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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德馨问自己腹中孩儿的事情,宁夏擦了一下嘴角,说道,“还早着的事情,再说都还没有确定!”

不过,她自己心里却是有数的,定然是有了,月事都几日未来了,而且,再加上自己的反应,她生过一个孩子了,知道怀孕的感觉,她面露神往的表情,心想,这个孩子会是一个男孩还是一个女孩呢?

她不知道的是,此时的柳云儿正躲在“美目湖”畔的一棵树后面,她听到了宁夏和德馨的对话,看起来,宁夏知道自己已经怀孕了,可是---可是皇上不是不举的么?难道现在已经好了崾?

可是不对啊,皇贵妃现在有反应了,那么一个月前皇上就应该行了的,可是,一个月以前,那是皇上刚刚从她的皇宫里走了以后不久啊,难道皇上刚从她的寝殿里走了就恢复了?

他都恢复这么久了却为何不来找自己?还是---还是皇上根本就是骗自己?可是,那日看到皇上明明就是“不举”的症状,难道,她那般撩/拨他,他就一丁点的反应都没有么?

柳云儿狠狠地攥了攥自己的掌心,皇上,更可恶的是宁夏?果然如朝中大臣说得那般,独断专宠!

柳云儿离开了美目湖!

此时,金銮殿里,柳元慎一身风尘仆仆的模样,他的身边还跟着高焱,两个人齐齐给皇上跪下。

“臣柳元慎,臣高焱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万岁!”二人齐齐地向皇上跪拜躏。

景年面带笑意,说道,“两位爱卿力挽狂澜,挽回了南湘国极大的损失,柳大人功不可没,高焱-----”接着他转头看向高焱。

高焱张着嘴,正在看着景年,为何,为何皇上长得这般像昔日的先生?宁夏是皇贵妃,而且,那次,高焱请先生和宁夏吃饭,先生竟然想都没有想,就说,“高焱要去尚梓县----”当时,他纳闷极了的,原来,原来,今日的谜底已然揭开,先生就是皇上,皇上就是先生。

看到他这般惊讶的样子,景年自然知道他在想什么,说道,“高焱,有什么事情日后再说,现在高焱听封!”

高焱慌忙跪在地上,有几分诚惶诚恐的样子!

“高焱此次和柳大人成功地解决了南湘国的盐业危机,乃大功,今日封为礼部侍郎!”景年说道。

柳元慎却在纳闷,明明应该将高焱封为掌管盐业的官职才对,为何要封为礼部侍郎?礼部侍郎专司宫中的礼仪,帝后的设置,宫殿的拆迁事宜,和盐业半分关系也是没有的啊。

景年却已经下朝,心想,现在朝中开始有宁夏的人了,日后,无论是她的政.治意见还是她成为皇后的路,必然会越来越顺。

景年的嘴角禁不住露出了一丝笑容,他要回中宁殿的,却忍不住走过华灯初上,站在高高的拱桥上,宁夏曾经将华灯初上的名字写进了对联,他口中喃喃地念叨,“华灯初上!”

因为在沉思着,所以连旁边有一个人上来了桥上,也没有留意到。

“皇上!”高焱给他行礼,跪拜。

他看了高焱一眼,说道,“你我昔日有师生的情意,比起朝中大臣,自是更加亲厚,起来吧,不用拘礼!”

高焱这才站了起来,方才先生说过他们曾经有过师生情谊,瞬间,昔日的那些事情都扑面而来,想想,现在的宁夏又成了先生的皇贵妃,他忍不住笑笑,说道,“先生,在白马书院的时候,宁夏就多番打探先生的情况,现在想起来,那时候宁夏就对先生有了预谋了!”

不知道为何,说起昔日,高焱真的对先生没有了半分的介怀,直接称呼起“先生”“宁夏”来。

“哦?”景年似乎很感兴趣,虽然一早他就知道宁夏对他有意思,纵然宁夏从未表现出来,但是宁夏却不知道,第一眼动情的人,其实是他,“说来听听!”

高焱低了一下头,终究人生中最美好的时光是在白马书院,没有那般的勾心斗角,没有那许多的斤斤计较,大家之间的那种深情厚谊,而且,那时候,他还经常开先生和宁夏的玩笑,不过,看起来,今日两个人当真成了,他自然很高兴,今日的天子和皇贵妃,一个曾经是他的先生,另外一个是他昔日的好友和同窗。

今日虽然是春天,但是天气阴沉沉的,有些要下雨的感觉,两个人在春寒料峭中说起了昔日的种种,先生的嘴角一直含着笑,如果在白马书院的时光让他认识了宁夏,他永不后悔离开皇宫的那一段日子,他多么希望那段时光可以定格。

高焱聊得也很开心,不过最开心的还是自己重新又回到了京城,和先生,和宁夏再次见面。

景年看了他一眼,说道,“高焱在宫外的府第,朕正派人打理着,不日就可以入住,你这几日,现在南湘国的官驿住几日吧!”

