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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竟然没死?”萧慕英看着突然出现的司徒玦,倍感意外。

“你的意思是,我必须要死是吗?安沉香确实被你控制了,可是想杀我,那是不可能的。”

原来司徒玦当时会失踪就是被控制的安沉香搞得鬼,他用飘醉将司徒玦迷魂之后,便将他扛到了不远处,企图将他杀了埋掉。

但司徒玦不是这么容易就能干掉的人,他逃脱之后用点穴的手法让安沉香忘了刚才那一段记忆,让他以为自己已经办成了事,回到了帐篷中。

随后,他将计就计,干脆不回到队伍里,而是远远的跟在他们几个人后面,看看究竟是何人搞鬼。而夜铃迩特地留下的他的那份东西也帮了他的忙,至少没叫他饿死渴死。

之后,他又顺手救了被沙墙掩埋,险些窒息而死的白与归。也正是因为要照顾白与归,他没有办法马上跟上夜铃迩他们,不过如此一来,反而叫他看到了随后跟上来的金和风和萧慕英。

司徒玦为了躲过金和风和萧慕英,特地多休息了一会儿,等到金和风和萧慕英走远了些,尾随不会再被发现,他这才带着虚弱的白与归跟在他们二人身后,一路到了这里。

“不对啊。”夜铃迩这才觉察出这其中的不对劲儿来,“我历经了千辛万苦,根据诗谜解开了一路上各种选择之谜,这才好不容易到这里来,为什么你们一个接一个的都可以进来?要说是跟在我们后面的我可不信,作为钥匙的饮血只有我有,而当时我刚走进那条正确的甬道之后,门就马上关闭了,祭坛回归原位,你们不可能是从那条路进来的。”

“铃儿,聪明如你,连这么简单的问题的答案,都想不到吗?”司徒玦道。

夜铃迩道:“倒也不是想不到,既然你们可以告诉我答案,我为什么还要费力去想,不是吗?”

“说得有理。”

夜铃迩道:“想必是早就有人带着饮血来过这里了,只是镶嵌在饮血剑柄上的钥匙那个时候已经遗失,因为没有钥匙,打不开最后的门,所以这个人或是这些人便离开了,但是他们离开的时候并不是原路返回的,而是想了一些办法打了另一条通道,也方便下次得到钥匙后直接来开门,以防万一那个时候饮血已经不在他们手上了。”

司徒玦点了点头。

夜铃迩接着道:“但是这样推断还有一个漏洞,羊皮后的诗谜没有人能够看懂,所以就算当时羊皮没有被毁掉,诗谜还印在羊皮后面,也没有人能通过诗谜选中正确的道路。不过这并不是什么很难解释的问题,只要来到这里的那些人人数足够,一个一个选项试过来,总能找到对的那条路。有能力挖这条密道的人……”

夜铃迩看向司徒玦。

“挖这条密道的是我的师祖。”司徒玦道。

夜铃迩恍然大悟,司徒玦的师祖,也就是真正的玄霜的师父,上上任的玄霜大人,玄霜楼楼主,他手下能调派的人还不是普通人,而是个顶个的顶级杀手,就算真的走错了路,还有一定的机会能逃得出来,不至于损兵折将。

“那我就明白了,师祖挖了密道后一定会留下地图,而这样的东西一般只传给楼主,所以那张标有密道的图纸之前是由玄霜也就是你的师父赤练的父亲在保管,而王爷你作为下一任楼主的准继承人,先看过了那张地图。后来,金神医杀了玄霜,那张地图便落入了他的手中,所以他也可以来到这里。”

“是的。”司徒玦道。

“但是这张地图的所在,金神医,我想,你并没有告诉你的儿子吧。”夜铃迩看了金和风一眼,然后转向萧将离,“大师兄啊大师兄,你的亲爹亲娘对你真不怎么样,亲爹有了秘密通道却不告诉你,亲娘刚才还指挥傀儡捅了你一刀,我真替你难过。难怪,你要和赤练联起手来抢龙兰宝藏了。”

金和风道:“铃儿,这一点你可说错了。”

夜铃迩道:“我哪里说错了?”

