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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有事,我这就先辞了。”慕云墨当然知道孟夏是要逐客了,他连忙抢在孟夏前面起身辞别。

孟夏点头,眸底有了笑意,“不送!”

“我也出去转转。”秦宝林和慕云墨一起出门。

“夫人,你真要?”青梅在一旁听着,心里也知孟夏今晚会有所行动。

孟夏抬步往书房走去,“书房说话。”

“是,夫人。”

……

房间里,叶守听到外面院子里恢复了平静,他才松开了紧攥着被子的手,长吁了一口气。

孟晨曦奇怪的看着他,问道:“叶哥哥,你怎么了?”

“没事!”叶守摇摇头。

孟晨曦不相信,刚刚他看得很清楚,听到外头有官差后,叶守就变得异常紧张。

“叶哥哥,外面那些官差不是来找你的吧?如果是,你可一定要跟我说,我可以让我娘保护你。”孟晨曦担忧极了,虽然他和叶守相处不久,但他就是觉得叶守很亲切。

叶守一听说他要告诉孟夏,连忙拉紧了他的手,眼神有些慌乱的道:“不!你千万不要告诉孟姨,这事不能让她为我担心。”

“那你就告诉我啊,我可以为你保守秘密。”孟晨曦拍拍小胸膛,一脸坚定保证。

“我?”叶守有些犹豫。

孟晨曦作势下床,“你不说,我就去告诉我娘了,如果你说了,我就保证跟你来一个男子汉与男子汉之间的约定。”

男子汉和男子汉之间的约定?

叶守闻言,不由的双眼一亮,从没有人说他是男子汉,更从没有谁把他当成一个男子汉。就算他在那个位置,那也只是一个没人疼没有爱的孤儿。他死了爹,没了娘,他在那个地方就像是一个任由人摆布的娃娃。

一点也不开心。

叶守看了孟晨曦许久,终于点头,招手让他附耳过去。

两个小家伙坐在床上,低声细语。

“叶哥哥,你比晨曦还要可怜,晨曦起码还是娘亲和许多人疼爱,而你却连一个叔叔也并不曾真的爱过你。叶哥哥,你放心!我一定不会把你的秘密说出去,而且我向你保证,以后我会和你在一起,咱们会有兄弟情。”

孟晨曦说着,便伸手搭上叶守的肩膀。

两人相视一眼,咯咯笑了起来。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孟晨曦传出了小手指,冲着叶守灿烂的笑着,“咱们来拉勾,保证不会改变。”

“好!”

两个小手指刚勾在一起,青杏就端着黑漆漆的药汁进来,她的身后是端着食物的林曲儿。勾着的手指松开了,叶守笑了笑,没有在意。

“少爷,你们在玩什么呢?”林曲儿笑着问道。

“奶娘,我和叶哥哥做了一个约定,一个不能说出去的约定。”孟晨曦朝叶守再次伸出小手指,“叶哥哥,咱们拉勾作誓。”

叶守郑重的点头。

两人的手指勾在一起,“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笑着盖印,立下誓言。

孩子们天真的笑声感染了林曲儿和青杏,两人也看着他们微微笑了起来,“少爷,起床梳流一下,该用早饭了。”

青杏也上前,“叶公子,这是夫人让青杏出去买的衣服,请叶公子换上吧。待会梳洗过后,叶公子和少爷一起用早饭,你的药也已经煎好了。”

叶守点点头,轻声道:“青杏姐姐,别叫我什么叶公子,要不,你就唤我叶守吧。”

“不!叶公子是夫人和少爷的客人,青杏不能逾越。”青杏行走江湖多年,看人还是能看出几分的。叶守虽然被打得鼻青脸肿,但他身上的那种气场是掩盖不住的。

一旁,孟晨曦笑道:“叶哥哥,你就别太乎这些。青杏虽然嘴上唤着少爷,可她心里一直把我当成自个的亲侄儿般疼着。这也就是一些虚的叫法,咱们心里都清楚就行了。”

听着孟晨曦人小鬼大的话,林曲儿和青杏不由的笑了。

叶守见他们主仆都能相处得如此有爱,心里更是羡慕孟晨曦了。

书房里,青梅立在书案前,静静的研墨,侍候孟夏画草图。孟夏作画的手法流利,一气呵成,一幅接一幅,似乎没有停下来的打算。

青梅知道,这个时候的孟夏是有心事的。

她就是靠着画草图逼自己冷静下来。

青杏端着点心进来,见书案上已有不少草图,便朝青梅示了个眼神,无声的询问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青梅耸了耸肩,轻轻摇头。

“好啦!你们两个也别猜了。我没事!”孟夏终于放下笔,看着青杏,问道:“洪兴那里可有新的消息?海棠的伤势如何?”

