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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月白喘过一口气:“生不如死。不过我冒犯王妃在先,这一切都是我应得的惩罚,我受得住。”
“好,那么你就呆在这里吧!”楚凌云背负着双手准备离开,“我不会派人看着你,你若想运功疗伤或者想要离开都随你,不过……”
“我知道。”蓝月白打断他,苦笑一声说着,“不过我最好能够保证我可以承担一切后果是不是?”
楚凌云挑了挑唇:“很好,这次算是教你学了一个乖,如果你一直乖乖留在这里,说不定什么时候我满意了,愿意放你离开了,那么你我之间的恩怨就一笔勾销,我不会再计较你对琉璃的冒犯。”
蓝月白点头,已经没有多少力气:“多谢,我会……尽全力等到……那一天。”
楚凌云也不再说什么,转身拉着端木琉璃的手:“我们走。”
然而端木琉璃却皱了皱眉不肯离开:“你确定要这个样子?他虽然不该把我掳走,但的确没有冒犯过我,你已经把他打成重伤,要不然就算了吧。”
“王妃不必为我求情。”蓝月白赶在楚凌云之前开口,“数日来我已经无数次后悔当初的决定,如果不受……这些惩罚,我反而会寝食难……安,这样虽然*上痛苦,但是我心里会好……受得多。”
端木琉璃还想说什么,楚凌云却已不由分说拉着她就走。秦铮等人也随后离开,而且只是将房门虚掩,果然不曾派人看守。
房中很快只剩下蓝月白一个人,不时咳嗽着,承受着越来越剧烈的疼痛。他只觉得自己的意识失去又恢复,恢复又失去,眼前先是一阵阵发黑,又是一阵阵金星乱冒,到了后来居然五颜六色,令他恍然怀疑自己是不是已经濒临死亡,所以眼前出现了幻觉。总之剧烈的痛苦之下,他浑身冷汗如瀑,不但很快浸透了衣衫,连身下的床单都湿了一大片,仿佛刚刚从水中捞出来一样。
狼王不愧是狼王,就然就连折磨人的手段也如此与众不同。他其实并没有用多么花哨的法子,就是让你痛,痛到无法忍受,又不得不忍受。
之前他已经说过,端木琉璃已在他心中,如果有人要生生挖走,他会痛。谁敢让他痛,他就会让谁更痛,痛死活该,就像如今的蓝月白。
这一夜蓝月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熬过来的,他只知道至少有一半的时间他的意识是处在丧失的状态,即便有也是混乱不堪的,因为胸口的剧痛占据了他全部的思维,他根本无法考虑其他。
不过唯一让他感到松了一口气的是,那痒痒药天亮的时候失去了效用,至少不再咳嗽了。而当窗外的天终于渐渐亮了起来,他恍然觉得自己仿佛去阴曹地府转了一圈,然后又回到了阳间,就像死过一次那么难受。
就在此时,只听一声门响,他转头一看才发现来人居然正是楚凌云,不由苦笑一声:“狼王起得好早,是怕我逃走了吗?我已经说过不会走的。”
“我知道你不会走。”楚凌云的声音很温柔,仿佛对着自己的老朋友,“所以我只是来看看你死了没有,不过看你的样子那痒痒药已经失效了吧?”
“是。”蓝月白点头,“狼王要不要再给我吃一颗?”
楚凌云不至可否,走到近前时手中已经又捏着一颗小小的白色药丸:“张嘴。”
蓝月白抿了抿唇,因为那不堪忍受的剧痛瑟缩了一下,到底还是乖乖张嘴把那颗药丸吞入了腹中。可是等了半天喉咙却依然没有发痒的感觉,他不由皱了皱眉:“怎么没有效果?难道失效了吗?”
“那不是痒痒药。”楚凌云笑了笑,“同样的招数我一向不会用两次的,否则多没意思。这种药只不过是可以防止你的断骨愈合得太快而已。”
蓝月白闻言先是愣了一下,接着点了点头,什么也没说:“哦。”
“怎么,不满意啊?”楚凌云靠近,笑得更加温柔,“你要不想吃这种药也行,我可以随时观察着,如果发现断骨开始愈合,我就重新帮你打断,你觉得怎么样?”
蓝月白挑了挑唇角:“看狼王的心情吧,我没意见。”
如此一来,楚凌云反而觉得很有意思:“你不生气?”