金和风道:“我是因为早就发现了他有忤逆我之心,所以才将全部计划向他隐瞒。”

“要不是你和她只把我当做得到宝藏的人偶和棋子,我会这样吗?”萧将离突然大吼道,“你们把我生下来,只是为了把我当成一个提线木偶操纵在手里,把我送进宫扮演一个无权无势的皇帝,整天被太后和大臣玩弄于鼓掌之间,除去皇帝这个身份,作为儿子的我却从来没有得到过你们一丝的亲情、关心和疼爱!你们两个人的心里只有龙兰宝藏!只有宝藏!所以我才要和练儿联起手来一起反抗,所以我才要帮夜铃迩!”

确实,萧将离帮了夜铃迩好几次,有时候若有似无的提示,还有那本兵法。

“只有她能够带我来到这里,找到宝藏,然后让你们两个彻底死心!因为宝藏是我的!是我的!”

夜铃迩看着红了眼的萧将离,心中感慨万千。

就在这时,被司徒玦搀扶着的虚弱的白与归说道:“铃儿,我早已说过,所有人都是带着目的接近你的,只有我不是。”

身为龙兰族的后人,白与归只想保护好属于龙兰的宝藏,不到万不得已不想挖出,即使真的将它挖出,也必须由他亲眼见证,这就是身为龙兰子民的使命。

“白与归,你到现在还在执迷不悟,你只是被龙兰族的使命束缚住了,你接近我,一样是为了龙兰宝藏!”

“宝藏?!宝藏是我的!”听到龙兰宝藏这几个字,倒在地上后腰还流着血的萧将离突然站了起来,就像没有受伤一样,直接冲向了金和风。

金和风不躲不避,就等着萧将离冲到他面前,随后他一抬手,侧身一让,一枚雕花金针扎在他的身上,萧将离突然被定住了身形,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金和风食指中指并拢,在萧将离后腰附近连点五六下,只见萧将离的伤口突然就止住了血,他掰开萧将离的嘴,将一枚药丸喂到他的口中。

那是一枚止血的药丸,配合着金和风刚才的点穴手法,即使萧将离刚才受了那么重的伤,现在也绝对无性命之忧了。

原来金和风还是在乎萧将离的。

就在金和风医治萧将离的时候,司徒玦突然将白与归放在一边,一个箭步猛扑向门上的机关。眼见着司徒玦就要摸到门上的开关,萧慕英也扑将过来,拦住了司徒玦的去路。萧慕英虽不是司徒玦的对手,但是拦住他半盏茶的功夫还是没什么问题的,毕竟司徒玦现在还没有使出全力。

萧慕英拦住司徒玦的这么点功夫,金和风已经来到了门前,他的手抓住了门上的白色小玉柱。

而伤员夜铃迩,病员白与归,被点了穴道的伤员萧将离和被控制了没有自我意识的安沉香只能站在一边看着金和风缓缓转动那枚白色小玉柱。

小玉柱拧了一圈,不知从何处传来遥远而沉重的齿轮锁链声,随着连续不断的卡啦声,最后那扇门缓缓的开启,从门内传来的耀眼的金色光芒透过门缝一点一点洒在门外的地上。

金光一点一点洒在金和风的身上,也洒进了他的眼中,他的瞳孔此刻都变成了金黄色。

而对夜铃迩来说,吸引她的并不是从门后传来的金色光芒,而是伴随着金色光芒飘出来,钻进她鼻翼的一股甜腻的香味。

这种香味让她回想起了很久以前她刚刚穿越来,双眼还未睁开之时,她的灵魂漂浮在空中,被一团白光包围,周身漂浮的就是这样的甜腻的香气。

这一股不可思议的气息,就像她穿越过来时候的气息一样,一模一样。

门后,还有一扇门,那扇门有一扇穿越之门。

这股甜腻的气息好像有魔力似的,*着夜铃迩忘却了身上暗器的伤痛,她慢慢起身,向门内走去。

金和风已经在开启的门外看见了里面成堆的黄金和宝石,他绝对不可能让任何人抢走他历经千辛万苦得到的战利品,夜铃迩也不能。

他捡起刚才因夜铃迩躲避暗器而不小心掉在地上的饮血,就朝夜铃迩刺了过去。

“铃儿,小心!”