“洪兴来信说,海棠的伤势没有再恶化,只是海棠听说夫人来了栾城,几次都想赶过来与夫人汇合。至于祝王府那边,洪兴说,一切进展都顺利。”青杏据信汇报。

孟夏听了,点点头,取了纸,写了两份纸条,“你把信拿去回给洪兴。”

“是,夫人。”青杏应是,放下点心和茶水,转身出门。

青梅见孟夏脸上有了疲色,便道:“夫人,你昨晚一夜没睡,要不就在软榻上睡一会吧?”

孟夏摇头,“不用了,我还有事情要处理。我先去找一下穆大夫,你把这些图纸发出去给我大嫂吧。”说完,她抬步出门,直接去找穆大夫。

夜色降临,秦宝林一身酒气的回来,一进院门,便问青梅,“你们门主呢?”

“夫人昨晚一未没有休息,累了,吃了晚饭就歇下了。”秦宝林身上的酒气扑鼻而来,青梅蹙了蹙眉头,轻道:“秦老板,你一定是出去应酬喝多了吧?你先在院子里坐一会,青梅去煮碗醒酒茶给你。”

“不,不用了。”秦宝林走到石桌前坐了下来,抬头笑眯眯的看着青梅,道:“如果可以的话,麻烦青梅姑娘给秦某准备些酒菜。”

还要喝?

青梅惊讶的看着秦宝林,可见他从进了院门就一直盯着孟夏的房门看,心里就有些明白了过来。

他这是借酒浇愁啊。

难道他不知道,此举只会让愁更愁吗?

吹着凉凉的夜风,秦宝林却感觉不到凉意。他紧跟着慕云墨,两人一起出了四合院。他强拉着慕云墨去酒馆,一直喝到刚刚两人才散了。

慕云墨那个书生,酒量还不错,不过,也是被他给灌倒了。只可惜没有从他的嘴里套出一点什么来。

酒馆里。

秦宝林前脚刚离开,慕云墨就骤然睁开双眼,起身笑着看酒馆大门。小样,喝酒这样可难不倒他,他只需事先服下一料药丸,就可以把酒当白开水喝。

只是他没有想秦宝林的酒量这么好,两人竟在这里喝了三个时辰。

慕云墨信步出了酒馆,抬头见天色已暗,便唤出朱雀,在他耳边轻言了几句。朱雀一脸愕然的看着他,轻问:“公子,真要这么做?”

“当然!我的话,你什么时候都不用怀疑,尽管照办便是。”

朱雀再次得到答案,便不再多说什么,咻的一声,以他出现的方式,又同样的离开慕云墨的视线。

真是太疯狂了。

若是摄政王还是会过敏,把人给丢了出去,那该怎么办?

皇宫里,长秋殿,宫女和太监各站一排,田公公和李权站在大殿中央,无人敢抬头,全都惴惴不安。沈望一言不发,负手信步从每一个人面前走过,阴冷的眸子从他们的脸上一一扫过。

那种从骨子里发出来的阴狠,从他身上散发出来,整个大殿上的人连大气都不敢喘。

沈望站在田公公和李权面前。

田公公和李权只觉心跳如雷,冷汗涔涔,没过一会,他们就受不了那种煎熬的心理折磨,扑嗵一声跪在沈望面前,咚咚咚的磕头。

“属下(奴才)无能,请王爷饶命。”

其他人见他们两个跪下,一刻也没停顿的跟着跪了下去,“请王爷饶命!”

沈望居高临下的看着李权和田公公,薄唇轻启:“抬起头来。”

闻言,李权和田公公飞快的对视了一眼,两人怯怯的抬头,心惊胆颤的看着沈望。

“田富,昨日本王说过的话,你现在给大家重复一遍?”

田公公闻言,咚咚咚一通乱磕。饶是服侍了两代皇帝,大场面见过不少的他,此刻也被沈望身上释放出来的冷咧气息给吓到。

昨晚沈望也是在长秋殿,明明白白的告诉他们,若是今日太阳落山之前,还找不回皇帝,他们这些人就要杖打二十,还要离开长秋殿。可眼下,时间已是亥时,皇帝却仍旧不知在何处?他们这些人怕是连脑袋都保不住了。

“本王让你说话,不是让你磕头,你若是喜欢磕头,本王可以让你磕到天亮。说!”