蓝月白笑笑:“我为什么要生气?”
“因为我在侮辱你啊!”楚凌云说得理所当然,“像你们这种人不是一向喜欢说什么士可杀不可辱吗?你为什么不要我杀了你或者给你个痛快之类?”
蓝月白不由一声苦笑:“我虽然不如狼王聪明,但也不是傻子,何况世人皆知只要落入了狼王手中,死是最好的解脱,我如此冒犯王妃,狼王不会让我轻易获得解脱的。再说我既然敢来,就早已做好打算,准备迎接狼王的任何惩罚,不管是*还是精神上的。你若高兴,我任你侮辱。”
楚凌云看着他,突然淡淡地笑笑:“这可是你说的。”
蓝月白点头:“是我说的。”
“好。”楚凌云伸出了手,捏住他的下巴将他的脸左右摇晃了几下,满脸研究,“听说京城中有些达官贵人的口味比较奇特,不喜欢倾国倾城的美女,反倒喜欢相貌俊秀的男子,我瞧你长的也算十分俊俏,说不定很抢手呢!”
蓝月白浑身一僵,似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狼王你说什么?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你应该听得很清楚啊!”生怕他还不够害怕,楚凌云居然用手背轻轻抚摸着他的脸,“不过你若想让我说得更清楚一点也无妨:我要把你送给那些达官贵人,做他们的娈童,你觉得如何?”
蓝月白的脸色终于变了,一巴掌拍掉他的手翻身而起:“狼王!你……噗!”
这一下动作太过猛烈,内外伤再次齐齐发作,令他猛地一张口,鲜血狂喷。
楚凌云坐在一旁,面不改色地看着他,仿佛觉得很好玩。
吐出几口血,剧烈地喘息几口,蓝月白突然觉得虽然剧痛依然,胸口却顺畅了不少,不再闷得厉害,不由手捂胸口咬牙说道:“狼王,你是……认真的?”
“你瞧我的样子很像是开玩笑?”楚凌云的神情果然无比郑重,仿佛正在跟蓝月白商议国家大事一般,“你昨天不是刚刚说过愿意接受我的任何惩罚吗?现在你还敢不敢这样说?”
蓝月白紧盯着他的眼睛,慢慢抬手擦着唇角的血,一时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之前他的确已经做好了承担任何惩罚的准备,包括死亡,可是他怎么都没想到楚凌云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如果真的沦为了那些变态的玩物,他还能继续活下去吗?
“行了,不要再吓唬蓝阁主了。”一个虽然清冷但却宛如天籁的声音突然响起,端木琉璃已经端着托盘迈步而入。
看到她,蓝月白眼中刹那间掠过一抹惊喜至极的光芒,继而满是求救的色彩:“王妃……”
“谁说我在吓唬他?”楚凌云哼了一声,“是他自己说的,我想怎么惩罚他都行。”
“那你用些男子汉大丈夫该用的法子。”端木琉璃瞅他一眼,“就像昨天那样堂堂正正地跟他打一架,打死无怨,何必走这些歪门邪道。”
嗯嗯嗯!蓝月白虽然不曾开口,但却用力点头,心中居然有些小小的委屈。
楚凌云看他一眼,笑笑:“那些手段他不是不怕吗?我这叫另辟蹊径。”
“你已经成功吓到他了,可以收手了。”端木琉璃毫不客气,“回去吃饭。”
楚凌云起身:“那你呢?”
端木琉璃将手中的托盘放在桌子上:“我马上就来,你可以先吃,或者等我。”
“我等你。”楚凌云笑笑,“不过不要让我等太久。”
直到他真的离开并且越走越远,蓝月白才浑身一松,几乎瘫在了床上:“好一个狼王,还真是不走寻常路,吓死我了!”
端木琉璃淡淡地笑笑,盛了一碗稀粥端到床前:“你也会害怕吗?当初我就曾经劝过你最好不要与凌云为敌,你为何不听?”
