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六章：永远都最重要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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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临深的背脊僵持的厉害，他握在门把上的手缓缓收紧，每个指尖都带着隐隐的颤抖，似乎只有用力的握住门把才能隐藏住自己的颤抖。

说不出的欣喜冲荡在心头，顾临深侧身看着宋言谨，平日幽深不露情绪的眼眸这一刻那抹期待在眼中格外明显。

“什么？你在说一次。”他俊逸的面容都是柔和，但其中又不乏严肃。

宋言谨垂着脸，放在被子上的手紧紧攥着被角，低声重复了一遍：“我怀孕了。”

这次，声音虽不大，但却正确无意的传入顾临深的耳朵。

顾临深的嘴角缓缓上扬，快步走至宋言谨的床边，两只手握住宋言谨的肩头，按耐不住内心的激动抚着：“什么时候的事？”

看着顾临深很是高兴的模样，宋言谨咬了咬红唇，心情更是复杂：“今天刚去医院做的检查。应该两个月左右。”

“我们的孩子。”顾临深垂眸看着宋言谨的腹部，指尖轻蹭着她的腹部，声音里都是喜悦：“我们的孩子……已经在这里两个月？”

宋言谨紧紧握住顾临深的手，有一些紧张的看着顾临深：“临深……我……”

她只说了三个字，欲言又止。她想说什么，但是又不忍把话继续下去。

顾临深眼角似乎都能溢出笑意，抬首看着宋言谨：“嗯？”

他等着她接下来的话，但他脸上的高兴已经让宋言谨无法开口。她只能扯了扯嘴角，暂时把话咽了下去：“没……没什么，有些累，我想睡一会儿。”

顾临深抚了抚她的脸颊，薄唇边的笑意越发加深。他俯身吻了吻宋言谨的红唇：“好。”

说着，顾临深扶着宋言谨躺下，又替她盖上了被子。抚开她脸上的头发，轻声道：“好好休息。”

“嗯。”宋言谨脸上挂着挤出的笑容，缓缓闭上的眼睛。

听到顾临深轻轻关门的声音，宋言谨紧闭的眼睛慢慢睁了开来，她朝着卧室的门看了一眼，翻了个身，一双灵动的眼睛里藏满了情绪，独独没有笑意。

阿源正在楼下看动画片，听到顾临深下楼的动静忙转过了身，没有看到宋言谨，阿源的眼睛睁得大大的，都是好奇：“妈咪呢，为什么没有妈咪？”

“妈咪在休息。”顾临深脸上的笑意似乎褪不下去了，就连看着阿源，那种真正开心的笑容都没有办法褪下去。

阿源放下手里的玩具，要爬上楼：“不要，阿源要找妈咪玩。”

“爹地说了，妈咪在休息，阿源不能上去打扰。”顾临深拉住了阿源的小身子，阻止了他上楼的脚步。

“阿源要和妈咪玩，阿源要！”阿源直接耍起了无赖。

顾临深脸色严肃了几分：“不是要做乖宝宝？这么不听话？”

“才不是，是爹地不准阿源和妈咪玩。妈咪平时这个时候才不会睡觉，就是爹地不准妈咪下来。”阿源躲开顾临深的手，一点点都不相信他的话。

顾临深深吸了一口气，抱起了阿源：“爹地没有骗你，妈咪正在休息，妈咪现在需要休息，如果你去打扰妈咪，爹地保证会生气。”

看着顾临深变掉的脸色，阿源瞬间老实了不少。但还有着气呢，气鼓鼓的鼓着嘴巴，不甘心的问：“为什么妈咪现在需要休息，以前妈咪都不需要！”

“因为妈咪现在情况比较特殊。”

“什么特殊情况哦，都不陪阿源玩。”

顾临深看着阿源那张委屈的脸蛋，有些于心不忍，抬手捏了捏他的小鼻子，还是告诉了他：“阿源的妈咪现在怀着妹妹，妹妹要睡觉，妈咪当然也要睡。如果你去打扰，妹妹以后可能会不喜欢你。”