田公公立刻停止磕头,声音颤抖的道:“回摄政王的话,昨夜王爷曾说过,若是今日太阳下山前仍找不到皇上,奴才们杖打二十,再逐出长秋殿……”

“现在是何时?”沈望冷声问。

田公公低低的应道:“亥中。”

沈望眸子微眯,眸中杀气骤浮,“来人啊,把这群废物拉下去,凌迟处死,行刑之前。”

“是,王爷。”外面,安顺带着巡营房的人进来,把一众太监宫女押了下去。一时之间,长秋殿里,求饶声,呐喊声,哭声,一声比一声大。

安顺看向田公公,田公公打了个冷颤,连忙朝沈望磕头,“摄政王请看在老奴一辈子在宫中兢兢业业,服侍了两代君主的苦劳下,饶老奴一命吧。”

安顺移目看向沈望,只见沈望面色铁青,并不一点缓和的意思。安顺自然这代表着什么,便挥手让自己的人进来把田富押走。

田富还想解释求饶说些什么,却有巡营房的人上前,架住他,把他拉了下去。

沈望招手让安顺过去,低声在他耳边轻言了几句,安顺点头,一脸凝重的离开。

刚刚还黑压压一群人的长秋殿,此刻空荡荡的,只剩下沈望和李权。李权心跳如鼓,袖中的暗攥成拳,如果不这样强压着自己,他真怕自己就起身朝大殿门跑去。

这气氛真的很压抑,压得他快要喘不过气来。

李权额头上的汗水一滴一滴的滴在青玉石地砖上,院子里宫女太监们的惨叫声,一声比一声凄厉的传来,震痛了他的耳膜,震惊了他的心。

这样的一幕,他还是在四年前,摄政王助新帝登基,排除康王和党羽时看到过。

那一年,大晋政局摇晃,先帝病逝,太子失踪,康王欲拥重自封为王。谁也没有料想到,一个已死了二年的安王会突然和慕丞相一起拥着太子出现,力挽狂澜,在一场血风腥雨过后,亲自牵着年仅七岁的太子登基。

这几天,为了政局稳定,百姓安定,摄政王的手段从未迟疑或是软弱过。

这些跟当年还是安王的摄政王,行事是截然相反的。

李权想到刚刚那个曾在后宫中呼风唤雨的田公公,如今已被拉了出去,他就更是担忧接下来自己的结局。皇帝从宫中失踪不见,这跟他这个禁军大统领是绝对有脱不了的关系。

轻吁了一口气,李权闭上眼睛,试图让自己豁达的接受惩罚。

“请王爷责罚。”

没有求情?

沈望淡淡的看向李权,“李权,你可还有什么话要说?”

“回王爷的话,昨夜百花巷出了一起杀人案,据目击者回话,先是三个小混混抢了一个十岁左右的少年郎的东西,然后又围殴他。似乎是因为那少年郎手中还有一物,死也不放。后来,有位白袍男子将少年郎救走,属下已派人去查京城的所有当铺,看看会不会有什么收获。”

“查出什么来了吗?”

沈望的声音缓和了一些,但一想到如果被殴者是小皇帝,他的眸光又冷了几分。

李权应道:“属下暂时还没收到情报。”

这时,安顺从殿外进来,看了一眼地上的李权,道:“王爷,李大统领的人求见。”

“马上让他进来。”

沈望的心有些紧张了起来。如是证实了那少年郎就是小皇帝,那至少证明小皇帝并没有出意外,只要人活着,这就好!

“参见摄政王。”

“起来吧,说说到底查到了什么?”

禁军李威一脸凝重的从袖中取出一个布包,双手奉到沈望面前。

沈望蹙了蹙眉头。

安顺接过布包,打开布包,里面的一块青龙玉佩就出现在沈望的眼里。沈望心中一窒,眸中怒火翻滚,“李权,本王念你当年保持中立,没有为难安*,本王现在就给你一个将功赎过的机会,你亲自带人去查,找到那人,你直接交给本王。”

“是,谢王爷不罚之恩。”李权暗暗松了一口气,总算是过去了。

如果再像刚刚那样下去,沈望不用杀他,他也会倒下去了。

沈望只是看了他一眼,转身就大步离开长秋殿,“安顺,出宫。”

摄政王府。

沈望出了宫门就让安顺亲自领队带人去搜查小皇帝的下落,如今已知小皇帝流落在京城内,搜找的目标也就小了一点。

城门已封锁,小皇帝只要活着,人就一定还在京城。

“你在我房里做什么?”沈望推开房门就看见慕云墨正斜躺在他的软榻上,手里拿着蓝本册子,双腿高高的翘起二郎腿。他见沈望回来,笑着把手中的册子往沈望丢去,笑道:“当然是给你送礼来了。再说了,你的房不就是我的房吗?”

