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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凌云也笑了笑:“我也不知道,其实我不觉得我做了什么。”
楚凌飞微微一叹:“有些人就是天生有这种无人能及的魅力,即使什么也不做,也值得旁人心甘情愿地臣服并誓死追随。何况无论隐卫、天狼还是楚家军,三皇星都当他们是以命相交的兄弟。”
端木琉璃不由皱了皱眉:“那不是太劳心费神?”
楚凌飞笑笑:“不以心交,怎能换得这种生死追随?”
端木琉璃沉默片刻,突然淡淡地一笑:“凡事物极必反,这种生死追随带给他的,并不只是无上的荣光吧?”
此言一出,两人的脸色均不同程度地变了变,楚凌云已经接着淡然一笑:“五弟,我瞧你一点也不急是不是?还有闲心说这些。”
楚凌飞愣了一下,立刻垮下了脸:“三皇嫂,三皇兄那些法子不适合我的,你快另外帮我想想办法。”
端木琉璃的额头一排黑线:她真的不是神仙啊,为什么总以为她有解决一切问题的本事?
楚凌飞正在眼巴巴地看着端木琉璃,秦铮从门外走了进来,一眼看到他顿时挑了挑眉:“珺王怎么在这里?”
楚凌飞下意识地反问:“那我应该在哪里?珺王府吗?你的意思是这琅王府我来不得?”
秦铮又挑了挑眉:“你不去找你家王妃吗?怎么还有闲心在这里跟王爷磨牙?我知道了,你根本就巴不得她消失,当然不会主动去找了,是不是?”
一听到王妃两个字,楚凌飞第一个就想到了安紫晴,然而听到后面这两句话,他却一下子反应过来,忍不住兴奋地反问:“你说什么?你的意思是司徒笑颜失踪了?”
秦铮了然地点了点头:“原来你还不知道,我就说嘛。没错,我刚刚从街上回来,无意间打听到司徒笑颜逃婚,如今将军府正秘密派人到处找她。”
听到他肯定的回答,楚凌飞越发兴奋,忍不住击了一下手掌:“太好了!如今什么办法都不必想了,最好她永远不要回来,父皇就没法给我赐婚了!对了,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不知道,”秦铮摇了摇头,“我不是为这件事去的,是在打探别的事情的时候,无意中听到那些秘密寻找司徒笑颜的人在私下抱怨,说小姐逃婚,却把他们害苦了,还说五皇子有什么不好,如果换成是我,我巴不得嫁给他等等之类的话。不过我瞧他们的样子,应该找了好几天了,还以为珺王已经知道了此事。”
楚凌飞摇头:“不但我不知道,父皇也不知道,而且赐婚之事父皇是刚刚告诉我的,显然他是先找了司徒默。不过司徒默的胆子还真大,出了这么大的事居然隐瞒不报。难道他不知道这种事根本瞒不住吗?”
“他大概是想碰碰运气,”秦铮笑了笑,“毕竟逃婚可是大罪,如果被皇上知道,他就吃不了兜着走了,所以才选择暂时隐瞒,想要在皇上发现之前把司徒笑颜找回来。”
楚凌飞挠了挠眉心,哼了一声说道:“我倒希望他永远不要把司徒笑颜找回来,而且我可以在父皇面前替他求求情,让父皇不要怪罪他就是了。”
想到如今的局势,众人都觉得有些好笑,真不知皇家这些事怎么就这么麻烦,而且总是难以尽如人意。想要的偏偏得不到,不想要的反而硬往怀里塞。
不过听到楚凌飞的话,端木琉璃却只是笑了笑:“你以为司徒笑颜找不回来,你的事便可以彻底解决了吗?父皇既然决定为你赐婚,那么即使没有了司徒笑颜,也可以有别人。”
楚凌飞一愣,不自觉地点头:“有道理,也就是说,此事还得请三皇嫂费心帮我想想办法。”
端木琉璃扭头: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好心提醒你一句而已。
略一沉吟,她暂时转移了话题:“既然司徒笑颜失踪之事连秦铮都知道了,父皇怎么可能一点消息都听不到?大内密探的办事能力不是那么差吧?”