“阿源有妹妹了？！”阿源本来还有些生气的小脸，立即布满了吃惊和喜悦。

阿源抱着顾临深的脖子，又问了一遍：“爹地，你刚刚是说阿源要有妹妹了吗？”

顾临深无奈笑着，今天的心情不错，再次冲阿源点了点头。

“耶！阿源终于要有妹妹了！阿源好开心。”阿源抱着顾临深，小嘴巴激动的亲着顾临深的脸。

顾临深很是嫌弃的拉住了阿源，警告着：“还要上去打扰妈咪休息？”

“不要！阿源要让妹妹睡觉觉。”阿源很肯定的摇了摇头，现在完全改变态度了，不让妈咪休息的人都是坏蛋！

顾临深满意的摸了摸阿源的头：“这样才乖。”

“记住，以后不要惹妈咪不高兴。”顾临深看着阿源笑眼弯弯的模样还不忘叮嘱几声。

阿源忙点了点头，高兴的搂住顾临深的脖子，也不知道和谁学的，庆祝道：“爹地要有女儿，阿源要有妹妹，哈哈哈哈。”

听着阿源很是魔性的笑声，站起了身子，低头看着他：“也有可能是弟弟。”

听到‘弟弟’两个字，阿源的小脸迅速的垮了下来，纠正顾临深的话：“才不是，是妹妹！”

顾临深不理阿源，他认为是妹妹，那就是妹妹吧，顾临深纠正也是没用的。

顾默娴从外面回来便听到了阿源的笑声，关上了门，好奇的很：“父子俩说什么，笑的这么开心？”

顾临深还未来得及拉住阿源，阿源一下子窜了出去，猛的抱住顾默娴，高兴的向她宣布：“奶奶，奶奶，妈咪怀妹妹了，阿源要有妹妹了哦。”

顾默娴一愣，还是顾临深是哄着阿源玩，抬首看向顾临深求证：“这是真的还是假的？”

顾临深本没打算这么快告诉顾默娴，让阿源说了，他淡笑点了点头。

这下，顾默娴脸上的求证迅速变成了笑容，高兴的不得了：“哎呦，那真是大好事！家里又要热闹起来了！儿子，争气。”

顾默娴赞赏的看着顾临深，好像一切都是顾临深的功劳。

顾临深看着激动过头的顾默娴有些哭笑不得，安抚的拍了拍她的肩头提醒：“等会言谨出来，妈你可别这样，你会吓着她。”

顾默娴忙点头：“好好好，我尽量收敛。”

这么高兴的事，顾默娴努力安耐住心里的激动。又拉着阿源在沙发处坐下叮嘱：“阿源，以后可不能气妈妈！在家里不要乱跑乱窜，更不能缠着让妈妈抱，知道吗？”

“为什么？”阿源不是很懂的抬起头看着顾默娴。

顾默娴努力组织语言讲给阿源听：“妈咪肚子里有弟弟妹妹了，你要是碰到妈妈肚子，弟弟妹妹会吓着。”

“奶奶，是妹妹，没有弟弟。”阿源皱着小小的眉头，急于纠正顾默娴的话。

顾默娴两只手举了举，做了投降状：“好，好好，是妹妹，是妹妹。”

张妈擦了手从厨房恭恭敬敬出来：“先生，现在准备用餐吗？”

顾临深冲张妈点了点头，抬手看了看手表，想让宋言谨再多睡一会儿，但宋言谨已经下楼了。

“妈。”看到顾默娴，宋言谨微笑喊了一声。

顾默娴看到宋言谨，满脸都是笑意：“怎么不多休息一会儿？还舒服吗？”

宋言谨神色微愣，自知顾默娴的问题有些莫名其妙，稳稳的踩着楼梯下来：“我很好，没有不舒服。”

阿源两只手巴着沙发高出来的地方，一双大眼睛盯着宋言谨，小声说话：“妈咪，你累不累？你还困不困？”

“阿源嗓子是不是痛？”听到阿源的声音，宋言谨忙关心的弯腰站在阿源面前。

阿源摇了摇头，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阿源不痛，阿源是怕大声会吵着妹妹。”