说着,慕云墨朝沈望抛了个媚眼。

“滚,少恶心本王。”沈望直接用他丢来的册子掷向慕云墨。

慕云墨轻松的接住册子,随意翻了一下就丢在软榻上,“外面不都是这么评论咱们的吗?你现在觉得恶心了,那你还好意思恶心我四年?我可真是交友不慎,怎么就交了你这么一个损友?”

“我不跟你吵了,我先去梳洗一下。守业失踪了一天一夜,到现在还没有找到人。”沈望一脸疲惫,只在真正的至交面前,他才会露出真实的自己。

慕云墨闻言,不悦的瞪着他,“我没听错吧?你可是摄政王,找人还要你亲自去找,巡营房和禁军如果全是吃白饭的,那不还有刑部的人吗?”

活该!累死他!

可,慕云墨还是忍不住的心疼他。

他与沈望从小一起长大,两人情同手足。

他看着沈望从一个阳光少年,一步一步的变成现在这副面色表情,眸子里从未出过暖光。他绝口不提六年前出使东玉朝时发生了什么事情,也不愿去回想。旁人或许不理解他,但慕云墨却是可以理解的。

那个阳光傲骄的少年,其实就是一个外冷内热的闷骚,有什么苦水自己一个人忍。他不去想,不去查,只是因为,那真相他已猜到了不少。

面对至亲的相残,他宁愿装傻。

其实在他的心里,一直都有一颗不曾改变的赤子之心。否则,他不会费尽心思,机关算尽的辅助小太子沈承业。只是,他每个月心痛的那几天,他一定也是恶梦连连吧?

他不是无情的人,一直都不是。

“这个,拿去。”慕云墨朝他丢去一个绿色的小瓷瓶,沈望接住,拧开盖,凑鼻闻了闻,“这是什么?”清清爽爽的青草味,没有呛鼻的香味。

“我特意为你调制的精神,你待会沐浴时,把它倒在浴桶里,保证可以让你身心俱舒。我不是猜到你这两天会忙吗,所以就给你调制了这个,特意在这里等你。”

沈望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弯唇笑道:“谢谢你,云墨。”

“你少来这套,赶紧滚去泡个热水澡吧。我回去了,这几天小五也是怪怪的,我回去看看他。”慕云墨转身出了房门,直接回慕王府。

他得回去哄哄小五,晚一点再过来看戏。

沈望进了净房,把一小瓶的精油全都倒进热水中,精油的味道随着热气袅袅升起,萦绕在整个净房里。沈望深吸了一口气,果真有种舒服的感觉。

云墨那小子,倒是会心疼他。

他脱下外袍,随手一丢,外袍就完美的挂在屏风上。屋梁上,孟夏趴在那里,看着热气氤氲中,那个熟悉的陌生人修长的手指一件一件的脱下身上的衣服。

对的!常在她梦中出现的就是这张脸。

孟夏封他为熟悉的陌生人,因为他们彼此真的是很陌生,唯一熟悉的是他们共同有一个孩子。虽然孩子是前主的,但却是她艰难生下来,辛苦养育的。

孟晨曦就是她的孩子。

孟夏见沈望脱下内衫,连忙闭上眼睛,这厮的身材不错,不过,她今天不是来看美男出浴图的,她是来取那颗据说被摄政王随身携带的续香丸的。

沈望沐浴时,也不喜有人在旁,所以,此刻,喏大的净房里只有舒服坐在浴桶里的沈望,一个在屋梁上趴着,觉得心跳加快,脸上发烫的孟夏。

孟夏暗斥:“孟夏,清醒一点。对着这么一个没良心的男人,你干嘛脸红心跳?”

头越来越晕,孟夏的身子摇晃了一下,差点从屋梁上掉下去。幸亏她眼捷手快的抱住屋梁,否则她会直直的掉进沈望的浴桶里。

靠坐在浴桶里的沈望骤然睁开双眼,眸底骤染杀意,梁上有人。他不动声色的继续泡在热水中,就想要看看对方想要做什么?

对方不像是来杀他的,因为他感觉不到杀气。

孟夏见沈望一动不动的坐在浴桶里,好像是睡着了,便轻轻的从梁上跃下,轻手轻脚的走到屏风前,正准备去拿沈望的长袍时,就听到耳边响起哗哗水声。

他是故意引自己下来的?

孟夏回过神来时,人已被沈望的猿臂拉进浴桶里。

哗啦啦……浴桶里的水不满的往外溢,净房里的地面变成了小河流。

呃?

蒙脸布脱落,孟夏吃了一惊,一个失神中,已被沈望抢了先机。

孟夏反应过来,伸手去抽腰上的软剑,手却已被沈望先一步锢住。沈望冷眼微眯,看着孟夏,“你是谁人派来的?来本王府上有什么目的?”