楚凌飞摇头:“三皇嫂,你可别小看了秦铮的本事,他打探消息的功夫虽然不敢说与通天阁并驾齐驱,至少大内密探是远远比不上的。再说父皇绝对没有想到会发生这种事,自然不会专门派人打探将军府的动静。”
端木琉璃点头:“有道理,不过这事早晚会被父皇知道,将军府的麻烦大了。将来即便把司徒笑颜找了回来,只要你以她逃婚为理由,相信父皇不会再强迫你娶她为妃,所以最麻烦的是如何让父皇永远打消这个念头。”
楚凌飞点头:“所以绕来绕去,还是回到了原来的地方,三皇嫂费心了。”
端木琉璃吐出一口气:“给我点时间,这一时半刻的我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
楚凌飞立刻答应一声:“我知道,我只是来求助于三皇嫂,无论三皇嫂最终能不能帮上我的忙,我都一样感激。如此,我就不打扰三皇嫂想办法了。”
说着他起身欲走,楚凌云已经开口:“司徒笑颜逃婚一事你先不要提起,在任何人面前都装作还不知道。”
楚凌飞倒是有些不解:“为什么?我们不将此事禀告父皇么?就任由司徒默继续隐瞒下去?万一他要是在父皇发现之前把司徒笑颜找了回来,那我就无法以此为借口拒绝这门婚事了。”
楚凌云笑笑:“没那么简单,司徒笑颜既然存心要逃,就绝不会轻易被司徒默找回来。而且最主要的问题是,只怕司徒默死都想不到司徒笑颜究竟去了哪里,当然更找不到她了。”
楚凌飞的眼中闪过一道光芒:“三皇兄的意思是,你知道司徒笑颜去了哪里?”
楚凌云又笑笑:“现在还不好说,而且这也不是你该打听的事,你只需要照我说的话做就好。”
楚凌飞毫不犹豫地点头:“我知道了,那我先走了。”
秦铮的好奇心也快要爆棚,眼看大厅中只剩下了他们三人,他才迫不及待地问到道:“王爷,司徒笑颜究竟去了哪里?”
楚凌云依然不曾打算回答:“现在一切还都只是我的猜测,等有了确切消息我再告诉你。你打听得怎么样了?”
秦铮刚才已经说过了,他出门并不是为了打听司徒笑颜的事,而是为了邢子涯。叹了口气,他摇摇头说道:“到目前为止,琰王还不曾打算放他离开。同样,太医也没有办法治好他的病。王妃,我们还要继续这样等下去吗?会不会来不及?”
端木琉璃微微一笑:“不相信我?”
“对天发誓,绝对没有,”秦铮立刻摇头,“我只是担心子涯的病情会出现始料未及的变化,从而耽误了大事。”
端木琉璃沉吟片刻,接着点头:“你的顾虑也有道理,既如此,咱们就人为地加快一下行动速度。”
说着她转头看向了楚凌云,楚凌云却只是笑了笑:“需要什么,或者需要我做什么?”
端木琉璃笑笑:“暂时来说什么也不需要,只不过如果我们的计划败露……”
“一切后果我来承担,”楚凌云点头,“不管结果有多么糟糕,我帮你兜着。”
端木琉璃点头:“好,我等的就是这句话,秦铮,接下来就看你的了。”
商议好了行动步骤,秦铮便转身退了下去,楚凌云才微笑开口:“琉璃,你是不是也猜到了司徒笑颜的去向?”
端木琉璃笑了笑:不过就是斯德哥尔摩效应罢了,也称为斯德哥尔摩症候群,即所谓的人质情结,别忘了当初是谁绑架了她。
这些超现代的词汇她自然不会说出口,只是简单地说道:“我虽然也有这方面的猜测,但并没有任何证据,我想你掌握的证据应该更多一些。”
楚凌云不置可否:“不管怎么样,司徒笑颜应该的确去找她认为是救星的那个人了,只可惜,恐怕她会失望。”
“失望还是次要的,”端木琉璃摇了摇头,“我只担心会因此引出更严重的后果,不过事已至此,她只能自求多福。”
楚凌云答应一声:“说得对,所以这不是我们应该关心的重点,如果你真的想要帮助五弟,必须得标本兼治,有没有办法?”