高焱拱手称谢,看着先生下了拱桥。

景年刚刚回了中宁殿,便看见柳云儿的身影,她喜欢穿绿色的衣服,尤其在这春日,显得更加娇俏,眉眼更加分明,不过,景年始终不喜欢她眉底的那份

做作和心机,从一早开始,他就喜欢宁夏眼底的那份干净和纯正,身为南湘国的皇帝,他阅人无数,女人见得虽然不多,不过,他喜欢的却是那一种人,干净,明朗,身上有着孩子般的*,让他觉得生活非常美好,而宁夏就是他喜欢的那个人,所以,他才这般离不开她。

“柳妃何事啊?”景年问道。

柳妃给景年伏了一下身子,说道,“皇上,臣妾在宫中,特意给皇上做了些糯米糕,还请皇上尝尝!”接着,让迎紫把食盒拿出来,从里面端出来一个白玉瓷盘,白色的糯米糕放在这白玉瓷盘上,当真是好看的,糯米糕上,还点缀着几颗很好看的玉枣。

景年看了一眼糯米糕,似是若有所思的样子,说道,“这糯米糕虽然朕爱吃,可是柳妃你天天送,朕也有烦的一天啊!”

柳云儿的脸煞时变得涨红,她慌忙给景年行了个礼,说道,“对不起皇上,臣妾不知道,不知道皇上现在喜欢吃什么了?”

景年想了许久,他站在柳云儿的面前,他本就身材挺立,比柳云儿高了一头还要多,站在柳云儿的面前,那种强烈的男性气息压迫着她,让她不能喘息了,景年的眼睛像是深海里的星子那般,似乎有着洞察一切的光辉,柳云儿忍不住微微低下了头,满脸全是害羞的神情,心想,如此有男子气概的一个人,怎么会“不举”呢?而且宁夏都已经怀孕了,他也不可能不举,除非,宁夏的孩子是别人的,不过,上次听宁夏的口气,皇上好像还不知道她怀孕的。

她在颔首想着,脸红着。

景年亦在观察着她,良久以后,景年说道,“有一句话不知道柳妃听过没有?叫做‘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对于吃的,朕向来如此,不是柳妃的糯米糕做得不好,而是因为柳妃做的和朕的母后做的味道有些差别,母后的糯米糕甜而不腻,味道爽滑,许是和柳妃的手法不同吧,所以,终究味道有差别,而朕,对吃得又是一个特别挑剔的人,不过柳妃已经连续给朕送了数日了,朕先前未曾开口,今日想告诉柳妃,以后还是不要送了吧!”

这话,景年已经说的很明白了,说的是吃东西的态度,亦是他择妻的态度——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

那个人是宁夏,不过,他是永不会把宁夏的名字说出来的,因为那样无疑会给宁夏树立敌人,让她在这皇宫之中步步维艰。

可是,他以为自己不说,别人就不会知道了么?皇宫中盛传皇上和皇贵妃的消息那样多,柳云儿又时时刻刻关注皇上的事情,定然是知道的,“那皇上知不知道皇贵妃-----”似乎柳云儿要开口说什么,可是,最终还是闭了口,心想,这件事情,皇上还是不知道的好。

“宁夏?”皇上微微皱眉,“她怎么了?”

“哦,没什么,臣妾只是想起昔日皇贵妃断案,那般抽丝剥茧,明察秋毫,差点把皇上的风头也盖过了!”柳妃说道,巧妙地挑拨着景年和宁夏的关系,哪个男人喜欢比自己强的女人呢?相信,九五之尊的皇上也受不了吧。

想不到,景年却是朗声大笑,他说道,“朕也觉得!”

这声笑,当真让柳妃不知道皇上这是什么意思了?难道皇上一直把宁夏当成一个男人来看待吗?可是,不对啊,如果皇上一直把宁夏当作男人看待,那宁夏如何怀的上孩子啊?

她也想怀孩子的,可是,她要如何说呢?身为女子,这种“求.欢”的话当真不应该由自己的口中说出来的。

这时候,她看见自己先前送给景年的鸳鸯荷包随意地放在案几上,受到了启发,便说道,“皇上,你看这鸳鸯戏水,在水中相濡以沫,竟然是如此动人的!”

景年这才看见,她绣的那只荷包,上次自己拿出来就顺手放在那里,忘了收了,竟然被她看见了。

“是很美!”景年想到,好像宁夏从未给他绣过这种女红的东西。

柳妃看到皇上还不明白她的心意,有些急躁,说道,“距离上次皇上去臣妾的寝宫已经过去数月了,不知道皇上现在可好了?”

景年愣了片刻,万万料不到她竟然提出了这种请求,低眉想了一会儿,说道,“朕----还未好!”