夜铃迩只觉后背被人一撞,随后便听见刀剑入体的“噗呲”一声。

夜铃迩回过头来,饮血的剑尖已经进入白与归体内大半,正扎在他的心房之上,但他的双手正紧紧抓着饮血的剑身,锋利的饮血划破了他的手掌,鲜血不停的滴到地上,他也没有丝毫的松懈,一旦他松开饮血,饮血就会刺穿他的身体,刺中他身后的夜铃迩。

白与归被风沙掩埋之后极度缺水,本来已经奄奄一息,被司徒玦酒醒之后又费尽全力才赶上了大家,此刻已经精疲力竭,刚才金和风举起剑的那一瞬间,他的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夜铃迩不能死,他没有任何能力,他也是这里所有人中唯一不会武功的一个,他别无他法,只能用身体替夜铃迩挡剑。

“白与归!”

夜铃迩反身将站立不稳、几欲倒下的白与归揽进怀中,金和风握着饮血是刺入不能,拔出不成,金银珠宝就在眼前,金和风红了眼睛,干脆松开手中的剑,径直朝门内走去。

“铃儿。”白与归这时才终于松开牢牢抓着饮血的手,他的双手已经血肉模糊,“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为什么要替我挡这一下,你根本不需要这么做的。”

“因为保护你,是我的使命。”白与归咳了两声,口中涌出的鲜血使他的话听不分明。

“你为什么还要执着于什么使命,你应该为你自己而活!”

“铃儿,你……你听我说。这不是龙兰族……龙兰族赋予我的使命,这是我自愿为你……为你挡的,因为……我爱你,你是我的全部,你就是我的使命。”

“白与归,你怎么这么傻?”夜铃迩眼睛发酸,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我傻,因为你聪明啊。聪明如你,一定要好好的……好好的活下去。为了我,活下去。”白与归的声音渐渐轻了下去,他的手无力的垂到地上,他的掌心还在不停的流着鲜血,但他已经停止了呼吸。

“铃儿,小心!”

夜铃迩因为白与归,根本没有注意其他人在干什么,听到司徒玦的喊声,她抬头,便看见萧慕英朝她冲了过来,夜铃迩呆坐在原地不知该如何反应。

只见萧慕英左手突然张开,一片白色的药粉在空气中弥漫开来,朝夜铃迩处飘来,就在这时,司徒玦已经赶到夜铃迩的面前,他一把将怀抱着白与归的夜铃迩推开,自己却不慎吸入那些白色的粉末。

那是金和风和萧慕英特别研制的毒药,吸入之后浑身无力,半柱香后毒发身亡,全身化为脓血,并且没有解药。

任凭司徒玦武功再高,在吸入毒药之后立刻浑身无力,倒在地上动弹不得,萧慕英上前两步,将司徒玦抓起来挟为人质。

“你,立刻自裁,否则我杀了他。”萧慕英将剑搁在司徒玦的脖子上,冲着夜铃迩吼道。

夜铃迩笑了笑,将怀中的白与归放下,拔下他身上的饮血剑,缓缓站起身来:“这样,还有什么意义?”

