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胯下之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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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如此信她！眼下这事岌岌可危！让宝尊无虞，乃是你我的圭臬，咱们得细细商量着办。”虚苔垂眼陷入沉思，许久，抬眉幽幽道，“让你姐姐速来岛上，或许就化了此难。”

“姐姐来了，如何就解了？”瑞文问。

“她虽从不参与你们教中事务，但超绝情智，你我二人加起来也不能及一半，这你是知道的。而且这么多年来，我们都在局中，唯有她在局外，又是身边真真值得信的人，如今虽闲在家中孝养父母，但江湖谋略不曾怠惰丁点。你可记得那年，我们与解麒麟一家闹的不和，差点殃及父母，若不是她从中献计周旋，恐怕不但你我富贵不保，就是爹娘也……”说到此处，虚苔缓缓住口未往下言。

听虚苔之言有理，又想哥哥与姐姐牛女两地，离多聚少，此时乘便接了姐姐来，才不枉费哥哥之心，成全了他们也成全了明月也未为可知。念此，瑞文当下便布置庄仆，飞舟快马往京中接姐姐陈然。

这虚苔陈然之聚，往年间都是虚苔一人奔波，一年一次，十五年十五次，雷打不动。

马瑞文自离家入教以来，从未再见到姐姐，胸中想念只能用信抒表，如今因要相见，心间不免惴惴，十分在乎起自己的容貌来：想这十五年，自己对身体并不十分爱惜，时时因忧思过甚，靠糟蹋自虐解愁；虽然哥哥虚苔常有苦劝，但终因父母姐姐都不在身边，就十分放肆纵性起来，酒不醉不休，熬夜暴食不难受不止，读书研字，眼不肿不辍。

现在既然姐姐要来，若一下见到自己老成这样，四十岁有着五十岁的沧桑憔悴，岂不难受伤心？

自己十五年前不曾给姐姐什么，十五年过后只能带给她伤心，这是瑞文怎么也不愿意的。

但眼前事情急迫，庄中有要事离不开虚苔照应，在这事关存亡的时刻，只能让陈然前来，马瑞文心中犹豫纠结也只能随它，无可解脱了。

从京中到这镜湖，不得半月，恐怕不行，所以这半月里，马瑞文把自己认真调养起来，除了能吃的滋补珍品放怀吃外，也把那好事趣事尽心想想，好解解脸上的霜色褶意。

玲珑虽不常见到他，但匆忙几次相遇，也觉出这姨父面色比往日红润了一些，仿佛浴旭阳，浸雨露，旱树又逢春了。其实她哪里知道刚刚这姨父还喝了一大碗参汤燕窝粥呢。

“姨父好面色，莫非这几日有什么喜事不成，让您春风满面？”玲珑含笑迎面问候。

“都是些平常日子，哪来什么春风？倒是侄女的灵秀青春衬得我们老了。”瑞文道，“不知你与茗儿研习的针法可有了没？我替你们求情了，你姨母应允了一月的时间，如今半月已过，也应该有点眉目了吧。”

“是有了些经纬，这不，特意来请姨父过去瞧的，不想在这里就碰见了。”玲珑答。

如此说着，二人前后逶迤来到后厅操针之室。

只见当堂绣架上一副大画展在眼前，一艇大船高阁精琢，灯火通明，门户洞开，只是不见一个身影；除此之外，全画漆黑一片：那夜黑得浓稠，让人一睹便心悸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