“还未好?”柳云儿仔细思虑着皇上这句话的真假,看起来,皇上说的应该是真的,因为君无戏言,而且,皇上也没有理由骗她一个小女子,可是-----可是,如果宁夏的孩子不是皇上的,那又该是谁的呢?

宁夏和别的男人有染?那她又要做什么呢?

现在的宁夏,早已不是昔日,昔日宁夏还是一个男儿身,她对宁夏还怀有幻想的,不过今日----

她定要让皇上不要在宁夏的寝殿里睡了才好。

柳云儿看到皇上不为所动的样子,对着皇上说道,“皇上,今日臣妾的爹爹回来了,臣妾想回家去看看!”

景年已经站在案几前写着东西,他一副不在意的样子,说了一声,“哦,好!”

皇上始终对柳云儿这副态度,她觉得心里

委屈得要命,便和迎紫走了出去。

她一边走一边想着这件事情该如何操作。

暮色四合,太阳落山,纵然春日天光虽长,可是渐渐地天色已经暗了下来,郑唯去过宁夏的寝宫了,说皇上要日夜批奏折,今夜暂时不来“衷宁殿”住了。

宁夏点了点头,心想着,要怎样告诉景年自己又怀孕的事情,这种事情,还是自己亲自告诉他比较好。

已是掌灯十分,宁夏从殿外遛弯回来,进了衷宁殿,德馨拿了火折,准备点燃灯烛,宁夏的脚却猛然被什么抓住,好像还伴随着人粗重的呻.吟声还有喘息声,她吓得叫了出来,德馨的胆子更是小得可以,在宫里大叫了起来。

宁夏低下头,才看到在她的床下,躺着一个人,现在正拉着她裙裾的一角,宁夏慌忙拿着火折低下头去看了起来,那个人奄奄一息的样子,说道,“宁夏,救我!”

这个人,不是司徒明磊是谁?

向来,宁夏都觉得司徒命了干净利落,在她的印象中,洒脱俊逸的,为何会弄成今天这副模样。

她摇着司徒明磊的身子,说道,“司徒明磊,你怎么了?”

“救我!宁夏救我!”他只是在喃喃地重复着这几句话,宁夏赶紧让德馨把他扶到里面的暖阁里,现在是夏天,暖阁里没有人,此事亦只有宁夏和德馨知道,宁夏知道后宫的女子窝藏男子是大罪的,所以叮嘱德馨千万不要将此事张扬出去。

司徒明磊不是太医院的大夫吗,为何伤成这般样子?

暖阁和宁夏的寝殿有一道厚重的门隔着,在暖阁里说话,外面应该听不见的,宁夏想了很久很久为什么司徒明磊为什么让自己救他,想来想去,大概因为整个南湘国的皇宫中,司徒明磊和宁夏认识得最早,和她的交情亦是最深厚,所以,受伤了以后,第一个想到的便是让宁夏救他,而且,有一件事情,宁夏是十分清楚的,那就是,这件事情必然是司徒明磊的私密事,若非如此,他自己身为太医院的大夫,完全可以光明正大地让太医给他诊治的,为何跑到宁夏的寝殿来,所以,宁夏嘱咐德馨千万要保密。

更久更久以后,宁夏思虑今日之事,才知道,从那一刻起,命运的转盘开始转到了她的身上,从那一刻,注定她的人生要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她躲也躲不掉,没有早一步,也没有晚一步,就从她救了司徒明磊那一刻开始,之后的事情,牵一发而动全身,不过因不是司徒明磊,他只是一个引子,让她在皇宫中所有的不痛快和不如意,悉数暴露了出来,似乎,命中注定她和景年是要分离的!

司徒明磊的脸上,血迹还有尘土弄得他英俊的面庞好生狼狈,德馨洗了一条热毛巾,宁夏给他擦了起来,渐渐地,显出了他本来的面目,只是脸色还是有些苍白。

“司徒明磊,司徒明磊----”宁夏轻声叫道。

司徒明磊似乎痛得要命,他说不出来话,只是指着自己的左胸,宁夏不知何故,撕开了他左胸前的衣服,他的左胸,有一个很大的疤痕,宁夏忍不住吃惊了一下,原来,他真正的伤口在这里,宁夏小心地拿着蜡烛,检查着,把他身上那些张开的碎肉拨开,有一个圆圆的金色暗器在里面。

司徒明磊看着宁夏,说道,“帮我取出来,然后,帮我涂上金创药!”

宁夏虽然略懂医术,可是对于这种古代的手术还从来没有做过,便问道,“我手法不佳,你要是痛如何办?”

“你不用害怕,除了你,整个皇宫中,我想不到可以替我疗伤的第二个人,而且,宁夏,此事,务必瞒着皇上!”司徒明磊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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