“有才见鬼了,”端木琉璃忍不住苦笑,“这件事先放一放吧,至少司徒笑颜逃婚一事暴露之前,父皇不会给他选别的女子。还有,现在最应该为自己担心的是司徒默。”
楚天奇自然绝对想不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所以第二天早朝之上便当众宣布要为楚凌飞和司徒笑颜赐婚,要两人三个月后择吉日完婚。
楚凌飞倒是面无表情,却不动声色地看了看司徒默,果然发现他眼中闪烁着明显的惶急担忧,心下也不禁觉得他十分可怜,居然摊上这样的女儿。
连五皇兄都开始迫不及待地拉拢朝中的大臣了吗?退朝之后,楚凌欢一边走一边满脸阴沉地想着,居然一下手就是大将军司徒默,他的眼光倒真不错!真不知他是如何骗得父皇为他赐婚的,还真有两下子!
要想登上皇位,能够拉拢的朝中大臣都不能放过,尤其是手握兵权或者手握重权的人更是重点下手对象,比如司徒默。
所以之前,楚凌欢曾经不动声色地在有限的几次见面机会中试探过司徒笑颜的反应,只可惜他看得出司徒笑颜对他根本一点意思都没有,正想着如何才能打动她的芳心,或者让楚天奇为他赐婚,没想到还不等他下手,这朵花就落到了楚凌飞的手中,他怎能不气?
不过气归气,楚天奇既然已经赐婚,就表示这件事只怕是不会再有什么改变了,楚凌欢只能咬着牙迅速离开,却完全没有看到楚凌云眼中那抹令人发毛的笑意。
一路急匆匆地来到宫门口,他却没有看到邢子涯的影子,顿时眉头一皱,忍不住暗中骂了一句:都快死了还到处乱跑,小心死在犄角旮旯里,连个收尸的人都没有!
站定脚步四处张望了一番,视野可及的范围之内仍然没有看到他,楚凌欢不由更加恼怒:跑哪去了?这个时候居然不在这里等着护送本王回府,简直就是失职!是不是知道自己快要一命呜呼了,所以就什么都不怕了?
他这样想自然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因为邢子涯从来就不是那样的人,他并不是不想在这里等着自己的主子,只不过是身不由己而已。
在这一点上,他甚至比秦铮还要尽职尽责。秦铮通常都是护送楚凌云入宫之后便一个人到处瞎溜达,算算时间差不多了才赶回来等候。而邢子涯则是从头到尾都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保证楚凌欢不管任何时候出来都能够看到他。
今天也是这样,看着楚凌欢入内,他便站在原地等候,秦铮立刻凑了过来,关切地问道:“子涯,你的身体怎样了,现在还会昏倒吗?”
邢子涯看他一眼,淡淡地说道:“我没事。”
秦铮看着他,片刻后苦笑一声:“算了,你不想说,我也不用自讨没趣,你歇着吧,我到处逛逛去。”
看着转身离开,邢子涯疲惫不堪地吐出了一口气,什么也没说。可是刚刚过了没多久,他便突然感到脑中一阵晕眩,尽管及时扶住了旁边的石狮子,却依然缓缓地倒了下去,很快就失去了意识。
紧跟着,不远处秦铮的脸从大树后露了出来,嘴角带着一丝淡淡的微笑:师弟,若论用毒,你始终还是比我稍差一筹。我这样做真的是为了你好,不要生我的气。
宫门口有士兵把守,看到他突然昏倒,他们自然吃了一惊,其中一人立刻说道:“快看,那不是邢护卫吗?他好像出事了!快,过去看看!”
旁边的侍卫点头答应,立刻跑了过来,轻轻晃了晃他:“邢护卫,你怎么样?”
然而邢子涯毫无反应,另一人便接着说道:“我听说邢护卫患了脑疾,估计一定是旧疾发作了,我看咱们立即将他送往太医吧,否则万一耽误了病情怎么办?”
