起来。
璎娘甩开他的手,焦急恐慌的情绪像沸水充斥着她的心尖,她的血型是最常见的,拜托了,冬雪一定要和她一样。
“你是疯了吗?”魏延山莫名的烦躁不堪。
璎娘充耳不闻,直等到眼前有些晕眩时才停下来。
“花费了这么多功夫,还不是没救回来。”魏延山看着毫无动静的刺客,让护卫抬她下去,璎娘反应过来,连忙追上去。
“我看你是真的疯了。”魏延山忍无可忍的抓住幽州王妃的手腕,掌心一片濡湿,从她身上流出的血腥味让魏延山双目冰冷:“她已经救不活了,你的血流的再多也改变不了她是一个死人。”
璎娘深呼吸一口气,感觉理智到了崩塌的边缘:“放手。”
魏延山渐渐松开幽州王妃的手腕,不期然看见了幽州王妃的目光,她看着他,泪珠还在眼睫上。
一整天的时间,璎娘没有再出过露华殿。
她的手腕被女医包扎了起来,已经不流血了,可璎娘总会想到冬雪。
璎娘靠在床头,常用的绸带已经被她解了下来,放在枕头一旁,夜色已经很深了。
魏延山来时,幽州王妃就安静的靠坐在床头,听见他来,朝他这边望了一眼,神色无动无衷,视他为无物,偏偏她的脸颊绯色惊人,唇色比牡丹还浓,许是临近睡觉的缘故,幽州王妃的长发垂落下来。
乌鬓浓腮,稠丽如花。
“女医说你发热了?”魏延山让屋内的人下去,他走至床边,仔细观察她。
“堂堂王妃,要为了一个低贱的女婢不喝药?”魏延山坐下来,语气带着嘲弄,他拿过药碗,发现药碗里的药一点也没少。
幽州王妃只是怏怏的看了他一眼,她垂着眼眸,因为高热,眼尾都烧着绯红,突然伸手,想将魏国公手上的药碗打翻。
魏延山按住幽州王妃的左手,又看了看她缠着纱布的右手,两人之间靠的极近,魏延山看着幽州王妃因高热绯红的脸颊,似乎闻到了她身上的香气。
魏延山用药勺舀了小半勺药汁。
幽州王妃被他按住了左手,右手暂不能动,魏延山察觉到她的抗拒厌恶,慢条斯理道:“王妃还是听话些好,可以少吃些苦头。”
幽州王妃似乎听进了他的话,慢慢的朝他这边靠了过来,他目光不由自主的将视线放在她身上,看着她靠近,长睫低垂,长发有一些落在了他的手背上,低头时,唇色洇红,像是要喝药般,俯靠下来。
幽州王妃身上的香气幽幽传来,让魏延山有片刻失神,也就在这一刻,绯红唇色轻启,里面却有一点寒光闪过,幽州王妃轻仰头,似蜻蜓点水般快速划过他的脖颈。
药碗哐当落地。
魏延山猛地扼住幽州王妃的脖颈,他按着她,将她按在金纱薄被里,俊美的面容有一瞬间扭曲,另一只手却是往幽州王妃的口中探去,细细的血丝从幽州王妃的唇角流到雪白的下颌,脖颈处,也流到了魏延山的虎口上。
魏延山面无表情的用两指从幽州王妃的口中拿出了伤人的利器。
一块很小的三角状的锋利瓷器碎片。
魏延山左手下滑,顺势按压住幽州王妃的气管,迫使她张口呼吸。
他俯身,发现幽州王妃唇内已经被三角瓷器刺的血肉模糊,怪不得从他进来就没说过一句话。
魏延山慢慢坐起身,这才感觉到脖颈的刺痛。
听见屋内动静的女婢也闯了进来,随后惊恐的发现国公脖颈处有一道可怖的伤口,正往外渗着鲜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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