蓝月白微微叹了口气:“我并非存心与狼王为敌,只是……”
“不必再说,同样的话不需要再重复。”端木琉璃打断他,“坐好,我喂你吃一些。”
“月白不敢。”蓝月白立刻摇头,“请王妃放在这里,我自己来就好,王妃还是快些回去陪着狼王吧。”
端木琉璃倒是没有坚持,点头说道:“如此,那你小心些,我晚点再过来看你。”
不愿被人看到自己的狼狈样子,等她离开蓝月白才挣扎着挪到床前,慢慢端起粥碗舀起一勺往口中送去。这对一个三五岁的孩童来说都再简单不过的动作,对他而言却是一个不小的考验。因为他每做一个动作,都会牵扯到胸的内外伤,每动一下那些断骨就齐齐地互相摩擦,那种痛犹胜于刚刚被楚凌云打中一掌的时候。
可是因为楚凌云刚才的话,他突然觉得这其实并没有那么难以忍受,如果真的把他送去给那些达官贵人当玩物,他才是欲哭无泪!
狼王,你也太不客气了。蓝月白一边强忍剧痛一边喃喃自语,你到底打算折磨我到什么时候?
回到前厅,楚凌云已经坐在桌前,看她回来抬起头露齿一笑:“那小子没敢对你怎样吧?”
端木琉璃白他一眼:“他还能对我怎样,被你折磨得还不够惨吗?”
“琉璃,你怎么好像在怪我?”楚凌云很委屈,整张脸都皱在了一起,并且在桌子上画着圈圈,十分怨念,“我这是在为你出气耶,你居然怨我?你有没有搞错?”
端木琉璃看他一眼,忍不住失笑:“差不多就算了吧,蓝月白其实本性不坏。再说你也是个嘴硬心软的,明明就在帮蓝月白疗伤,干嘛还故意把他吓得魂飞魄散?”
楚凌云晃着脑袋:“我哪有?”
端木琉璃笑笑:不承认就算了,我知道就行。
吃过早饭,端木琉璃有些不放心蓝月白,想要再去看看他,可是还没等站起身,秦铮来报说苏天蔻来了。端木琉璃眼中掠过一丝异样,面上却不动声色:“快让她进来吧。”
不多时,苏天蔻进了门,径直上前握着端木琉璃的双手左看右看,笑容满面:“琉璃,我听说前天晚上你可威风了,和凌云哥哥一起出尽风头,现在京城上下可没有人不知道你的大名了。”
端木琉璃浅浅一笑:“我的名声能有多大,不过是借着狼王的东风罢了。”
“这话你可说反了,”苏天蔻立刻表示反对,“是凌云哥哥借着你的东风,才能重新成为原先那个令人闻风丧胆的不败神话。你可不知道,如今大街小巷的男女老少没有说别的了,张嘴就是狼王,闭嘴就是狼王妃,大家都说狼王风采更胜往昔,狼王妃好似天仙下凡,你们可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当下端木琉璃拉着她在一旁落座,两人又东拉西扯地谈了一些闲话,苏天蔻才不经意地转移了话题:“对了,我听说蓝月白来了是吗?”
端木琉璃笑笑:“你消息倒够灵通,不错,他昨天来的,说是向凌云请罪。”
“哼!他还有脸来?”苏天蔻一声冷笑,“居然痴心妄想要跟你做什么神仙眷侣,这不是开玩笑?琉璃,不要对他客气,狠狠教训教训他,让他知道知道什么是他该动的,什么是他动不得的!”
端木琉璃依然微笑:“情之所至罢了,倒没有那么严重。不过我想经过这次的事情之后,蓝月白至少应该明白一个道理,那就是不属于他的终究不会属于他,不管他用什么手段都是得不到的,即便暂时得到了,早晚也得还给他真正的主人!”
这话她并非第一次说,然而听在耳中,苏天蔻的脸色却似乎微微变了变。不过仅仅是刹那之后她便恢复正常,点头笑道:“这话说的没错,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还有,我听说凌云哥哥把蓝月白给打伤了,是真的么?伤势怎么样?”
端木琉璃还未回答,楚凌云已挑唇一笑:“天蔻,你倒是很关心他呀。”
苏天蔻的手不自觉地握了握:“瞧你说的,我关心他做什么?他好歹是天上阁的阁主,你又是个眼中不容沙子的,我不是怕你对他下手太重,再惹得天上阁的弟子找上门。怕倒是不怕,不是平白添堵吗?”
楚凌云笑笑:“不会,蓝月白来之前已经安排好了一切,并且交代阁中弟子,就算他死在我的手上也不许任何人到琅王府生事。”
苏天蔻哼了一声:“算他知趣。”
端木琉璃的眼中微微闪过的一道光芒,接着说道:“我刚吃过了早饭,不如我们一起出去溜达溜达如何?”