另外几人立刻点头:“对对对!来,搭把手,咱们把邢护卫送过去。”
当邢子涯从昏迷中醒来,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自己既不在琰王府,也不在宫门口,这个地方分明就是太医院。费力地翻身坐起,他眉头紧皱:“我怎么会在这里?”
其中一名太医上前说道:“邢护卫方才在宫门口昏倒,是把守城门的士兵把你送来的。我等已经为邢护卫做过检查,是脑疾发作才会如此,暂时没有大碍了。”
邢子涯原本想要立刻离开,然而暂时两个字却让他心中一动,故意不解地问道暂时:“暂时是什么意思?敢问太医,我这病还有救吗?”
几位太医互相对视了一眼,方才那说话的人接着说道:“要说有救也有救,要说无救却也无救。”
这不是废话吗?邢子涯眉头皱得更紧:“还请太医明示。”
那太医微微一笑:“邢护卫这脑疾已经是药石无效,唯有开颅术才医得好。说无救是因为我等都没有这个本事,说有救是因为唯一会开颅术的人是琅王妃,邢护卫只需要去找琅王妃便可。”
听说有救,邢子涯原本还心中一喜,然而听到这句话,他眼中的喜悦却不自觉地落了下去:琅王妃?
从太医院出来,他脑中还不停地盘旋着琅王妃这三个字。绝望了那么久,如今终于有机会捡回一条命,他当然很高兴。只是不知道楚凌欢会不会允许他去求助于琅王府的人呢?
虽然彼此之间存在着利益冲突,可是毕竟关乎他的性命,楚凌欢应该不会反对吧?更重要的是秦铮之前说过,不管彼此之间是什么样的关系,王妃都愿意救他一命。
“子涯,终于找到你了!”耳边突然传来楚凌欢的声音,“你想急死本王吗?”
邢子涯回过神来,面前已经站着满脸焦急的楚凌欢,便点头说道:“多谢王爷挂念,属下已经没事了。”
“真的没事了?”楚凌欢的脸上有着明显的紧张,抓着他上上下下看了好几眼,“本王听宫门口的侍卫说你昏倒在地,被人送了到了太医院,这才急忙赶过来找你,真的没事了吗?”
邢子涯点头:“是,王爷放心。”
“那就好……”楚凌欢放开了手,看着他眼中有一抹不动声色的研究,“那些太医有没有告诉你是怎么回事?”
邢子涯笑了笑:“就是旧疾复发,还能是怎么回事?他们还说属下这脑疾已经是药石无效了。”
“子涯,你别听他们胡说!”楚凌欢立刻郑重其事地摇了摇头,“你放心,本王一定会想办法救你的,不管用多好的药,本王都会给你找来。”
邢子涯摇了摇头,面上看不出异常,其实眼中也闪动着别样的光芒:“王爷不必费心了,属下已经问过太医院所有的太医,他们都说不管再吃多少药都没用,属下要想活命,除非是开颅术。”
楚凌欢立刻心中一跳,跟着狠狠地咒骂了几句:这群没用的老东西!治病救人的时候没那么大的本事,坏本王的事到是一个比一个积极!
“开颅术?”他故意满脸惊喜,“既然有办法,那就太好了!走,跟本王去问问他们,何时能够给你做开颅术,让你快点好起来!”
邢子涯摇头:“没用的,属下已经问过了,他们说至少在整个京城会开颅术的人只有一个。”
楚凌欢心中又是一跳,故意满脸不解:“只有一个?谁?”
邢子涯静静地回答:“琅王妃。”
楚凌欢垂在身侧的双手突然紧握成拳,接着又慢慢放开:很好,连这个也不是秘密了!虽然知道不可能一直隐瞒下去,但原本也是期盼着能够瞒到他病重而死的那一天就好,谁知现在连这一点也做不到了吗?
咬了咬牙,他不经意间一转头,才发现邢子涯正在看着他,顿时有些微的慌乱:“啊?啊!琅王妃?可以肯定吗?她真的会开颅术吗?”
