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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月24日,日军在忻口进攻更加猛烈,可二十多万中国守军以死相抗,虽身陷焦土仍血战不退,日军终究不能越雷池一步,日军华北方面派遣军总司令已经三易其帅,仍毫无进展,忻口逐渐呈僵持态势,中国军队将日军牢牢的钉在了忻口。
可娘子关方面,日军的进攻却已经快要抵挡不住了。
由于忻口方面没有进展,日军加大了娘子关方面的进攻规模,娘子关眼看就要不保,于是第二战区行营将从忻口战场转回太原,阎主席将回太原重新部署关于娘子关方面的防御,目前除了从四川过来的一股部队和中央军增援的一个师以外,娘子关几乎没有援兵。而增援的这两股部队,只是杯水车薪。
我们接到阎主席回太原的消息的时候已经是25日晚上,陈冲告诉我们阎主席将在第二天晚上入城。
25日太原全城戒严,宪兵团和警察厅联合执法,清查太原城内的可疑人员,可是一天下来,毫无进展。
26日太原城继续戒严,但我们知道,刺杀计划并没有中止,在阎主席进城的五个小时前,我和张世平在警察厅的羁押处看望了那个被俘虏的特工。
在羁押处的地下室里,是政治犯的关押地,我们通过了三道看守,才进到最里面。
陈冲一进地下室,就拿着一方白手帕捂住了鼻子,里面浓重的霉烂味道让人作呕,那是人肉发霉的味道,我想,这里面一定有很多死人吧。
我也是第一次来到这种地方,这里有一条很长很长的走廊,走廊顶子上挂着几个昏暗的灯泡,两侧的牢房里传出来虚弱的喘息声,那些人早已被折磨的连呼喊的力气都没有了。
我透过铁门上面的窗户往里面看了一眼,我看到一个疯癫的女人披头散发的坐在地上,她没有腿,没有手,甚至没有脸。
她长长的乱发遮着她的脸,我只能看到那一双发这幽光的怨毒的眼睛。
我低声问陈冲“这里关的都是什么人?”
陈冲轻轻咳嗽了一声,将手帕拿开一点儿,“政治犯。”
他继续把手帕捂在鼻子上,我看到一个赤着上身的警察从里面走出来,他满身都是血,可他看到我的时候居然对我点头憨笑,是那种邻居小男孩害羞的憨笑,可他身上都是血,脸上也都是血,别人的血,我只看到他一嘴的黄牙,还有他眼睛里阿谀的献媚。
我的胃里已经翻腾,我强忍着,这不是我的地盘,这不是我的事情,我只是个过客,我只是来这里走上一遭,也许我这辈子再也不会来这种地方,我看到那些惨兮兮的犯人心里很难受,我总觉的他们是不应该被这样对待的。
张世平也默默低下了头。
这里,就是地狱,一个丝毫不逊色于复兴社特务处监狱的地狱。
我们来到了一间审讯室外面,我们隔着门口的窗户往里面望,那个被抓来的特工就绑在里面,他被绑在一个十字木架子上面,我看到他脸上还有讥笑,他在讥笑他面前的那个准备动刑的人。
他操着一口南方话,一边喘气,一边笑“老汉,动刀子的时候手不要抖。”
他身前的那个人确实也够老了,一脑袋白发,人却很胖,老汉偶尔回头,一脸的褶皱,把张脸变的像死猪皮。
老汉只是叹了口气,摇头“年轻人,老汉其实是不愿意动刀子的,老汉祖传的这门手艺,是杀那些该杀的人用的,本不是要对人动刑的,哎。。”
老汉长长哎了一声,那声音拖的好长,让人感觉阴冷的地下室里似乎都刮起了阴风。
再坚强的人也有脆弱的时候,特工的心里早已恐惧无比,只是他在撑着,强撑着,他知道等待着他的将是什么,那是无与伦比的恐怖。
老汉打开一个布袋子,里面码着整齐的一排刀具,锋锐的剔骨刀,雪亮的尖刀,光滑的弯刀,漆黑的钝刀,从小到大,整整三十二把。
特工看到三十二把刀的时候,忍不住咬住了牙,因为他的牙在抖。
老汉掐住了特工的下巴,在特工惊恐的目光中将他的嘴掐开,我甚至听到了骨头奔溃的声音,老汉的手,就是一把钢钳。
老汉怔怔盯着特工,老汉的眼里有精光,他回忆他血腥的一生。“老汉这辈子杀过二十六个人,老汉已经七十岁了,老汉不想让你成为二十七个,这是最后一次机会,老汉一开刀,你就完了。”
那特工摇头,只是摇头,放出狰狞的笑。
老汉也摇头,他轻声说“可惜了一条好汉。”
老汉拿出一个布团,塞进了特工嘴里,抽出一把尖刀,轻轻抚摸着刀刃,“老汉要放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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