夜铃迩捂了一下心口,刚才她起身的时候不小心牵动了胸口的暗器,那枚暗器离心脏又近了几分:“就算我自裁了,他一样要死。就算我不自裁,我也一样要死。”

萧慕英道:“你可以不死,他也可以不死。你的伤我可以救,他的毒我可以解,但是你们两个人只能活一个。是你自裁,还是我杀了他,你自己选。”

夜铃迩笑了笑,她知道司徒玦所中之毒一定没有解药,而自己,萧慕英怎么可能为自己治伤,简直就是个笑话,这个萧慕英,不过是想让自己尝尝在两难中选择的感觉而已,她道:“我曾经问过你两次这个问题,当我被劫持用来威胁你的时候,你会救我吗?当你是王靖玦时,你斩钉截铁的告诉我,不会,而且没有任何的解释,我当时只当是你不会怜香惜玉,或是对我不过是对普通人一样毫无感情。当你是司徒玦时,你依旧告诉我不会,但你给了我解释,你说,如果你能保证我的安全,你会义不容辞的去死。”

“那你的答案,是什么?”司徒玦道。

“我曾经不止一次告诉过你,我最讨厌别人骗我。所有人都因为龙兰宝藏接近我,而我一直以为只有你不是。你也一直在骗我,而且骗了我最久,骗走了我的人,也骗走了我的心。我现在告诉你……”夜铃迩顿了顿,“我认了。从前世到今生,只有我骗别人的份,没有比人骗我的份,这是我第一次被人骗得团团转,虽然后来我发现了真相,但……就当被你占了个大便宜吧,我认输了。其实我,一点都不聪明。”

“你们还要打情骂俏到什么时候,快选!”

“阿玦,你听着,我是来自未来二十一世纪的人,我不是夜铃迩,我的真名叫叶铃铛,我是一个杀手。我之所以说这些,是因为以后我可能没有机会告诉你了。”夜铃迩拿起手上的饮血,架在自己的脖子上。

“不要!”司徒玦想要阻止,却根本使不上力气,被萧慕英牢牢箍住。

就在这时,萧慕英突然觉得后颈一疼,好像有什么东西叮了她一下,随后,她的后脑和太阳穴都传来了这种疼痛,与此同时,夜铃迩手腕一翻,朝着她自己的剑突然朝向了萧慕英,萧慕英慌忙拉过怀中的司徒玦,想用他来当挡箭牌,可她却动不了了,她的大脑还会思考,但身体却不听使唤。

夜铃迩的剑刺穿她的胸膛,鲜血喷洒出来,染红了司徒玦的衣衫,司徒玦闭上了眼睛,仿佛昏了过去。

“司徒玦!”夜铃迩丢掉手中的剑,抱住了倒下来的司徒玦。

“血债血偿,萧慕英。”萧慕英的耳后传来了安沉香咬牙切齿的声音,原来刚才安沉香恢复了神智,他偷偷向夜铃迩示意,夜铃迩这才假意自裁,好骗萧慕英放松警惕,这才让安沉香有机可乘,将金针打进她的脑中,让她瘫痪。

“你……”萧慕英想说话,可是却勉强只能发出几个断断续续的音节,“死……陪……我。”

“安哥哥,你没事吧。”

夜铃迩怀里搂着司徒玦,身边躺着白与归,眼前的安沉香是唯一一个看起来毫发无伤的人了,但那只是看起来而已。

“我没事,铃儿。”安沉香笑着,“我回来了。”

突然,安沉香的表情扭曲了起来,他惨叫一声,瞬间跌倒在地,他捂着肚子,在地上来回的翻滚,好像有什么正在他的体内涌动。

“安哥哥,你怎么了,安哥哥?”

“啊,疼!好疼!铃儿,救救我!救救我!”

“怎么了,安哥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蛊!蛊在咬我!”安沉香的眼耳口鼻全都流出了丝丝鲜血。

安沉香是因为强行反抗蛊的控制,现在被蛊反噬。

“安哥哥!”夜铃迩也不知该如何是好,控制蛊毒的萧慕英已经死了,她根本不知道该怎么救安沉香。

“杀了我!杀了我!”安沉香满脸是血,他的七窍还在不停的往外流血,模样恐怖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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