“是。”邢子涯点了点头,“王爷不要忘了,当初琅王妃的母亲记忆丧失,就是琅王妃给她做的开颅术。”
此事尽人皆知,要是摇头就显得太假了,楚凌欢便立刻点了点头:“对对对,确实有那么回事,这么说来琅王妃真的能够救你了?可是你也知道三皇兄为人阴险狡诈,一直视本王为最强劲的对手,他怎么会救你?不过谁说只有她一个人会开颅术,宫中那些太医不会,不代表咱们府中的太医也不会。走,回去问问他们!”
邢子涯点头,两人便一前一后地往琰王府而去。虽然看得出他满腹心事,楚凌欢却故作不知,将方才楚天奇为司徒默和司徒笑颜赐婚一事说了出来。
邢子涯跟在他的后面,却不便说什么,保持着一贯的沉默。回头看他一眼,楚凌欢接着说道:“五皇兄还真是口是心非,明明不久之前刚刚说过此生只要彤儿一人,这才过了几天,居然就勾搭上了将军的女儿,他就不怕被世人笑话吗?”
邢子涯勉强答道:“或许他只是没有拒绝的机会。王爷也听到了,这是皇上为他二人赐婚,即便珺王心中不愿,只怕也不敢拒绝。”
楚凌欢一声冷笑:“你也太善良了,以为每个人都像你一样吗?依我看五皇兄巴不得这样,不费吹灰之力就得到了司徒默这个强助,他不愿意才怪。别忘了,司徒默可是大将军,也是个手握兵权的。”
邢子涯点头:“既然如此,那说不定珺王就是拼着被人笑话也要得到这个强助了,再说就算有人笑话,他也可以以这是皇上赐婚为借口,旁人也就说不出什么了。”
“所以说五皇兄也是个万分狡猾的……”楚凌欢又气又恨地说着,“我就是不懂他到底是用了什么手段,才骗得父皇为他赐婚的?”
这个问题的答案邢子涯自然不可能知道,只好重新保持着沉默,楚凌欢原本也并不指望他回答,只是越想越觉得心烦意乱:看如今朝中的局势,大皇兄已经被押入天牢,永无翻身之日,二皇兄身在方外,从来无心皇位,四皇兄自从被废了一身的功夫,就算对皇位有兴趣也是有心无力。
五皇兄原本看着也是个淡泊名利的,后来才知道他也在暗中培植着自己的势力,显然也是想一飞冲天。六皇兄则胸无大志,更非帝王这才,八弟和九弟有都还年幼,就算他们也觊觎皇位,却没有足够的本事。
也就是说,如今有本事成为下一任帝王的就是三皇兄,五皇兄,还有他本人。
比较起来当然是三皇兄的机会最大,原本自己跟五皇兄是基本持平的,可是如今五皇兄居然得到了司徒默这个强助,这对他而言绝对不是个好消息。若是继续发展下去,恐怕他也会跟其他人一样,离皇位越来越远了。
经过这样一番仔细的分析,楚凌欢才突然发现就像当日西门紫照所说的那样,他如今所做的一切其实并没有多大的意义,就算他再怎么不愿意承认都好,其实他真的不是楚凌云的对手。
可难道仅仅是因为这样就干脆放手算了吗?那么这些年来他所做的一切努力又算什么?
不,绝不!就算最后真的登不上那个金光灿灿的宝座,也必须抓住一切可能争取一番!再说虽然现在八弟和九弟尚且年幼,但用不了几年他们就会长大成人,肯定也会加入到皇位的争夺之中。
父皇正当盛年,后宫又有几位嫔妃怀了龙胎,谁敢保证将来不会有比三皇兄更出色的皇子出生?父皇身康体健,再撑个二十年完全没有任何问题,谁说这天下一定就是三皇兄的了?
再说将来会发生什么,谁也不知道。比如当初三皇兄意气风发,神采飞扬的时候,不是也有不少人都在私下议论,说他是最具有帝王之像的人吗?可是后来怎么样?还不是被人整得那么惨,险些一命呜呼?如果不是端木琉璃多事,他早就是一堆白骨了!
这样的事既然能发生第一次,就能发生第二次,谁知道下一次他再摊上什么灾难的时候,端木琉璃是不是一定救得了他?