苏天蔻点头,两人便结伴出了门,看着他们的背影,楚凌云什么也没说,他知道琉璃会把事情处理得很圆满。
进入府中的后花园,两人慢慢地走着,谁都没有开口说话。直到周围再也没有一个人影,苏天蔻才第一个开口:“琉璃,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跟我说?否则为何要避开凌云哥哥?”
端木琉璃停住脚步,却并不回头:“天蔻,你跟凌云从小青梅竹马,这份情谊是最难忘怀的,我明白。”
苏天蔻眼中立刻浮现出一丝警觉,语气却很正常:“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不明白没关系,我可以说的更明白一些,”端木琉璃浅浅地笑了笑,说不出的优雅宁静,“你跟凌云的关系曾经一度亲密到无人能及,如果不是望月关一役,说不定此刻你们早已缔结连理,儿女成群了。所以就算如今你依然对凌云旧情难忘,也是人之常情。而且你也是个非常出色的姑娘,如果你能够堂堂正正赢得凌云的心,我无话可说。”
苏天蔻的眼底深处的警觉迅速化作冷意,笑容却依然温和:“琉璃,你到底在说些什么样?我承认还没有完全忘记凌云哥哥,但我什么时候想要赢得他的心了?”
见她还在硬撑,端木琉璃的眼眸骤然锐利:“没错,短时间内你是做不到,所以你便想让我消失,先得到他的人,然后再慢慢赢得他的心!”
苏天蔻本能地后退一步,继而想起这样的反应无异于默认,便立刻含笑开口:“你说这话,我倒越发不懂了。你一个大活人,是我想让你消失你便消失的吗?”
端木琉璃看着她,目光淡然:“天蔻,我曾一度以为你是我第一个值得倾心相交的朋友,但是后来我慢慢发现,其实不是的,因为我们是情敌,永远不可能成为真正的朋友!”
苏天蔻皱眉:“你的意思是说,你怀疑我接近你是为了跟你抢凌云哥哥?”
“那不是怀疑,是事实。”端木琉璃笑了笑,“之前你一直不曾对我下手,只是因为血寒玉还未到手,凌云体内的剧毒无法解。所以当我们拿到血寒玉,你便让蓝月白利用我假装陷入流沙坑的机会把我带走,让凌云以为我再也回不来了。如此,你便可以重新与凌云在一起。”
苏天蔻笑了笑,平静得很:“琉璃,没有证据是不能乱说的,即便你说了,凌云哥哥也不会相信。我们毕竟十几年相交,他信得过我。”
端木琉璃看着她,情绪同样没有多少起伏:“我说这些不是为了让谁相信,只是想告诉你我不是傻子。别忘了我们曾约定好,只要我拽动隐形钢丝,你便把我拉出来,但事实是不管我怎样拽动钢丝,你都毫无反应,告诉我,为什么?”
只有一个解释:她早已与蓝月白商议好了新的暗号,所以当端木琉璃拽动钢丝时她并没有反应,只管等蓝月白赶到。
“我往外拉了啊!”苏天蔻显得很诧异,而且似乎不像伪装,“当我感觉到你拽动钢丝的时候,便用力向外拉,却只是把盒子拉了出来。”
端木琉璃静静地看她片刻,目光渐渐变得幽冷:“是与不是已经不重要,我知道真相就好。从此之后,我们不再是朋友。”
说完,她转身而去,将苏天蔻扔在了当地。苏天蔻抿了抿唇,什么也没说。
看到她一个人回来,楚凌云并不意外,只是温和地笑笑:“都解决了?”
“嗯。”端木琉璃点头,“我跟她,彻底决裂。”
楚凌云低头,继续翻看手中的《凤灵宝鉴》:“她刚才那句话我送给你:你也是个眼中不容沙子的。”
端木琉璃不置可否:“我可以受得千般苦,就是受不得背叛。”
楚凌云的动作顿了顿:“琉璃,你早就看出她动机不纯,是不是?”