他居然不认得自己?

孟夏惊讶的察觉到沈望的眼神。

那眼神绝对是装不出来的。

有这个发现,孟夏简直就是太开心了,因为她再不担心沈望会认出自己,续而查到孟晨曦的存在。孟夏弯唇一笑,抬起膝盖往沈望的身下撞去,沈望眸中锋芒乍现,按住孟夏的头,用力的往水里按。

“想死?本王成全你。”

孟夏的水性不好,准确的说,她就是一个旱鸭子。没过一会儿,她就被呛得满面通红,不停咳嗽。人的求生本能反应,孟夏的双手在水面上乱抓,突然抓住了一个把,她顺势一拉,想要先出水面,再进行反击。

咝……

沈望倒吸了一口冷气,双手骤松。

果然,她一下就子浮出水面,孟夏惊喜的甩去头发上的水珠,却不料甩出一头乌发。呃?这样也可以?这发带实在是太不给力了。

发绡扫过沈望的脸,痒痒的,水珠仿佛是顺着他的脸庞滴进了他的心里,荡起了圈圈涟漪。

她居然是个女的。

这都不是他最震撼的,让他震撼的是他居然没有过敏,他居然觉得她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唰了一下,沈望满脸通红,黑眸染上薄雾。

“放手!”

声音竟也沙哑了。

沈望被自己的声音吓了一跳。

孟夏低头看去,也是一阵面红耳赤,连忙松开手,唰的一声,她手中的软剑就架在了沈望的脖子上。他认不出自己更好,这样更是安全。

“出去!穿衣。”

沈望面色淡淡的看了一眼高高的浴桶,“姑娘不觉得这浴桶太高了吗?咱们姿势并不方便出去。”

孟夏运功往浴桶上拍去,哗啦啦……浴桶变成几片废木片,水流得整个净房都是。

“现在出去,穿衣。”

沈望勾唇笑了笑,道:“姑娘,你这么大费周张的进来偷看本王沐浴,难道不是那了那一回事?你现在又急巴巴的让本王穿衣,本王倒真有点想不通了。”

“呸——”孟夏嫌恶的呸了一口,目露不屑,“谁是来偷看你沐浴的?还那一回事呢?本姑娘的胃口很叼,你这身材是本姑娘看过最差的。”

闻言,沈望没有由来的心中一阵怒火。

听听她的口气,这话里的意思是她阅人无数,什么身材都看过了?

敢情这还是一个女的采花大盗?

自己居然对这么一个女的不过敏?想到这里,沈望的怒火更炽,右手一伸,夹住剑身,用力一扭,剑划破手心,血滴了下来。

她用的居然是玄铁打制的剑,连他的功力都无法夹断。

沈望伸手往她胸口拍去,孟夏身形一闪,迅速躲开。二人各站净房一边,一副要开打的架势。

“究竟是谁人派你来的?”

孟夏听了这话就想笑,想着也就这么做了,她咯咯的笑了起来,应道:“你不是说了吗?我是来偷笑的,结果很不理想。我想走了,你去拦着不让,这是何意?难道要我告示天下,摄政王的身材并不好么?”

“没挑战我的耐心。”沈望恼得咬牙切齿。

孟夏脸上的笑容更甚,“本姑娘说的是实话,摄政王这是怒羞成怒了?”

“竟然你成心找死,那本王就满足你。”沈望欲跳过去,这时,他才后知后觉的发生自己片缕未着。孟夏瞧着他的表情,笑着呛道:“王爷,小心着凉才是。”

突然,一阵幽香传来。

孟夏和沈望惊愕的相视一眼,两人飞快捂住鼻子,却已经是来不及了。两人体内迅速的发热,下腹痒痒的,那是一种让人难捺的痒,让人想抓也抓不了的痒。

“下流!”孟夏斥道。

沈望眸光渐冷,“你以为是本王。”

“不是你,那会是谁?”孟夏冷喝,瞪了他一眼,提着剑就往外走。不行!她要火速离开这里,回去找穆大夫要一颗药。

“站住!”沈望喝止,“你以为本王府上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

孟夏回眸,弯唇,笑颜如花,“你以为你拦得住我?”

沈望看着那笑颜,心中一窒,却是更生自己的气,“不试,怎么知道?”

“想死,那本姑娘就成全你。”孟夏提剑朝沈望劈去,眼角余光扫到他屏风上的长袍时,孟夏这才突然清醒过来,她在干什么呢?怎么被这厮气得连来这里的目的都差点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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