所以不能放弃,坚决不能放弃!如今必须在尽力扩大自己势力的同时耐心等待机会,有时候实力并不是一切,机会也是非常重要的!
这样想着的时候,刚才还有些垂头丧气的楚凌欢突然觉得信心万丈,不由用力攥了攥双拳,算是为自己打气。
为了显示对邢子涯的重视,回到府中楚凌欢便立刻将所有的太医都召集过来,满脸严肃地将方才的事重复了一遍,最后问道:“宫中的太医都不会开颅术,你们几个呢?本王不是听说你们都对这方面颇有研究吗?”
几人对视一眼,其中医术最高明的太医严金明上前说道:“王爷,咱们是都曾经研究过开颅术,不过开颅术毕竟凶险极大,不到万不得已,臣等还是希望能够保守治疗。”
楚凌欢点头,表示可以理解:“但是如今子涯已经吃了那么久的药,却仍不见好转,是不是只能进行开颅术了?”
严金明叹了口气:“王爷有所不知,咱们几人正在商讨这个问题,邢护卫的病只靠药物已经是无法治愈了,臣等正在考虑是不是用开颅术。”
楚凌欢忍不住皱起了眉:“既然药物已经无用,当然要用开颅术了,还考虑什么?”
严金明摇头:“自然是因为开颅术毕竟存在一定的风险,臣等不敢贸然动手,必须慎之又慎。”
楚凌欢眉头皱得更紧:“这样吧,你老老实实告诉本王,做开颅术和保守治疗,究竟哪一个更可取?”
严金明顿时满脸为难:“这……王爷,是这样的,若是保守治疗,一段时间之内邢护卫仍会头晕昏倒,但不至于有性命之忧。若是做开颅术,一旦成功,邢护卫可以恢复正常,但一旦失败,邢护卫这条命恐怕就保不住了。何去何从,邢护卫不妨自己选择。”
楚凌欢早已把目光转到了邢子涯的脸上,叹了口气说道:“子涯,你怎么说?本王倒是觉得能够用药物暂时维持现状也不错,至少本王可以抓紧时间命人去搜集一些名贵药材,说不定就可以治好你的病了。”
邢子涯却沉默了下去,而且垂下了眼睑,许久不曾做声。直到众人都等的有些不耐烦,他才突然说道:“我要做开颅术。”
众人都愣了一下,楚凌欢更是下意识地反问:“你说什么?做开颅术?子涯,你要慎重考虑啊,你没听到吗?做开颅术风险极大,一旦失败你可就……”
“一命呜呼,我知道。”邢子涯淡淡地笑了笑,“可是王爷,我宁愿那样,也好过如此半死不活。”
虽然表面没有异常,楚凌欢的眼底深处却闪烁着阴冷的光芒,甚至颇有些恼怒之意,皱着眉头说道:“子涯,你是本王最得力的助手,无论如何本王真的不想失去,想尽一切办法也要保住你。”
邢子涯点了点头:“王爷的心意属下十分感激,可是王爷方才也说过了,药物对属下的病已经起不到任何作用,属下这般动不动就昏倒,跟废物有什么两样?何况这样的状况也不可能一直维持下去,属下的病只会越来越重,最终还是免不了一死,既然如此,倒不如冒险做开颅术,一旦成功,属下还可以继续为王爷效力。就算失败了,最终的结果也不过是个死,属下也算是彻底解脱了。”
无论从哪一方面来看,这些话都当有道理,可是楚凌欢却依然试图劝说:“但是……”
“王爷您不用说了!”邢子涯一抬手打断了他,“属下已经决定了,就做开颅术,即便失败了也不怨任何人。到时就请王爷念在属下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赐属下一张草席裹尸,随便挖个坑埋了也就是了。”
话既然说到这个份上,楚凌欢自然不好再说什么,只得勉强点了点头:“既然你心意已决,本王就不勉强你了,那你先下去歇息,本王会即刻命他们准备好所需的物品。”
“是,多谢王爷。”
邢子涯答应一声,转身退了下去。楚凌欢的脸色早已阴沉得不能再阴沉,忍不住咬牙说道:“倒真是个不怕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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