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自惭形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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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沈渔醒了，闭着眼睛摸了半天，没摸到刘东衡，却摸到一张纸条，捏着纸条，她又眯了一会儿，才爬起来。纸条上写着，“小渔，我去愉园了，你醒了，记得吃早餐。车库里有辆小车给你，你试着开开，要不想开的话，叫司机送你”，字迹很草，也都是平常的句子，她却觉得很温暖，贴在胸口好半天，才收起来放在床头柜的抽屉里，里面放了刘东衡写给她所有的纸条。

她洗漱完，跑到车库里，果然有一辆青色的minicooper小跑车，启动起来，在院子里开了两步，感觉还不错，虽然比原来的丰田车刹车、油门都紧一点，但车小好开好停。她上楼拿了包，就兴致勃勃地开车出门。

京顺路上出奇地好走，等红灯的时候，老有人有意无意向她看过来，她摸出墨镜戴上，绿灯一亮就冲出去，驾驶的快感慢慢地又回到她的血液里，冲淡了上次追尾后的阴影，也暂时忘了忧心忡忡的刘东衡。

到地库停车时，碰上李明博，两人讪讪地问了句早，就一起向公司走。程欢欢出事后，沈渔除必须的工作沟通外，很少主动跟李明博说话。李明博知道她认为程欢欢的死跟他有关系。他自己有时候也想，如果当时他带着程欢欢去报警，不让杨文成接近程欢欢，结果是不是不一样？

李明博和沈渔从地库上到大堂，电梯前排起了长队，两人站在队尾，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李明博说，“你车挺不错的，刚买的？”。沈渔说，“嗯，今天第一天开”。李明博说，“还是女孩子好，不用太拼命，嫁个好老公就行了”。沈渔没接话，想起刘东衡，不知道他昨晚睡了几个小时。

程欢欢被杨文成强暴最终失足坠楼的消息虽然媒体没有报道，alex在公司内部也极力掩盖，美惠亚太区还是知道了这件事。几个老板闭门研究了一天，认为李明博涉嫌为客户提供性贿赂，给公司带来了负面影响，决定给他记大过一次。

李明博一到办公室，打开邮件系统，就看到美惠亚太区发的对他的处分通知。他一把把桌上的东西都扫到地上，扯开领带，梗着脖子骂了句脏话，“他妈的美国人真是又想当婊子又想立牌坊”。经过他门口的两个同事吓了一跳，探头向里看了一眼，又快速走开。

人事总监碰巧打内线进来，问他对昨天面试的三个候选人的感觉，最终要哪一个？李明博瓮声瓮气说，“要第一个男的”。人事总监奇怪地问，“昨天你不是挺中意第二个面试的女孩吗？那个女孩的综合素质也是最好的，企管硕士，口语流利，有三年同业经验，人长得也漂亮”。李明博苦笑着说，“她要长得一般，我就留下了”。

沈渔的日子也不好过，展业和昆仑虽然结单了，但带来的销售额只有七千万，对一年二十亿的销售目标来说，只是杯水车薪，alex找她谈了好几次，让她把刘东衡的关系都用起来，尽快再帮李明博出些大单，alex言辞恳切，她没法说不，只能说我尽全力。

沈渔把自己困在办公室里，把李明博转过来的计划年内采购的客户名单捋了几遍，一筹莫展。按她的原则，只要和刘东衡沾上关系的客户就不去碰，这样剩下来的客户数就没多少了，看销售备注的跟踪进展也都不乐观，该怎么做啊？

刘东衡发了条短信过来，“我晚上约了崔宸去李默铭的酒吧谈点事，要晚些回家，你自己吃饭”。沈渔简单回了两个字，“嗯，好”，发完之后又补了一条，“不用跟我汇报这么详细，省得你一直不回来，我吃醋”。“要的就是这种效果，哈哈”，刘东衡飞快回了一条过来，沈渔想到他笑的乐不可支的样子，心情豁然开朗。

快下班的时候，李恪打电话过来，说他在寐语酒吧，看吧台里的调酒师很面熟，问沈渔那是谁啊？沈渔说李默铭啊。李恪问，“那提沈渔可以免单吗？”沈渔笑了，“你真抠门，千万别说认识我，省得下次李默铭把我向外赶”。

李恪自己也笑了，“小渔，还记得我第一次带你去酒吧吗？你馋漂亮的鸡尾酒，又觉得贵，和我喝了半天啤酒，眼睛都盯着鸡尾酒，我问你要不要买杯尝尝，你说，我沈渔喝的话是帮他们做宣传，酒吧老板得免单”。沈渔哈哈大笑，“那是喝多了的醉话，好傻，你怎么还记得？”

“小渔，你有没有觉得我们以前的生活虽然要小心谨慎，但还是比现在快乐很多？”，李恪问沈渔。沈渔沉默了良久，轻声说，“恪，找一个喜欢的人重新开始吧”。