“一开始没有,”端木琉璃微微一叹,“不过后来我渐渐发觉,她虽然口口声声不再奢望,其实对你根本没有死心,尤其她看你的眼神,太过*裸。”
楚凌云笑笑:“我没看出来。”
“那是你根本没看,”端木琉璃有些疲惫地抚了抚眉心,“还有,一直以来她对血寒玉就表现出了一种异乎寻常的关心,不管在什么情况下、不管我们的处境有多危险,她唯一关心的都只有血寒玉。随着你恢复的越来越多,她的眼神就越来越热切。我相信你应该看得出来,她是一个有野心的女人,而只有抓住你这样的男子,她的野心才有可能实现。”
楚凌云点头:“这一点我承认。天蔻不像其他的女子,整天就知道琴棋书画针织女红,当初这正是让我对她另眼相看的主要原因。”
“有野心并不是坏事,因为古往今来有大成者往往都是有野心的。”端木琉璃点头表示并不在意,“不过可惜,并不是任何一个有野心的人都可以有大成,她只能怪自己运气不够好,这一把赌输了。”
楚凌云微笑,抬起头看着她:“你是说她联合蓝月白把你掳走这一把赌输了吗?”
端木琉璃摇头:“我说她赌输,是说她太快放弃了你,否则今日狼王的身边未必没有她的立足之地。”
楚凌云又笑了笑,什么也没说。
不知道是生怕真相被揭穿之后无法面对两人,还是此时赶来解释只会让人觉得她是欲盖弥彰,苏天蔻居然并没有再回到前厅,就那么默默地离开了。
黄昏时分,端木琉璃才再次前来看望蓝月白,看到他的精神状态略有好转,她放下托盘走到床前:“再吃些东西吧。”
蓝月白点头苦笑:“有劳。王妃以后还是不要来了,我担当不起,也无颜面对王妃。”
端木琉璃神情平静:“过去的事无需再提,何况你也为此付出了代价,相信以后你不会再因为那份执念犯同样的错误。”
“是,我不敢了,”蓝月白叹了口气,“王妃总该还记得当初我说过的话,我已经难以想象将来我会是怎样的生不如死,不过如今看来,比我想象的要温和得多,狼王到底还是个面冷心热、嘴硬心软的。”
端木琉璃看着他,突然嗤的笑了出来:“你还是闭嘴吧,这句话若是被凌云听到,他还不知道会怎样折磨你。”
“啊?真的?”蓝月白吓了一跳,本能地抬手捂住了嘴,却又因为这个动作牵扯到胸口的伤而嘴角抽搐,浑身发颤,样子显得有些滑稽。
端木琉璃见状无奈地笑笑,摇头说道:“你也真是够大胆的,天蔻要与你联手,你便相信她了吗?她毕竟是我们的人,你就不怕那是我派去试探你的?”
蓝月白愣了一下:“王妃说谁?苏姑娘?”
“是啊!”端木琉璃点头,“不是你跟她商议好,你才有机会把我带走的吗?”
可是蓝月白脸上依然满是疑惑,摇头说道:“不是的,我根本没有跟苏姑娘商议任何计划,我把你带走与她无关。”
这一次轮到端木琉璃愣住了:什么?难道真的是自己错怪苏天蔻了?
慢慢摇了摇头,她紧盯着蓝月白的眼睛:“不可能,你与那些黑衣人纠缠了片刻,如果我一陷入沙中天蔻就把我拉出去,你根本没有时间也没有机会对我下手。”
蓝月白仍然摇头:“我不知道你们之间是如何商议的,但是我们在外面耽误的时间并不长,你一陷入沙子之中我们便离开,然后我再悄悄返回,跑到你身边点了你的穴道,立刻就带着你离开了。我曾经进行过仔细的计算,确定时间足够才对你下手的,否则我根本不会冒险。”
端木琉璃沉默下去,长久无语:原本以为已经找到了事情的真相,如今才知道原来根本不是那么回事。
眼睛一亮,她突然问道:“你说的时间足够是什么意思?就是说即使天蔻能够按照原定计划立刻把我从沙子当中往外拉,你也有足够的时间把我带走?”
“是,”蓝月白立刻点头,“沙子的阻力非常大,苏姑娘要把你拉出来是相当费劲的,并不像你想象的那样简单。所以我计算过,完全有时间把你带走。”
如此说来,这件事的确另有内情。
端木琉璃淡淡地笑了笑:“这么说是我误会了,不好意思。蓝阁主,吃些东西吧,你现在应该觉得好些了吧?”