阿源睁着一双大眼睛，小手指压在嘴巴上，谨慎的模样格外可爱。

宋言谨的眼睛迟缓了几秒钟，她才算完全反应过来顾默娴和阿源都知道她怀孕的事了。她的神色忽然变得有些复杂犹豫。

顾默娴抱过阿源，催促着：“好了，都不要在这儿站着，等会饭该凉了。”

“走吧。”顾临深淡笑拥过宋言谨的肩头。

宋言谨冲顾临深笑了笑，但脸上的笑意却不是那么自然。

今天晚上，顾默娴格外关心宋言谨，吃饭也是。不停的给宋言谨夹菜，劝说着：“这些很有营养，你多吃点，这营养啊，怀孕初期最好就补起来。”

“谢谢妈。”宋言谨拨动着筷子，只是抬了一下头，很快又低了下去。

“现在不一样了，要注意休息，过几天，我让张妈把阿源出生时用的东西都整理出来，再去买了一套女孩的，要是男孩，就用阿源旧的便好，要是女孩也好……”

顾默娴说的很是开心，宋言谨却放下了碗筷，淡淡出声：“妈。”

顾默娴停住动作，奇怪的看着宋言谨：“怎么了？”

宋言谨的手放在桌边动了几下，犹豫再三，没有说，只是笑了笑：“没什么，今天的……饭很好吃。”

顾默娴脸上的疑虑打消，点了点头：“好吃就多吃点，有什么特别喜欢的告诉妈，妈有空亲自给你做。”

顾默娴是没看出来宋言谨的异常，但是顾临深却不难看出。顾默娴刚刚说起孩子的事，宋言谨的情绪里，没有藏住那几分急躁。他能感觉到，宋言谨明明是想说什么，但话到嘴巴，却又停住了。

回到卧室后，宋言谨慢吞吞的洗了个澡，出来时头发上还披着毛巾，她提醒着顾临深：“我好了，顾先生洗吧。”

顾临深的手压在床边，朝她招了招手，示意她过来坐：“没有什么想和我说？”

宋言谨刚坐下，擦着头发的手猛的一愣，眼神游弋着：“要说什么？”

“还要瞒着我？”顾临深接过她手中的毛巾，动作温柔的替她擦着头发，又问了一次。

宋言谨垂在衣角的手莫名的收缩了一下，紧紧攥着。好一会儿，她才抬首看顾临深：“临深，这个孩子……我不想要。”

“……”

顾临深的手猛的一顿，透着英气的眉宇也微皱着。宋言谨认真的看着顾临深，顾临深迟迟没有接她的话，两人间便僵持了几分钟。

宋言谨明显看到顾临深结实的喉结窜动了两下，他的脸上维持平稳并不是那么平稳的看着她问：“为什么？”

“你知道……我，前几天，我们不是说好暂时不要孩子？阿源还小，还需要父母照顾，你和我的工作又都那么忙，这时候再添一个孩子，只会手忙脚乱。”宋言谨低着头说出自己的理由，她不能陪着阿源，已经够内疚，这时候再有一个孩子，宋言谨不敢相信结果会是怎么样。

顾临深看着宋言谨迟迟没有接话，他的手里握着那条毛巾紧了几分。

“既然它已经来到这个世上，难道言责编要残忍剥夺它的生存权利？”顾临深松开毛巾，将毛巾丢在了床边，脸上都是严肃认真的看着宋言谨：“前段时间，你说不想再要孩子，我答应你，尊重你的决定。但是言谨，现在不一样，我们的孩子已经存在，你说你不想要它，这样太过残忍了。”

宋言谨垂着头，心里绞痛的很。她也很纠结，这于她来说是一个两难的选择。

“可是我……”宋言谨的两只手遮住了自己的脸，还没有开口说话，顾临深的指尖已经压制住她的红唇，不想她太仓促说出那个决定。

顾临深的手安抚的拥着她，嗓音轻轻的：“好好想一想，记住，那是我们的孩子。”