见她不再继续刚才的话题,蓝月白自然也不纠缠,点头说道:“早上被狼王吓得吐出那几口血之后,我就感觉好多了,这还真是阴差阳错。”
“什么阴差阳错?”端木琉璃淡然一笑,“你也是习武之人,想必也知道受了内伤之后,必须尽快把淤血排出体外。”
蓝月白也是一点就透的聪明人,立刻恍然大悟:“你的意思是说,狼王是故意那样吓唬我,好让我在激怒之下把瘀血吐出来?”
端木琉璃点头:“所以你放心,他不会做那么龌龊的事,只不过是故意吓唬吓唬你罢了。”
蓝月白越发哭笑不得,忍不住叹了口气:“我方才怎么说的?狼王就是个面冷心热、嘴硬心软的,我那么冒犯你,他居然还对我如此手下留情,实在是惭愧至极。”
端木琉璃突然狡黠地笑笑:“他对你手下留情是因为你遵守诺言,并不曾用内功疗伤,更不曾离开,就那么硬生生地承受了一夜的痛苦,凌云说就这一点而言,他其实是有些佩服你的,所以早上给你服下的并不是阻止断骨愈合的药,而是恰恰相反。”
蓝月白一愣:“也就是说,那是促进断骨愈合的药?”
“嗯,顺便帮你排除淤血。”端木琉璃笑得得意,“反之,如果你偷偷用内功疗伤,或者居然意图逃走,他就真的给你服下阻止断骨愈合的药,然后把你送给那些达官贵人做娈童。”
蓝月白再次手捂心口,后怕不已:“谢天谢地,我总算熬过来了!其实昨夜最疼的时候我几乎就忍不住用内功疗伤了,但一想到王妃被我囚禁之时曾经受尽折磨,我便惭愧万分,就算再受更多的苦我也认了,这才咬牙挺了下来。”
端木琉璃点头:“幸好你挺了下来,否则我也救不了你。”
“王妃,无论如何我欠你的。”蓝月白神情郑重,“从此之后无论你有任何差遣只管开口,我为你死而无憾!”
“言重了,”端木琉璃摇了摇头,“你有你的苦衷,若非万不得已,我也不愿做得太绝。”
蓝月白闻言不由一叹:“王妃果然宅心仁厚,非常人所及,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好人有好报,否则王妃怎会得到那稀世珍宝?”
端木琉璃闻言心中一动:“你说的稀世珍宝自然不是血寒玉?”
“自然不是,”蓝月白摇头,“之前所有人都认为琉璃球内的惊喜是血寒玉,其实根本不是,血寒玉顶多是个陪衬,真正的惊喜其实是‘水龙丹’!”
端木琉璃目光一凝,立刻想起了那颗在她手心消失的冰蓝色珠子,立刻开口:“水龙丹?那是什么?”
“原来王妃还不知道?”蓝月白反倒愣了一下,“或者说,琅王还不曾告诉王妃?”
端木琉璃摇头:“你告诉我。”
蓝月白迟疑片刻,却显得十分谨慎:“琅王不曾告诉王妃,想必有他的考量,月白不敢多嘴。王妃若想知道,不如直接去问琅王。”
端木琉璃点头:“好。”
回到房中,楚凌云坐在桌旁,又在翻看那本《凤灵宝鉴》,端木琉璃不由失笑:“又在看?什么时候对用蛊如此感兴趣了?”
“艺多不压身,”楚凌云扔下书伸个懒腰,“蓝月白还活着吗?”
“明知故问。”端木琉璃瞅他一眼,“琅王府的粮食格外多是吧?你打算一直这样养着他?”
楚凌云一手托腮,温温柔柔地看着她:“想为他求情就直说,何必用激将法?”
“好。”端木琉璃坐到他面前,诚恳地说着,“他虽然把我掳走,但一来并无冒犯,二来原本就打算过段时间就放了我,只是为了了却心愿而已。你打也打了,折磨也折磨了,放他回去好不好?”
楚凌云笑得更加温柔:“不好。”
端木琉璃白他一眼:“随你。对了,水龙丹到底是什么东西?”
楚凌云唇角笑意一凝:“你都知道了?蓝月白告诉你的?”
“他只告诉我这个名字,还是无意间说出来的。”端木琉璃摇头,“所以除了这三个字,我什么都不知道。”
楚凌云抿着唇,片刻后摇了摇头:“琉璃,我现在不想说,不要问好不好?等我觉得可以了,我会告诉你一切。但在那之前,你也不要通过其他途径打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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