“我知道……”宋言谨咬住自己的红唇，低低应了他一声。

深夜，宋言谨迟迟睡不着。脑子里让两个选择绞的有些痛，顾临深拥着她的腰身，她能感觉到他的手掌有多留恋的抚着她的腹部。

顾临深没有强迫她，也没有强硬的要她把孩子留下来，但他只这么一个动作，她便明白，顾临深有多想要这个孩子。宋言谨当初坚不可摧的决定一下子便动摇了。

翌日是休息日，宋言谨起的稍微晚了一些。等到她下楼后，顾默娴一脸沉思的坐在客厅里，这个时候有顾默娴最喜欢的电视剧，但今天很奇怪，顾默娴连电视都没有开。

“早，妈。”宋言谨还像往常一样下楼和顾默娴打招呼。

顾默娴听到宋言谨的声音，身躯微微动弹了一下，随后转过身看向宋言谨：“言谨，你过来，我有话和你说。”

宋言谨点了点头，坐到了顾默娴前面的沙发上，有些疑虑出声：“什么事？”

“言谨，你……心里是不是还在介意妈前几天说你？阿源前几天受伤妈也是看着着急，没有责怪你的意思，只是叮嘱你几句，如果因为这件事，你心里不好受，妈向你道歉。”顾默娴皱着眉头说的很是坦诚。

宋言谨一愣，完全不清楚顾默娴为什么忽然要这么说，动了动红唇：“妈，你怎么了？怎么会忽然这么说？”

顾默娴沉吟了一口气：“别瞒着我了，昨晚你和临深的话我都听到了，你怎么会不想要这个孩子？”

这一点，顾默娴实在想不通。

宋言谨没想到顾默娴会听到她和临深的谈话，面色略微有些不自然，她垂着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顾默娴：“妈，对不起。”

“言谨啊，听妈的话，好好生下这个孩子。你的身体禁不住折腾。”顾默娴握住宋言谨的手，颇为婆口苦心：“孩子的问题以后不需要你担心，我身体还硬朗，还能帮你们带几年。你要是不想带，可以都交给我。”

“妈，不是这样的。”宋言谨忙摇了摇头，她还没有完全做决定，但顾默娴似乎比她还要着急。

客厅里忽然突兀的传来一阵门铃声，听到动静顾默娴忙站起身子：“我去开门。”

宋言谨耳边没有了动静，宋言谨两只手压在自己满是为难的脸上。这件事连顾默娴都知道了，她该怎么办？

听到熟悉的脚步声，宋言谨抬头，看到走进来的两个人，她一愣，下意识里便清楚了，这件事比她想象中更要糟糕。

“爸，妈，你们怎么来了？”宋言谨匆匆站起身，看着眼前的杨振华和宋敏吃惊出声。

宋敏的脸色有些不好看，深喘了一口气：“言谨，你究竟怎么想的？前几个月在家里，我们不是说好的吗？你当时怎么和我说的？是不是说准备要二胎？怎么这有了孩子，反而动了那些不该有的想法。”

宋敏一张口，宋言谨便明白了，宋敏和杨振华是顾默娴请来的说客。

杨振华拉了拉宋敏的手臂，提醒着她：“有什么话好好和言谨说。”

“亲家公，亲家母，快坐。”顾默娴朝着两位伸了伸手，提醒他们坐下来。

宋敏的眼睛一直看着宋言谨，放下包坐了下来，脸上写着对宋言谨的失望。

一个中午加下午，宋言谨都在三位长辈的说教中度过。顾临深领着阿源回来时，杨振华和宋敏刚走不久。

“妈咪，给你这个，超好吃！”阿源从外面跑进来，将手中的冰激凌像是献宝似的举到宋言谨面前。

宋言谨满是疼惜的看着阿源，抬手抚了抚他的头发，指了指阿源另一只手上的糖豆出声：“妈咪不想吃冰激凌，可以给我那个吗？”

阿源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糖豆，又看了看冰激凌，小脸皱了起来，全部都是为难：“妈咪吃冰激凌不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